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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香抱著稀墨,心疼不已的給他順毛。從來沒見他如此狼狽過,原本想要幫著稀墨教訓教訓黑狼東陵,然而等分開兩個家伙,扶香立即發現東陵的脖子里竟然栓了根鏈子,嘩啦啦的響,黑狼東陵簡直是處于發狂狀態,沒了稀墨做對手,他就自己撞牆撞地,撕咬旁邊所有能撕咬的。
「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給拴起來了?」扶香對著匆匆趕來的中離燕飛和鶴展問道。
真是太過分了,東陵是實實在在的狼王子,在東山上傲視群雄,引領所有狼群,現在竟給做狗狗寵物拴起來,他不發狂才怪,扶香對中離燕飛印象分差到極點。
中離燕飛呵呵笑,無所謂的道︰「這只狼崽子野性難馴,現如今在塵世里,不栓起來怕是會咬人喲,等回到天宗自然會放了他。」
「那我們家稀墨也沒拴起來呀,東陵可是跟稀墨一樣的身份。人家在東山是個少爺呢,你真是太過分了。」扶香就是憤憤不平。
中離燕飛面色一僵,並沒給扶香再解釋,只是哄著玉萱玉斐去睡覺,然後給東陵丟了一塊烤牛肉,也回去睡覺,扶香看他這種行為更是憤怒,厭煩的對著他背影瞪了一眼。
鶴展眉眼溫和,對扶香道︰「你小小年紀,心態要平和點,總是把任何事情都按成黑白兩色來分,會看錯很多現實。」
扶香一窒,並不能說鶴展說的就錯,可她活了那麼久,性子早就定型了,哪那麼容易改的。
她微微一嘆,問詢︰「要不你把東陵要過來吧,以後跟稀墨做個伴,他這樣被你二師兄侮辱,在我看來也是對稀墨的侮辱。」
鶴展點點頭,「我試試吧,不過你這刀子嘴豆腐心,倒是出乎我意料,呵呵。」
扶香瞅著鶴展離去的身影跺腳,她本來就是菩薩心腸,只是不愛像某人總是掛嘴邊罷了。
這件事好幾天鶴展都沒給扶香回信,扶香當時沖動。後來想想,自己也不一定就能做鶴展的徒弟,要求有點過分。然而有了中離燕飛帶隊,回程的速度加快,他可不像鶴展講究那麼多,最後到了天宗腳下,他就直接帶著玉斐玉萱先回了自己的當涂峰。
而扶香則被鶴展帶著去了臨近的豐山。扶香一路都忐忑,她知道王鳴寶是在豐山的,不知道見面會怎樣。
這上山一程又是步行,扶香不鬧騰了,鶴展也是沉默,安靜前行,到了大半山腰天色就全黑,鶴展找了個被風的地方說要休息一晚,扶香沒反對。
白稀墨重變回大老虎,扶香靠著他歇息,覺得他滿身的毛毛真是比被子還舒服。靜寂的山林啾啾的蟲鳴四起,扶香仰望星空,抿緊小嘴思考去天宗要學點什麼才好。
「小扶香,要是你拜我為師,要不要改個名字呢?」鶴展貌似隨意問問。扶香听的心里咯 。
「不!為什麼要改名字,莫非還要我跟隨你們一起姓中離?堅決不!」扶香像炸了的貓,豎起全身的毛。
鶴展忙道︰「別生氣,別生氣,不改就不改。」
氣氛壓抑起來,扶香沒有給鶴展好臉色,雖說爬山她也不反對,可是鶴展明明都修了仙術,卻還把自己當凡人,那學了本事干嘛,不用是白白浪費,對于鶴展的白痴行為,她極度厭煩,只要想到以後有可能做他徒弟,救心里煩躁發癢。
所以她一時心情好,臉色也柔和,一時又莫名的生氣,點了炸藥一樣。弄的鶴展對她也沒轍,一個小丫頭,脾氣忒的古怪。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又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被輕輕抱住,被揉在了一個懷里,扶香模一模,懷抱很溫暖,毛茸茸的,心想又是稀墨搞怪,便不理他,白天爬山太累,心神一放松。又睡了過去。
