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馮默是被寢室的電話吵醒的,睜開眼一看,寢室里空蕩蕩的,外面太陽高高掛起。馮默看了看手表,「天,怎麼已經快11點了,老天,我還有很多事啊!」馮默一股腦地從床上蹦起,抓過桌上響個不停的電話,「喂,你好,找哪位?」
「馮默在寢室嗎?」。
「我就是,你是誰啊?」
「我王澤洋,想問下你什麼時候去沈爺爺那?」
「額,這個……今天下午行嗎?我明天還有其他事。」頭疼的馮默想起明天還要準備水果店的事,只好定在下午,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
「可以,那一點學校門口見?」
「額,一點半花鳥市場門口踫面吧,我的蘭花還在那里,行不?」頭疼的馮默想起來自己還要去買個花盆,這都幾點了,哎,造孽啊。
「那好,你記下我手機號碼,找不到的話再聯系。13900001213」
「恩,好,麻煩你了。」
掛上電話,放下筆,馮默覺得自己這兩天肯定會活得異常精彩,都快火燒眉毛了,還能睡懶覺睡到這麼晚,「王樂姍和黃倩出門的時候怎麼不叫下我呢?」一邊火速穿衣刷牙的馮默一邊抱怨,卻忘了軍訓期間是誰給她倆拼命灌輸,放假期間天大的事都不準打擾自己睡覺的。
飛快地理好東西,馮默閃身進了杏園,「小白,你好些了沒?」
「恩,多休養一陣就好了,最好能再有些靈草。」
「額,那東西不是我想有就能有的,你還是好好養著吧。小黃,園子里的事就交給你了哈。」
「主人真懶。」小白一臉嘲諷,倒是小黃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估計是初來咋到有點害羞吧。
馮默也沒時間跟小白斗嘴,匆匆抓了把草莓往嘴里塞,在紅土地上拎起那株含苞待放的蘭花,再抓了把土就出去了。時間緊張啊。
不一會兒,馮默就拎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袋子出了寢室的大門。大袋子里裝的自然是那株蘭花,小袋子里是馮默的早午飯---草莓。可憐的娃啊。
匆匆趕到花鳥市場,已經12點三刻了,「老天啊,這是打戰還是招命啊,就不能多給點時間?」馮默單刀直入,直接殺到上次買蘭花的精品店,店里零星有幾個人,還是那個中年男子在一旁招呼著。「老板,給我找一個稍微好一點的花盆,用來裝蘭花的。」
「好 ,要多大的盆啊?」老板似乎沒認出馮默。
「噥,就用來裝這花的盆子,要稍微好一點的,不過也別太貴了。」馮默把手里的蘭花遞給老板。
「 ,天啊,這花……天啊,是我見過最好的蘭花了。小姑娘,你哪里來的?」店主一臉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堆土,緊緊盯著那三朵亭亭玉立的花骨朵,頭也不回地問道。
「我認識的一個民間養花藝人那拿來的。老板,給我找個花盆啊,我趕時間。」馮默看見游蕩在店里的幾個顧客在老板的驚呼下圍了上來,覺得頭開始大了。
「這花真漂亮啊,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花。」群眾的聲音開始回蕩在馮默的耳邊。
「是啊,這看上去有點像建蘭,又有點不像。而且你們聞聞,花還沒開香氣就這麼濃了。」
「這花香不像一般的蘭花啊,沒听說有哪種蘭花能有這種冷冷的清香的。太神奇了。」
「不就一盆香氣特別點的花嘛,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老板,這花多少錢?我要了。」
得,越說越不像話了,馮默只好沖著一臉呆滯的店主喊道︰「老板啊,這花是用來送人的,我真的趕時間啊。」
恢復過來的店主歉意地笑了笑,「小姑娘啊,這花實在是太神奇了。抱歉啊,我這就給你換花盆。這麼貴重的花,你爸媽怎麼不親自來啊?對了,以後不能用塑料袋這麼簡單地裝了,會讓花受損的。」
「沒事的,我那里還有很多。快點吧。」
「還有很多啊?那能不能賣幾盆給我?這花我也很喜歡呢。」
「再說吧。我和人約了一點半踫面的,老板你幫個忙快些唄。」馮默吐了吐舌頭,心里嘀咕「不就一從草上多了三朵花嘛,有這麼好嗎?雖然這香氣很舒服。」
馮默雖然還是個沒有成年的小女娃,但多年滄桑讓惱火的馮默還是有種成年人拉下臉的感覺。
見狀,店主訕訕地笑了笑,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很快找了個白色的花盆,弄了點土,撒了點樹皮,還加上一張名片,一起遞給馮默,「小姑娘,下次有好花,一定要賣給我啊。」
馮默點點頭,付了張綠皮,捧著花在一群人羨慕的眼神中,匆匆地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店主和其他人說話的聲音,「那花要賣的話,估計能上萬。以前還以為民間藝人的手藝是吹的,現在看看……」
馮默腳步一頓,「這花可以上萬啊?一直以為天價蘭花只是炒作罷了。不過就這幾棵草?有錢人的世界真難以理解。」
馮默搖了搖頭,「或許可以把杏園里的其它幾棵蘭花拿來賣?」來到市場門口,看見王澤洋已經在樹下等著了,旁邊還站著沈優璇。
「好久不見,在班里王澤洋總是提到你呢。」馮默向沈優璇曖昧地笑了笑。
