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熠彤發現今天站在他邊上的這個女孩有點不對勁。本來只是對自己稍微冷淡一點。和其他四位隊友一路走來都還是有說有笑的,可至從看了在門口拿了的宣傳手冊後,卻變成了現在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管誰和她說話都愛理不理的。
「這手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被馮默晾在一旁的廖熠彤不解地翻了翻只有幾張紙的冊子,上面除了世紀集團的介紹就只有獲獎同學的名單了,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啊。而且唯一可能搭得上邊的那來自浙江省的三位獲得者都是杭城重點高中的,和這個來自Z市的女孩應該沒有關系的才對。
怎麼都想不明白的廖熠彤只好輕輕搖了搖還神游天外的馮默,問道︰「怎麼了?」
馮默眨了眨眼楮,迷茫了一陣後,本能地彎起一個微笑,淡淡地說︰「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我們進去吧。」
廖熠彤點點頭,拉起馮默的手向那個人聲鼎沸的小禮堂走去。
剛才,其他三位隊友見馮默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已經先行一步探路去了,所以廖熠彤很自然地就把旁邊女伴的手抓住了。他很享受這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溫馨感覺,而更讓他開心的是,這次牽手馮默一點掙扎也沒有。
沉浸在自己回憶里的馮默就恍恍惚惚地被人拉進了禮堂。
馮默五個人因為在來這里之前,和組委會的幾個老師交流了一下,所以來得有點晚,他們到的時候小禮堂里現在已經非常熱鬧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近百位獲獎者正興致勃勃地繞著磕、結交著新朋友。當然還有一部分同學因為所在學校放暑假放得比較晚,所以缺席了這次活動,不然這個禮堂里應該更熱鬧些。
如果剛才馮默沒有看到那個名字,或許會感慨一下世紀集團的財力雄厚,每年要支出這麼大一筆錢給這些獲獎者。可現在,一雙眼楮不知道是該掃視全場在人群中找到那個人,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筆直走完領導安排的流程。
然而,進了禮堂大門,看到迎面走過來的那個人,馮默知道她已經不用選擇了。
「多年之後,再次相見,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不知怎麼的,馮默腦袋里突然想起這麼一句不知道從哪首歌里跑出來的歌詞,眼睜睜地看著前方那個穿著藍白格子襯衫的男子拿著兩瓶水,迎面走了過來。很干淨,很年輕,很開心。
而此時,廖熠彤突然感覺自己握住的那只手開始發力了,不以為意地笑笑,畢竟自己看上的這只小野貓已經不是第一次伸出她的魔爪了,依舊牽著她走向第一排,還一臉笑意地和已經坐在那里的三位隊友揮了揮手。
馮默向前挪動著,那個拿著兩瓶礦泉水的男子也匆匆向馮默的方向移動著,不同的是,馮默正盯著他看。而當事人卻把目光鎖在了後排的某個觀眾席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很短,只有兩米的距離很快就縮短成了零。
一左一右,兩人在狹長的過道里擦肩而過。
在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拿著兩個水瓶的男子似乎感覺到了馮默的注視,轉過頭看了一眼。視線在空中交匯。男生露出一個對陌生人的微笑,隨即點了點頭,馮默也彎了彎嘴角點了點頭,然後擦身而過,各走各的路。
留下皺著眉頭的廖熠彤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右手,然後又回頭不知道向誰看了一眼。
那個人就是蕭辰逸。在這個鋪著地毯,掛著豪華大燈的小禮堂里,在這個前世沒有的鏡頭里,馮默提前地、猝不及防地見到了他。
馮默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能說些什麼,直接攔住蕭辰逸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在把大學的目標放在清北兩所巨頭身上的時候,馮默甚至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這個人了。可現在即使再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當初是誰拋棄了誰?難不成要重新把人迷住了,然後在他難以自拔的時候瀟灑地甩了甩手,送上一句︰「對不起,你是個好人?」
馮默按了按跳得有些快的心髒,自嘲地笑笑。
廖熠彤晚了幾分鐘才在馮默旁邊坐了下來,深深看了身邊表情奇怪的女伴一眼。然後安靜地等待交流會的開始,心里琢磨著︰「那個叫蕭辰逸的人是誰?」
原來,被馮默猛地掙開手的廖熠彤注意到了在那個擦身而過的瞬間,自己旁邊的一對男女之間不正常的小環境,當然,不正常的主要還是自己的小野貓。因為這個男生的來到,突然猛地發力,從自己手里掙月兌開來,結合剛剛馮默的怪異舉動,心思縝密、智商不低的廖熠彤本能地覺得這里面有貓膩。