可一會,身邊又涼颼颼,扶香不樂意的嘟囔︰「臭稀墨,別亂動!」
毛茸茸的東東果然不再動,然而過一會身邊又涼颼颼,如此反復兩三次,扶香終于被折騰清醒,面前一團黑壓壓的茸毛,明顯不是白稀墨,白稀墨從來都是白色茸毛。
「你,你……」扶香抖著手指說不出話來。
她發現自己依靠在一塊平滑的大石上,而對面,是個披著獸毛披風的黑衣人,高高大大的,氣勢沉穩而有壓迫感,只是她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反而覺得黑衣人很溫柔。
黑衣人伸手揉揉扶香的頭發,捏著她的臉頰吻了吻,待扶香感覺到冰涼的金屬觸感時,他已經腳尖輕點,消失在叢林中。
黑衣,毛絨披風,惡鬼假面。還有那溫熱的手掌,滾燙的唇瓣,扶香傻了呆呆的望著月空,直到鶴展的光頭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才哇的一聲哭出聲,渾身發抖的摟著那光頭,死死摟著不放手。
鶴展渾身冷汗,他莫名警醒,發現白稀墨呼吸不對勁,翻身一看,白稀墨被制住。而小扶香卻是不見了,等他找來,就發現扶香的眼神不對勁,細心的搜尋四周,果真感覺有別人的氣息來過。
于是當夜就上了豐山之頂,也不再說什麼體驗民情,扶香不知是被嚇得還是怎的,上了山頂就發燒,精神恍惚,見了誰都會驚一下,不願見人。
幸好天山子跟齊鳴志都在豐山做客,熬了一大桶安神驅邪的藥材,讓鶴展抱著大桶進屋給扶香泡澡。
齊鳴志和王鳴寶听說鶴展的準徒弟叫扶香,就很吃驚好奇,可是扶香不見人,他們干著急也沒辦法。
而白稀墨只是被制住了幾個時辰,後來很快就活蹦亂跳,安然無恙。豐山子老道又想把稀墨拐到他門下,稀墨這回學精了,堅決不干。
他對扶香越來越依賴,除了扶香,誰都不想跟著,甚至有時候想想,要是扶香跟修仙必選一樣,按照他自己的心思,實打實的會選扶香,當然這個心思他是不會說出來的,更不能讓白虎大王知道。
扶香在屋里自閉了幾天,漸漸好起來,恰此時,中離十三的三徒弟,也就是鶴展的三師姐也來了豐山,帶著她的徒弟盧左旭,來跟天山子拼斗醫術。
天山子收了齊鳴志為徒,中離青羽收了盧左旭,他們這幾年師父徒弟對對踫,比拼了好幾回。就有了不成言的約定,三年來一回比拼,這一次,正好又是三年,地點依舊選在豐山。
而青羽這回出宗不僅帶著盧左旭,更是帶來了燕飛的囑托。
當鶴展看到黑狼東陵時,滿面笑容,撫模著東陵,溫和道︰「東陵,你要乖乖的,我現在就把鏈子解掉好不好。」
東陵低頭嗯嗯。
鏈子當時就解掉,青羽看的驚奇,「二師兄可是沒這個膽子,這小野狼,悶不吭聲的,爆發力極強,他才去當涂峰幾天啊,就咬了很多小妖獸,到處欺侮撕咬,恨不得一時一刻都在打架。」
鶴展輕輕搖頭,他心里對扶香的說法是贊同的,比如白稀墨好好教養,就可以跟人類很好的溝通,看他跟扶香相處的久了,連脾性都有點像,哪里就有妖獸的野性呢,這黑狼好歹是狼王的寶貝獨子,想必是受過一些教育的,真把他當做蠻荒妖獸捆栓,只會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
東陵被解掉鏈子,很快就找到稀墨,稀墨還是把自己變成一只小貓樣。他被東陵追來追去的,追煩了就跳到東陵的背上,抓著他後脖子的狼毛,任他甩來甩去,稀墨自是悠然自得。
他們玩耍在後山,沒人看見,東陵被稀墨戲耍的狼狽,終于口吐人言︰「我認輸,臭小子。」
「哈哈。」稀墨大笑。
別人都以為東陵不會說人話,他卻是知道的,東山西山的消息,哪有能瞞得住對方的,要不是東山狼王找了師父教習東陵,稀墨家的虎大王也沒那個膽子,真敢把人類卷到山窩里。
