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回學校，匆匆啃了把草莓，馮默覺得自己健康的小胃快造反了，三天兩頭水果充饑，長期感受不到熱烘烘的米飯，上輩子的胃病估計就是這麼發展起來的。
實在是食堂的飯太難吃了，馮默嘆了口氣。來到蘇老師的辦公室前，理了理妝容，開始敲門。
門內傳來蘇老特有的聲音，「請進。」
馮默深呼吸了一口氣，彎了彎嘴角，開門。「蘇老師，您找我？」
「馮默啊，隨便坐下說吧。」馮默在蘇老師對面坐了下來，看著這個不算老的老頭，琢磨著自己究竟是哪里礙著他的道了，第一節課就被拎到辦公室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下你是不是已經自學了很多課了？」
「恩，就是平時隨便翻了翻，也沒學多少。」馮默有點奇怪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難不成真是因為選拔考試不小心把微積分用上了？我記得沒有啊。
「呵呵，別緊張，我看了選拔考試你的數學試卷，發現你的數學很不錯，最後一道題也解出來了，而且可以感覺出來你自學了很多東西，所以就問問，呵呵。」
「額，我就平時隨便多翻了點。最後一道題雖然有點難，但應該還有人解出來的吧？我感覺我們班的同學都很厲害的。」
「那道可是奧賽題，雖然稍微簡化了一點，但題目的檔次在那，沒有一定的數學功底和時間消耗是答不出來的，而且我本來也沒想讓人答出來。我就看到了你一份做出來的。馮默，不錯啊。」蘇老一臉笑意。
「你也知道14班是要搞競賽的。你數學那麼好，再輔導一下，到時候去全國總決賽的概率很大啊。」
「額……那個……蘇老師啊，那題我也就運氣好了點。說實話，我想搞物理競賽，數學競賽實在是有點難，那個……」馮默覺得有點頭大，早知道就不那麼用力答題了，怎麼會被蘇老看上了？
「物理啊？數學雖然難了點，但你水平已經很高了啊，想要出點成績還是比較容易的。」蘇老手指無規律地敲著桌面，皺了皺眉頭。
「呵呵，蘇老師，您看，這確定競賽方向還早，我回去考慮考慮再說，可以不？」
「呵呵，都是自願的。今天我也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天南地北地說了幾句，馮默揉著太陽穴出了辦公室，「人生總是充滿著意外啊，雖然因為某些原因我是有參加數學競賽的意思，但也不想一悶頭就扎進去，班里那麼多數學牛人都沒闖出個名堂來，我還是折騰我的物理吧，努力一把還能拿個大獎保送一下，真不想再高考一次了啊。」
馮默勸著自己那顆被蘇老鼓動起來的心回到了教室。下午也沒什麼課，一節化學，一節體育，兩節自修，哦，晚上還要考試，唉，日子苦啊。馮默搖了搖頭。
「馮默，蘇老師叫你去干什麼啊？」一進教室，馮默就被王澤洋給堵住了。
忙了一個中午的馮默很不爽，見到姓王的就更加不爽了，「沒什麼，只不過見本小姐貌美如花，特意結識一下。」說完，兩眼一瞪，徑直回自己位置，身後王澤洋一臉錯愕。
「這妮子的功力見長啊。」王某人小聲嘀咕。
下午的課很平淡，因為晚上有考試的關系平淡中透露出一種緊張的氣氛，整個14班都處于皮笑肉不笑的狀態，緊張兮兮地傳閱著中學時代僅剩的幾本筆記，搞得身處其中的馮默也開始緊張起來。撇下手里的雜書，認認真真地回憶著初中階段的知識點。
在以14班為首的整個高一新生渴望而又畏懼的盼望中，第一場數學模底考正式來臨。
「又是數學啊。」馮默看了看眼前的白紙黑字，覺得今天和數學貌似非常有緣，頓了頓，撇了撇嘴開始答題。
模底考的卷子還算正常，沒費馮默多少腦細胞一路順暢地做到了底，然後開始重新檢查。馮默知道二中是不鼓勵考生提前交卷的，14班更不鼓勵。而且這次模底考是要出年級排名的，為了自己可以免于高考，馮默還是看重這些被高人鄙視的應試成績的。萬事要趁早開始打算。這是7年慘痛的經驗教給馮默深刻的一課。
檢查了兩遍，倒是發現了幾個粗心的錯誤。馮默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就坐在位置上無意識地盯著卷子開始神游天外。
想想水果店，要努力把名氣打出去呢；想想杏園，樹上的果子快成熟了吧；想想兩只小白鼠，小白的傷也不知道快好了沒；想想自家的爹娘，老媽的身體應該還好吧；想想蘇老的談話，數學啊輔修就可以了，實在沒那破釜沉舟的勇氣啊。
滿懷心事的馮默在考試時間結束，收了卷子後，離開了紛亂唧唧咋咋忙著對答案的同學，一個人走了出去，在空蕩蕩的小廣場上仰著頭看星星。至從某位偉人說過的「中國缺少一些仰望星空的人」話傳到馮默耳朵里後。馮默就喜歡有事沒事抬頭看看星星。有心事的時候向星空發發牢騷，沒事的時候琢磨著那些發亮的星星上面是不是有傳說中的月兔、嫦娥。
踩著自己的影子，習慣性地把手環在胸前，王樂姍曾說過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當時的馮默很淡然地笑了笑。看著自己的影子在路燈下拉長，然後又慢慢地縮短，馮默覺得這就像生活，有著平淡也有著高潮起落。
一個人蕩了一會兒，突然，馮默皺了皺眉，看著地上的影子從一道變成兩道，抬頭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身邊的煞風景的人，「王澤洋，怎麼又是你啊？」
「什麼叫又是我啊？我不過出來吹吹風，看見你一個在閑逛，過來打聲招呼罷了。」
「切，誰知道呢？考得不錯？」
「還行吧，不過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數學老師第一天就特意點了你的名。」
「不是說了本姑娘天生麗質了嘛。」馮默有點頭疼王澤洋又提到了數學，今天能不能別再和我提數學這兩個字了啊，「唉，我那本瓦爾登湖快看完了，下星期你再借我本唄。」話題轉移。
「挺快的嘛，看不出來Z市這麼小的地方還能有英語這麼好的人。」
「切，記著帶本來，最好多弄幾本，我突然有個目標，你走之前我要把你家的書全部看完！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吹風。「沒等王澤洋回答，馮默就往教室走去。
身後傳來馮默曾經很迷戀的聲音，「你怎麼知道我要走的？我自己還不清楚呢。」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