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蝶便將尹墨薇拒絕自己拜師的事情說給陳芷茹听。
「你想拜小薇為師?為什麼?」陳芷茹詫異地問道。她把丁小蝶當成妹妹,陡然听到丁小蝶想拜尹墨薇為師,潛意識里竟隱隱有一種被拋棄的失落。
丁小蝶奇怪地看了陳芷茹一眼,「學了本領,好替我爹娘報仇呀。」這件事在丁小蝶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陳芷茹的詫異反倒讓她覺得不可理解。
「你為什麼不要羽教你?」陳芷茹問,雖然陳芷茹口口聲聲說不相信羽的愛,實際上,她還是把他當成自己人,在她看來,丁小蝶如果要拜師,首先應該想到的是羽而不是外人尹墨薇。
「他是妖怪了啦。」想到八咬牙切齒說要吃人的模樣,丁小蝶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陳芷茹正想勸丁小蝶不應該有種族歧視,丁小蝶緊接著的一句話幾乎嚇掉了陳芷茹的魂。
丁小蝶說︰「八要吃人才能恢復體力,這個我可學不來!」
「八吃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陳芷茹瞪大了眼楮,驚訝地問。
丁小蝶說︰「就是剛剛啊,尹姐姐需要八的血恢復靈力,她問八要吃什麼才能保證血量的供應。結果八說要吃人。」
雖然八曾經在陳芷茹的面前露出過狼形,可在陳芷茹的潛意識里,她並不認為八是吃人的妖怪。听到丁小蝶說八要吃人,陳芷茹根本無法接受這件事。而且這個傻八居然當著尹墨薇的面說要吃人,這不是找死嗎?陳芷茹問道︰「小薇怎麼說?」
「尹姐姐答應他了。」丁小蝶道。
「什麼!?」陳芷茹失控地叫出聲來。這怎麼可能,身為降妖師的尹墨薇怎麼能答應妖怪吃人的要求?
「為什麼不可以?」丁小蝶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芷茹,「尸魔那麼厲害,尹姐姐要打敗它,就需要八的血補充體力,八要保證自己的血量能夠滿足尹姐姐的需要,就必須吃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姐姐為什麼要驚訝?」
陳芷茹提高聲音提醒丁小蝶注意︰「那可是人啊!」
「那又如何?」丁小蝶不屑地說道︰「反正已經死了那麼多人,再多死幾個也沒什麼了。」
「你不可以這樣想,」看著丁小蝶漠視生命的模樣,陳芷茹著急地說︰「人的生命是寶貴的,誰也沒有權力隨便剝奪他人的生命。」
丁小蝶從陳芷茹的懷里掙出來,冷冷地看著陳芷茹︰「姐姐這話說得好奇怪,我全家人被殺的時候,怎麼沒有人對我說‘生命寶貴’?南盛國攻入我高唐,殺了那麼多人,姐姐怎麼不去對南盛國的皇子說‘你們沒有權力剝奪別人的生命’?我又不會殺人,姐姐對我說這話有什麼用?」
「小蝶,」陳芷茹心疼地抓住丁小蝶的手︰「姐姐知道,你的父母被殺對你是一種非常大的傷害,所以姐姐不願意你有一種被人傷害,就可以隨意傷害別人的心理。生命是寶貴的,如果大家都認識到這一點,都不隨意傷害別人,自然就」
丁小蝶不屑地打斷陳芷茹的話:「姐姐,這話你應該去對尸魔說。如果它肯听你的,珍惜人的生命,不傷害人類,那郎八就不用吃人供血給尹姐姐了。」
陳芷茹被丁小蝶的話噎住,她唉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心急了。雖然陳芷茹在穿越前性情冷漠,可她受的教育還是讓她深深認可‘以人為本’這句話,而丁小蝶剛剛遭遇家破人亡,這個時候要讓她認同‘生命寶貴’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陳芷茹看著丁小蝶嘆息,教育小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現在不是和她爭辯這個的時候,等解決了尸魔再找機會慢慢開解她吧。不過,不管怎麼樣,決不能讓丁小蝶跟著尹墨薇,而且,如果八繼續在丁小蝶面前胡言亂語,說什麼‘吃人’的鬼話,那麼她連羽也要一並遠離了。
一陣敲門聲傳來,「陳姑娘,二皇子請您過去。」翠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哎呀,」丁小蝶也想起來,「尹姐姐叫你和羽一起過去的。」她說著,拉了陳芷茹的手準備走。
「為什麼?」陳芷茹拉住丁小蝶的手問道。如果單單是宇文閔淯,他以為陳芷茹是除妖師請她過去商量這很正常,可尹墨薇卻是知道陳芷茹的底細,而且羽已經過去了,出于安全考慮,他決不會讓陳芷茹過多地參與這件事上。在這種情況下,尹墨薇仍然堅持要陳芷茹過去,卻是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丁小蝶卻不懂這些,她終究是小孩子好熱鬧的心性,拉著陳芷茹急走,「姐姐有什麼疑惑,去了不就知道了。我來的時候,听宇文閔淯說,他已經找到尸魔提到的那個燕晨燕了,尹姐姐特意讓我過來叫姐姐和羽一起旁听。我們快走,看那個人和尸魔到底有什麼關系,去晚了就听不到了。」
「別急,小心摔著。」陳芷茹說。他們既然專門請她過去,決不會讓她遺漏什麼重要的東西。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陳芷茹十分不願意過去見那個叫‘燕晨燕’的人,雖然她從來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不認識這個人,但她竟然有一點多拖一會算一會的抵觸情緒。
翠桐在前面引路,帶著陳芷茹與丁小蝶來到花廳,這正是當日陳芷茹做為歐陽鳳環和歐陽繼蔚和楊穆貞拜別的地方,想到自己在外顛簸流離一番,現在又回到這里,陳芷茹有些世事難料的感嘆。
翠桐雖然一直走在側前帶路,卻時時刻刻注意著陳芷茹的表情。陳芷茹的臉雖然有臉紗擋著,可眼里的神情,翠桐看得清清楚楚,沒有絲毫的悲切哀怨。翠桐終于死了心,這個和郡主有個同樣背影的女子終究不是郡主,她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不該為試探陳芷茹,冒冒失失地將耀金百鳥翠縷衣送了出去。
花廳的上首坐著南盛國兩位皇子,右邊是尹墨薇與羽,陳芷茹拉了丁小蝶在羽身邊的空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