所以說,假如東陵比他聰明點的話,學的東西技能肯定比他多多了,才不會像是表面那樣,愚昧蠢笨像只普通的野狼,這只臭小狼,假裝如此愚笨,必定是有緣由的。
「說,你被中離燕飛收了當寵物,是不是將計就計?」稀墨仍舊在東陵身上不下來,順便用爪子戳他耳朵眼。
東陵被逼無奈,老實招來︰「哼,就許你去天宗修行,難道本少爺不可以?」
稀墨拉了臉色︰「那你怎麼讓人拴起來了,要知道,本少爺可是把你當成對手的,你這麼不要臉面,我也覺得受了侮辱。」
東陵氣哼哼的,沒法辯解,他畢竟只是東山的一只妖獸而已,但中離燕飛可是去過蠻荒地界的,對付妖獸的經驗十足,只是一個小小的計策,東陵就入套,所以他這幾天才發狂,感覺不僅自己丟人,更是對不起狼王老子,萬一讓他老子知道了,整個東山的臉面可都被他丟盡了。
稀墨早知道是怎麼回事,此時再問,只是敲打敲打東陵,讓他在氣勢上先矮一截,免得同去天宗修習,他以後比自己學得好,會不時的招搖炫耀。
果然東陵憋屈的听話,同意跟白稀墨一起跟在扶香身邊,其實他知道是扶香要了他後,心里面是蠻感激的。
在家的時候,跟稀墨打架,那是窩里斗,覺得白稀墨很討厭,現在離開家,同在外面,反而覺得很親近,而且听說鶴展小師父很仁德,不會欺侮徒弟,他自然是高興的。
白稀墨領著東陵去找扶香,鶴展在暗處看著,心想扶香自閉了幾天,也該出來了吧。扶香真的開了門,揉眼迷茫的樣子,把稀墨東陵放進來,吱嘎,又把門關上。
晚上大家一起吃晚飯,扶香領著黑白雙寵出來,鶴展很是驚訝,迅速的在身邊挪出空位。
扶香安靜的落座,安靜的吃飯,感覺幾個眼楮在看她,悄悄的偷望過去,呃,是齊鳴志,王鳴寶,還有越發仙氣的盧左旭,唉,扶香撂下筷子,抱著白稀墨,身後跟著東陵大尾巴狼,默默的離開。
青羽清高貴氣的模樣,她看著扶香離去,很不解︰「鶴展小師弟,你這徒兒怎麼不懂規矩呢,還要你侍候她,來了走了連句話都沒,難不成是山野里出來的,基本禮儀都不懂?」
她看到盧左旭眼神直勾勾的瞄著門口,更是咳咳道︰「旭兒,***已經離開了,莫非你對人家一見鐘情了。」
盧左旭立刻面色緋紅,埋怨的嘆息︰「師父,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娘子也叫扶香的,我只是有些這小姑娘好奇。」
青羽了悟的呵呵。
而鶴展被她一通問詢後,也是面色發紅,吭吭哧哧的道︰「她還沒同意做我徒兒。」
青羽頓時驚詫︰「你還沒到收徒弟的時機,既然她不願,你自不必強求,我倒不知道,我們家鶴展小呆呆,會強求別人做徒弟,可真是怪事。」
也不知她到底是有心無心,三言兩語說的盧左旭和鶴展都是尷尬難言,怏怏的起身離去。
轉眼,桌子一圈只剩下豐山子,天山子,齊鳴志兄妹還有青羽,齊鳴志疑惑道︰「看她這樣,跟我家主子不太像。」
王鳴寶卻道︰「我看著卻有點像,在她眼里,能看到的自然存在,不想看到的,她自然看不見。」
天山子揪著綠眉毛,眼楮亂轉的點頭,問豐山子︰「這幾天不明氣息圍在豐山,難道是為這小丫頭?」
豐山子吭吭,不語,他山小道觀小,那氣息實力強大,要真想滅了道觀,一指頭就滅掉,既然一連幾天道觀無事,那他還是假裝不知道吧,有些事糾結過多反而會壞事。
青羽自然是把這對兄弟的心思看的通透,微微一笑,自顧吃飯,確實,不該管的還是少管為妙。
盧左旭退出飯廳,就沿著扶香的氣息追尋,到了她門口敲門。
扶香問了句誰。
盧左旭嗓子干澀,回道︰「是我。」
假如扶香還認得他,自然能听出他的聲音,假如不認得,或者不是扶香,肯定會有另一番表示。
然而,扶香沒曾想過盧左旭有小心思,她潛意識的屏住呼吸,呆了片刻,就慌慌道︰「我要休息了,明天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