扶香下午去六樓看望朗四,傷恢復的很好,面色紅潤,風姿懾人。
跟朗四絮叨絮叨,才明白他只願活的單純,唯一的愛好就是練武練武,想要練遍天下絕學,扶香試探著問,那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朗四沉吟,堅決的搖頭。
秦二乃官宦世家子弟,由于家族沒落而流浪街頭,後被紅夫人帶回聖谷,他對朗四的態度恭敬里帶著親昵,朗四那麼睿智,恐怕早就猜出點端倪,朗四不想知道過去,說來說去也是一種逃避。
邱一從紅夫人那邊議事回來,看到扶香跟朗四還在敘話,就提醒道︰「紅長老已經布置妥當,明日便是吉時,少主是不是早點去休息,明日可要去禁地取出聖法,此過程甚為繁雜。」
扶香听的迷糊,按說月月香修習了聖法,又在臨死前把記憶和靈力都傳度給自己,那自己不就早有了聖法的功力,假若他們把自己當成月月香,為什麼還要再次去取聖法?
邱一與朗四對視,暗自一聲嘆息。
「少主,屬下不知聖法有何奇異的魅力,不過教規規定,凡教主上任,必須祭拜聖法。」朗四婉轉說出扶香的疑惑。
失憶,失憶,是不是真的失憶,大家心里多少是明白的,且紅夫人已經暗示,就算扶香不是真的少主,但卻極有可能是祖師娘娘轉世,既然她機緣巧合頂替月月香,說明成為月月教的教主也是她的機緣。
更何況六年前離教出走的月月香,到底是不是上任教主的親生骨肉連紅夫人都不敢確定,之所以認定她為少主,同樣是為了她的面相跟祖師娘娘相似,和她身邊跟著月月紗這種瑞獸。
然而她為了教主父親尋死覓活,甚至偷了聖法逃出教外,枉顧人倫違背道德,一度讓被紅夫人懷疑最初的判斷失誤,直到扶香出現,紅夫人才重新燃起希望並做下決定,不管扶香是不是真的月月香,她都必須成為月月教的教主。
他們五個孩子沒有見過月月香,更沒有什麼主僕之情,扶香與月月香誰做教主與他們來說根本沒區別。當然,紅夫人暗地里給他們的這些囑咐,扶香是完全不知道的,紅夫人也禁止他們向扶香透漏。
晚上,扶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窗外的竹林沙沙的響,她心里極度焦躁,紗紗一個女孩子,泡在水牢里好幾天,會有多麼的痛苦與難熬,該死的桃花教主,直恨得她牙癢癢,轉而又想到明天要就任教主取出聖法,總是感覺不安。
再來一個翻身,身邊出現個黑影,扶香嚇得要尖叫,立刻被捂住了嘴巴。
來人全身被黑衣包裹,包括頭臉發絲,扶香放下心,是不夜。
不夜看她冷靜下來,放開捂嘴的手掌,用念力與她交談。
「最遲明天晚上,必須離開。」
不夜來了,扶香很高興,她想不夜總會有法子幫她離開,解決難題,所以她也用念力說道,「怎會這麼急,我想先把紗紗救出來,而且明天是就任教主的日子。」
不夜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又用念力說︰「明天救月月紗,然後就任教主,傍晚必須離開。」
「為什麼?」扶香不解,真出事了,難道是晶晶?
不夜拿漆黑的手掌晃她的眼,再次解釋︰「我現在去找月月紅談判,你好好休息,晶晶沒事,跟白稀墨在都城玩的很開心。」
扶香放下心,還是疑惑的問道︰「為什麼這麼急?」
「有很多原因,明晚離開時再說,我這就去找紅夫人,你可以考慮帶幾個人一起回去。」不夜說話辦事利落干脆,似乎從不願代入私人感情,他不跟扶香道別,空氣微微一蕩,就變成透明消失。
扶香放松的呼氣,心里安穩了些,進入睡眠之前,腦海里不經意晃過蘇鳳岐受傷冷漠的眼神,黑漆漆的,無限孤寂。
晨光大起,雞聲四蹄。
「少主,少主?」邱一輕輕呼喚,望著如嬰兒般的睡容,很不忍心破壞,幾天都不能安心睡眠的少主,眼下一圈烏青。
他用手指肚輕輕撫模,心里便有些疼,這些烏青全都是為了月月教,可月月教原本與她毫無關系,她的煎熬和責任都是因為紅長老居心叵測,到底她也只是個被利用的可憐人。
扶香做夢,夢中桃花教主坐在床邊溫柔撫模她的面頰,她異常難受惡心,掙扎著想坐起,完全不受控制,于是明白原來在做夢,又默念快點醒來,快點醒來,一通大汗淋灕果然醒來,正對上床邊邱一柔柔的目光。
「醒了。」邱一的笑依然很溫和。
扶香模模腦門,尷尬的笑笑,「真是怪了,我竟然夢到桃花眼大清早的來騷擾我,真是陰魂不散。」
邱一的笑開始燦爛,他很是喜歡扶香直來直去的性格,看著她,總想笑,總是會開心,總覺得生活里到處是陽光,他溫柔道︰「一般來說,夢境皆與現實相反,你的夢倒是不錯,夢到教主來糾纏你,其實是因為他已經離開了,不僅離開了月月教,更是離開了東齊。」
「真的,邱一,你不是在安慰我?」扶香一陣狂喜,揪住邱一的領子使勁的搖晃。
邱一被她搖的頭暈趕緊投降道︰「是真的,千真萬確,他還留了文書,卸去教主之職,月兌離月月教,從此與月月教再無絲毫瓜葛,本來想帶走月月紗的,可是月月紗並不同意,他就了無牽掛的走了,他離開了東齊,沒人知道他去了東齊外的哪里。」
扶香從邱一懷里掏出文書,果然是化成灰都認得的桃花眼字體,狂喜變成疑惑,繼而腦子輕飄飄的,覺得不可思議,那個死桃花眼怎會如此容易放棄,竟然還月兌離了月月教。
不過,扶香強迫自己冷靜思考,恍然明白,若不是為了墨杉靈戒,桃花眼哪有閑心待在月月教,此時怕不是回天上去了,畢竟他離開太久,對上面也不好交待啊。
想通了其中關鍵,扶香趕緊穿衣洗漱,嚷嚷著要去見見月月紗。
邱一望著異常激動的少主,為難的說,「月月紗仍在水牢,她不願跟月月美離開,她自己又解不開水牢梨觴坎陣,只好繼續待在里面。」
扶香的動作慢下來,怎麼會這樣,紗紗畢竟是桃花眼在人間唯一的徒弟,他竟然絲毫不給紗紗留活路,雀躍的心情轉化為無邊的憤怒。
「現在就帶我過去!」扶香忍不住怒吼。
邱一帶著扶香迅速趕到教里的水牢外圍,發現紅長老和辰長老以及教中其他的長老都已經來到,圍在一起商議著什麼。
「姨母,能把紗紗救出來麼,水牢怎麼設計了陣勢困著?」扶香火急火燎的,很怕水牢里真的有很多水,天長日久的,紗紗一個女孩子就要被泡壞了。
紅夫人看到扶香趕了過來,就從長老堆里轉了過來,對于扶香的提問,她只能搖頭嘆息。
因為水牢的位置在雲霄樓底部,地勢低窪,寒濕陰涼,且里面放養了許多拔去牙齒的水蛇和水鼠,只要把人或其它吃食丟進去,水蛇水鼠自然會瘋狂的攀爬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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