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馮默這句話，廖熠彤明顯愣住了，苦笑一聲說道︰「你說話也太跳躍性了，真不知道你的腦袋瓜子里整天在想些什麼，盡是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抓你去研究？你有什麼好研究的啊？」
此時馮默已經轉過頭正對著廖某人，皺著眉頭，扁著嘴巴，緊張得等待著答案。見狀廖熠彤沒忍住，輕輕彈了彈馮默的額頭，語氣輕快地說︰「好了，我看你還沒有那種被抓去做研究的價值吧。其實話說回來，你這個樣子，才像個高二的女生，沒事做做白日夢，有些奇怪的幻想。以前看你行事，雷厲風行的，平時總是一副老成的樣子。」
話說開的馮默倒是提起了不少精神，瞪了某人一眼，幽幽然地說道︰「你說，這個世上會有天才嗎？就是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很多東西的那種人。你說他們最後的結局是不是都是躺在白花花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奇怪的管子，或者還要切開大腦看看？我記得愛因斯坦的大腦就是被人切開研究的吧。」
「我說，你這一個多小時難不成就一直在琢磨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琢磨著自己被抓去做研究，才變得這麼郁郁寡歡？」廖熠彤有些苦笑不得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你的想法實在是太奇怪了。天才肯定是有的，我還認識一個比你稍微大一點的奇才呢，她現在可活得好好的。知道不？二十一世紀最珍貴的是人才。抓人去研究？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吧。再怎麼要研究，也要等你死之後吧，就像那個姓愛的某人，不是被壓榨完他所有的價值後，才被人切開腦袋瓜子的？退一萬步說，你真有那麼妖孽嗎？已經妖孽到要被人抓去做研究的程度了？」
馮默下意識地想反駁，可轉念一想，除了手上那個神秘的手鐲空間，自己似乎也沒表現得怎麼人神共憤嘛。擁有酒店，這種未成年手上就有不少實業的例子在國外似乎並不少見；未成年的中藥大師，貌似曾經在某位作者的筆下見到過二十剛出頭的聖醫，現在我不過才比他年輕了三四歲罷了……「瑪葛雅麗的，我這是怎麼了，竟然自己鑽進一條死胡同里去了。要知道現在可是個河蟹社會。真想來研究我的話，那就先嘗嘗本小姐的毒功吧，嘿嘿，虎怕虎。」馮默在心里惡狠狠地想道。
「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想明白了，或者說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的馮默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走吧，出來的也很久了，再不回去，他們要擔心了。」
很久以後，關于這場在火車上的談話，在一個尷尬情況下，廖熠彤有過一段很是慷慨的評論︰「我總算知道那場極富跳躍性，又沒有邏輯的對話是怎麼一回事了。」
馮默笑笑，想起很久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段話︰如果生存下去就必須做一個花喇子模國的國王。那麼，在有的時候，我願意听听好消息，在舞台上盡情揮舞；而在另外的時候，我願意不停地回憶那些倒霉的信使帶給我的壞消息，它至少讓我更清醒一些。這樣，當灰暗接踵而至的時候，就可以告訴自己，我已經準備好了。同樣的，當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時候，我希望我可以告訴自己︰Iamready……
火車上沒有再發生什麼事，除了曹斌探究的眼神時不時地掃過馮、廖兩人外，一切似乎都很平靜。睡了一覺，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和張老師稍稍探討了一下非歐式幾何，火車就已經到達京都了。
在張老師的協助下報完道，然後听了一系列的可以當做總動員的訓話後，馮默的又一次集訓生涯就開始了。林林總總二十號人，經過三個月的集訓，最後選拔出五人參加今年的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好在能來到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拿了保送資格的，不用參加高考，耽擱三個月的課程也沒有多大的關系。