所以在馮默完全不顧他一個人往前走的時候,廖熠彤轉身鎖定了那個奇怪的男生,從他就座的位置椅背上貼著的紙片中,看到了那個叫做蕭辰逸的名字,然後才坐到馮默的邊上。他可不想在自己的新感情剛剛有點起色的時候,又蹦出來一個晴天霹靂。
在廖熠彤就座後不久,交流會就開始了。
世紀集團的一個經理以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幾個領導致了辭,發表了一些勉勵的官方演講,然後就是和五位國家隊隊員的交流環節。
按照原來的安排,作為隊里唯一一名女性選手,馮默上台做了演講。只是演講的時候,眼神控制不住地向觀眾席上的某一處撇去,原本激情洋溢的稿子也被念得死氣沉沉的,給人一種書呆子的印象。
這是一場槽糕的演講,即使已經盡可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但情緒波動得實在太厲害的馮默終究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下了台之後,馮默歉意地沖四位隊友笑了笑,貌似因為自己的私人原因,給隊里的形象帶來了不好的反應。
成績上一直緊緊咬在馮默後面的那位來自上海申城的顧軒宇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關心道︰「一姐可是生病了?」
雖然五個人之中馮默是年紀最小的。但因為她在數學上的強悍表現,幾個人都打趣似的認可了馮默一姐的這個外號。
說起來,顧軒宇也是個猛人,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的他在數學上表現出了優異的才能。在集訓期間的考核中,馮默就是被他兩次拉下了第一的寶座。自然的,隊里叫囂著「把一姐拉下馬」,叫得最歡的那個就是顧軒宇。
廖熠彤把他和馮默之間的曖昧關系公開了之後,顧軒宇是少數幾個沒有參與到勸解行列中的一員。相反的,這廝還一個勁地在教室里嚷嚷︰「馮默是屬于他的」之類的話語,當然搞笑成分居多。
這位學習起來極為認真,玩起來也相當瘋狂的顧軒宇和馮默的關系不錯。事實上,隊里幾乎所有人之間的關系都不錯。在這個高素質的集訓隊里,雖然戰場上殺紅了眼,但私下里卻是一副相親相愛、互幫互助的河蟹局面。
所以已經見識過馮默演講水平的顧軒宇,現在對馮默的異樣表現自然表達了自己的關心。
「沒事,可能這里面太熱了吧。」馮默笑著搖了搖頭……
交流會其實沒有什麼看頭,主辦方在今年這些獲獎者的年度聚會上弄了這麼一個節目,也是為了讓這五位高中生中的數學集大成者傳遞一下學習經驗。可學習這事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更何況傳授的不是高考經驗,而是很難出成果的競賽經驗。
唯一讓馮默覺得有趣的是,在問答環節中竟然有人頂著以後有問題可以聯系的名頭,指名要她這個「學姐」的聯系方式。是一朵紅花開在綠葉中太顯眼了,還是這個禮堂里的荷爾蒙已經過剩了?
不過最終。馮默還是留了自己的郵箱,又不是太理智地留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或許是因為人群中的某個人吧。
在交流會結束後,世紀集團安排的飯宴上,因為顧軒宇死皮賴臉地賴在了馮默這桌上,所以同樣來自申城的蕭辰逸也被「照顧」到了同一桌。
按照原來的安排,馮默五個人應該是分開就座的,這樣可以和更多的學子交流,不過最後變成馮默、廖熠彤、顧軒宇一桌,兩外兩個學長一人一桌的時候,活動的負責人在兩位男生冒著精光的眼神注視下。動了動嘴,卻最終沒有多說什麼。不管怎麼樣,這算得上是組委會「獎賞」給五個人的放松宴。
在這個坐著13個人的大圓桌上,被顧軒宇、廖熠彤一左一右夾著的馮默,此時心里除了茫然剩下的還是茫然。
初戀是痛苦的,也是令人難忘的。猝不及防冒出來的「前男友」,不斷洶涌而出的回憶,留給馮默一個不知所措的腦袋。
飯桌上,五味雜陳的馮默表現得還算得體,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自然。
這是多活了一世後,生活賜予的偽裝術。可以一個人哭,一個人蜷縮著身子蹲在角落里,但如果可以,在熱鬧的環境中,保持微笑吧。而且,今天本來就是一個值得微笑的日子,不是嗎?
不過,坐在一旁的廖熠彤知道馮默不對勁,雖然那副魂不守舍的表情已經不見了,雖然她臉上掛著看上去很溫暖的笑容,但廖熠彤還是舉得不對勁。平時不吃辣的人現在竟然一個勁地挑辣的菜吃,這不是不對勁是什麼?而且,廖熠彤總覺得馮默的眼神總是停留在一個人的身上。
「馮默學姐,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很高興這次能夠認識你。」
此時,來自各地的同學在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飯局上開始竄桌子了,特別是馮默這坐著三位國家隊隊員的一桌,陸陸續續已經有很多波同學過來打過招呼了。因為喝得是飲料,所以至從那個不知道怎麼想的某同學起了個敬飲料的頭,整個宴會廳的氣氛就被推向了最高潮。
而現在,蕭辰逸正微笑著端著一杯可樂,突然對馮默發起了邀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