「咳咳,馮默……這花就是你說的那個高人種的?非常贊啊!不僅有蘭花君子的高雅,還有凌波仙子的美艷,更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加上這清香,天啊,實在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饋贈。」王澤洋兩眼放光,對馮默手上的蘭花給出了非常高的評價。
馮默翻了個白眼,把花塞給王澤洋,說「既然你這麼喜歡,那就你捧著吧。現在就去沈優璇家吧,早去早回。」
「哦,好的,我們打的吧?我爺爺不和我們住在一起,住在郊區,沒直達的公交車。」一旁有點臉紅的沈優璇開口。
馮默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三人攔了輛車,王澤洋小心翼翼地捧著花坐在前面,一路盯著花左看右看,長吁短嘆。馮默和沈優璇坐在後座,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倒不是沒話說,馮默對沈優璇還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因為馮默打戰一樣被折騰了幾個小時,中午又熱就覺得有些困了。
在馮默半夢半醒中,車子停了下來,馮默看了看是市郊的別墅區,而且是Z市最貴的別墅區。七彎八拐,轉迷糊的馮默終于被領到一個種滿花草的小院子里。
「爺爺,我來了。」沈優璇按了門鈴,發現開門的不是自家的爺爺,「王爺爺也在啊。」
「爺爺,您怎麼來了?」王澤洋捧著花迎了上去。
「家里一個人無聊,就過來找你沈爺爺聊聊天。咦,這花?極品啊,極品。沈老頭,快出來看看,我發現一株極品蘭花。」王老興奮地沖著屋里喊。
馮默很是迷糊,小聲嘀咕︰「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不就一盆蘭花嘛,有必要一個個都這麼夸張嗎?」。
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被王老听到了。「呵呵,你是王澤洋的同學吧?這可是極品蘭花,你看這花瓣,這樣子,還有這香味,不是一般的花可以比得上啊。」
「恩啊,這是連瓣蘭吧,看上去又是葉型草的品種,還有這花香,聞所未聞啊。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蘭花啊。」被王老喚出來的沈爺爺一看到王澤洋手里的蘭花也馬上被吸引住了。
「沈爺爺好,我是馮默,您還記得我不?上次小白把您的一盆花撞碎了,恰好我認識一個民間養花藝人,就向他要了一盆。正好今天軍訓放假,就給您送來了。」馮默笑著向沈爺爺問好。
「是馮默同學啊,不過你這花可太貴重了。」
「呵呵,兩位爺爺,先讓我們進屋唄。」抱著花抱了一路的王澤洋估計有點累了,就開口要求進去坐坐。
一群人眾星拱月般地把被馮默鄙視的花迎了進去。
一番唇槍舌戰後,愛蘭至深的沈老終于收下了那盆蘭花。走出別墅區,已經是傍晚時分,馮默暗暗發誓,「這事以後絕對不做第二次了,白送人東西,還這麼費心費神。」好話說盡,借口找盡,還虧了旁邊還有個舍不得不要的王老幫了腔,才讓沈老收下「凝香」(王老見著花沒有名字後取的),並暫時消了沈老想拜訪那個養花高人的念頭。
和王沈兩位揮手告別,疲憊的馮默在心里喚了喚小白,「小白,以後別再惹禍了。」
「主人,辛苦了。小白以後會很乖的。」
「小黃也會很乖的。」
「呵呵,舍得說話了?小黃啊,你是不是被小白拐來生小小白的,嗯?」
「主人!你思想一點都不純潔!」小白氣急敗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馮默說開了它的心思。
「呵呵,要加油哦。主人支持你們的,小小白啊,很期待啊。哈哈哈哈」
回程,因為有兩位小不點可以尋開心,馮默覺得一下子就到學校了。在馮娜姐那拿了店面的鑰匙,在食堂拔飯的馮默後悔沒有臉皮再厚一點在沈老家吃晚飯了。
吃完晚飯,和馮爸打了個電話報了個平安,又問了下山的事。馮爸說,手續已經全弄好,現在已經開始折騰了。父女兩嘀嘀咕咕了好一陣,才商量好山和水果店的事。
「默妮啊,家里這邊事情也不少,我們離你學校也不近。那個小店就當爸媽送給你考上二中的禮物吧。你也該鍛煉鍛煉了,這個月的錢家里出,以後的錢你就自己賺自己開銷吧。如果虧得太多也就別開了,學習才是更重要的。」
「自己的事業啊。老爸放心,女兒我一定掙大錢,讓你們早點養老。」這話也是回來後一直徘徊在馮默心里的話,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罷了。掙錢讓爸媽過上不用勞累的生活,這是失去過母親一次的女孩在心里許下的承諾。也因為這個,作為學生的馮默才想著開水果店,開飯店。社會生活不是讀書畢業了才開始。
掛上電話的馮默坐在桌前發呆。自己的事業啊!很多事情想想很容易,可真的要開始做,卻又有很多的顧慮和擔心。
「主人加油!」養傷養的無聊的小白喊道。
「不求萬事如意,但求無愧于心,加油吧,馮默。」馮默笑了笑,給自己打氣。
「鈴鈴鈴」桌上的電話再次響起。
「喂,你好。恩,我是。哦,沒什麼,那人對我挺好的。恩,好的,恩,姑父再見。」周姑父打電話來說,市長代表沈老非常感謝馮默的蘭花。算是為姑父做點好事吧。馮默習慣性的搖了搖頭。
「真快啊,天都黑了,後天就要開學了,唉,這日子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