集訓的日子是枯燥的，整天沒日沒夜地面對那些形態各異的數字，不是听某個知名的教授授課，就是做練習、討論鞏固知識，再者就是各種小測。都說中國學生的成績好，在各種國際競賽上都能摘金奪銀，可這也是應試教育下被逼出來的戰果，哪像有些國家直接放羊式的教育，數學嘛，你愛學不愛；競賽嘛，你愛參加不參加。每次踩著星光回到臨時寢室的時候，馮默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疲憊。
按照五年一輪的原則，這次的培訓被放在了北大燕園，而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馮默則厚著臉皮找上了曾經在冬令營見過幾次面的靳教授，向他展示了自己經過半年時間研究出來的皮毛，最重要的是，馮默如願以償地混進了靳教授名下的一間實驗室。馮默需要很多專業的實驗設備研究手上的靈力線。雖然馮默已經在開始籌備自己的實驗室了，但這些昂貴的設備可不是一下子想買就能買到的。
甚至馮默還拿了一塊靈石出來，希望靳教授能夠研究出這里面的古怪，或許也正是這塊價值不菲的寶石激起了這位老教授的研究，才把馮默這個高二的學生引進了他手下的一個實驗室的？馮默不知道靳教授的具體想法，但最後的結局是她成功地混了進來。馮默的突然闖入，對實驗室里原來待著的研究生、博士生來說自然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雖然老當益壯的靳教授不像其他的導師，一個學期見不上幾次面，相反的靳教授甚至是一個非常和藹的博導，但一個高中生要來做研究生要做的事？這可不是過家家。
但一個星期後，這個每天掛著兩個小酒窩，時不時在實驗室里放上幾袋水果，有事沒事就學長叫個不停的小小學妹倒是漸漸融入這些天之驕子的團體。當然這其中的原因很復雜，真要算起來的話，馮默作為一個女生，作為一個在僧多肉少的理工科實驗室里的蘿莉級別的女生，應該也是短短一個星期就被眾人接受的一個原因吧。這算是屬于女性的特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實驗數據的馮默漠然地聳聳肩，誰知道呢？
另外，這個高二女生強大的動手能力也讓這群學長們驚嘆了一陣，也多少明白這位被靳教授專門打過招呼放進來的女女圭女圭不是來參觀，而確實是來做實驗的。幾個經常熬戰到半夜的研究狂人，看著那個在實驗台前熟練擺弄各種儀器的女女圭女圭，不得不私下里感慨一句︰「妖孽啊！」
是的，經過火車上的一席談話，馮默決定還是走妖孽路線了，已經是一個十八虛歲的高中生了，進個實驗室，參與一項研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為此，馮默還專門在百度大娘上收索了一下早年成才的妖孽級人物，發現十八歲已經不小了，什麼四歲就創作出第一首曲子，站在教皇面前彈奏的人一抓一大把，甚至不是還有很多諸如天才小屁孩的人物嘛。十八歲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年齡了。「出名要趁早。」這是張愛玲說的，而馮默現在正沖著這句話勤勤懇懇地奮斗著。
要進貨真價實的實驗室，馮默的研究計劃自然是不能瞞著靳教授的，更何況上輩子只是個本科生的馮默也需要這些資深科學家的指導幫助，這也是馮默「大方」地拿出一塊靈石用于研究的主要原因。
雖然在馮默半真半假的敘說中，靳教授沒有對馮默提出的空間壁障猜想表現出多少激動，甚至還覺得有些天方夜譚，但這並不妨礙這位科研和教學兩手抓的靳老對一個能提出完整研究計劃的高中生的欣賞，總之經過馮默三天的忽悠，這位老人終于大手一揮招來自己的學生給馮默辦了張實驗室的臨時通行證。
馮默在燕園已經呆了快一個月了，本來很早以前就應該有場交流的那個著名的國外醫療隊，據蒙怡然說，因為某個國家政要突然發病耽誤了他們來中國交流訪問的行程，自然和馮默的會面也被延後了。對此，馮默自然是開心的，能不見這些連世紀集團的總裁都要巴結的大人物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所以在這一個月里，馮默就老老實實地待在燕園里，大門不出，過著四點一線的生活——教室、實驗室、寢室、食堂。一周七天，六個白天接受數學知識的狂轟濫炸，晚上則趁著隊友勤奮上自習的時候溜到實驗室里，折騰著手里的靈力線。至于一個月里難得有的四天休息日，自然也被馮默消耗在了實驗室里。
其實，馮默確實不是一個特別勤快的女孩，喜歡睡懶覺，喜歡無所事事，最大的願望也是做一只無憂無慮的米蟲。可是現實那麼殘酷，米蟲又豈是那麼好做的？在這片天空下，有多少人朝九晚五，多少人起早模黑，辛苦地工作，辛苦地加班；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活著，但活著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那就在這個應該拼搏，應該盡情揮灑汗水的年紀，抓緊時間拼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