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三分田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三十一章 靜觀其變

作者 ︰ 潞水

離開老太太和管家,我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鈴鐺離很遠看見我,馬上雙眼含淚的奔了過來,「小姐,小姐,怎麼辦?」

「哭什麼?」沒好氣的吼了她一聲,「錦瑟呢?」

「錦瑟陪著夫人呢,她說,她怕四夫人對夫人不利,所以她要在那看著好放心。因為我對家里要比她熟,所以我特意出來打探情況。」

「我娘現在怎麼樣?」

「夫人被軟禁當天我就出來了,一直也沒再見到,不過有錦瑟陪著應該沒事,只是夫人讓我告訴你,小心那個馬博文。」

「馬博文?」

「對,就是現在管賬房的那個先生,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天鬼醫突然跑到西梅園來找夫人,倆人在房間里聊了很久,等鬼醫剛離開,西梅園就沖進了一群家丁,四夫人來找夫人要人,說鬼醫玷污了媚兒小姐的清譽,她要討個說法,夫人一問三不知,四夫人就說夫人和鬼醫熟,難免有窩藏的嫌疑,所以把夫人軟禁了,還說,凡是院子里的人都不得隨意進出。等四夫人一走,夫人就把我混在一批雜役里送了出來。」

看來是鬼醫他發現了什麼啊!

「鬼醫現在怎樣?」

「不太好,雖然我沒見到他,不過我從來順那打探到,四夫人好像對鬼醫動了私刑。」

「哼!很好。」我冷冷一笑,「那米粒呢,他有沒有出事?」

「沒有,听說還挺好的,不過我不太敢跟他接近,我總覺的冪兒小姐防他跟防賊是的。」

「嗯,冪兒姐姐一項謹慎,防著他很正常,你不去找他誰對的。鈴鐺,去幫我打點水,我要洗個澡,一路奔回來弄得一身灰。」

鈴鐺一听傻眼了,看了我好一會,才聲音悶悶的開口︰「小姐,你怎麼還有閑心洗澡啊,別人都快爬到咱們頭上去了,你怎麼就不急呢,更何況,鬼醫還不知道被他們怎麼折磨呢,您就不擔心?」

伸手拍了拍她小肉臉︰「傻丫頭,你沒听說過關心則亂嗎?她們現在就希望我亂,想來一定是鬼醫查到了什麼,再加上這次女乃女乃這次出門只帶著我,她們一定是緊張了,所以,現在她們才會狗急了跳牆,先先發制人,這個時候我們若亂了,正中他們下懷,救不了人反而會壞事。去吧,現在還沒到我們著急的時候,應該著急的是她們。」

鈴鐺似懂非懂的轉身去張羅我的洗澡水,我則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好的想現在的情況。回來的路上女乃女乃確實表現的很著急,但是回到家,听了管家的回報,她反而不急了。女乃女乃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家,可是現在對于此時卻不聞不問,那只能說明兩點,一、事情還在她能控制的範圍呢;二、她想裝聾作啞,也就是說,她們做什麼她不會管,同樣,我怎麼回報她們,她也會裝看不見。個人恩怨個人了,這倒不錯。至于鬼醫,我並不太擔心,皮肉苦他是躲不過了,不過他畢竟是皇帝派來隨侍太子的御醫,四伯母就算在生氣也不敢拿自己的命來跟朝廷命官硬踫硬,所以他死不了。死不了在我腦海中的概念就等于是緩期執行,無論多大的事,只要一緩期就有周旋的余地。

接下來的幾天,我自動將自己軟禁在院子里,沒有拜訪任何人,更沒有鬧事,安靜的就好像我根本沒回來一樣,只是有的時候是在憋悶了,就讓鈴鐺去家里的書閣弄幾本麒麟國正史看看。我自認為耐力不好,這是個歷練的機會,可惜沒歷練幾天,就有人彰顯了她的耐力比我還差。

「小姐,四夫人來了。」鈴鐺進房來輕聲回報。

我抬了抬眼皮,懶洋洋的開口︰「四伯母來了還不快請啊,備茶。」

四夫人走進來的時候,後面還跟著鳳媚兒,只是媚兒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還真難讓我想像,她被人毀了名譽,看她那架勢,我倒覺得她強了別人還差不多。

四伯母看了一眼正在床上掙扎著要不要起的我,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嘲諷︰「呦,小九還真是沒心沒肺啊。听說你回來了,我就一直想來看看你,不過一直沒倒出來時間。我還想你回來找我,沒想到你卻在睡覺,這可都中午了,你居然還沒起,你可這能睡啊!」

我不好意的模模頭傻笑︰「呵呵,四伯母不知道,以前啊,每天我娘都會派人來叫我,自打您把她軟禁了,我的日子簡直賽神仙,想睡到什麼時候睡到什麼時候,簡直美死我了。」

「哼!」四伯母面露不屑。

鳳媚兒扭著她的小蠻腰晃悠到我床邊,嗤笑著挑了挑我的被,並趁機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知道發現我僅穿了意見肚兜才滿意的晃悠回她娘身邊︰「我說妹妹啊,你還真大膽,這大白天的就穿一件肚兜睡,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我佯裝嘆息︰「哎!沒事,天塌了有高個頂著,媚兒姐姐的魅力連鬼醫都能情不自禁,想必就算真有采花賊來,有姐姐在,我怕什麼呢!」

「你……」媚兒不滿的指著我,四伯母拍了一下她的手︰「行了,都是姐妹,斗什麼嘴呢。小九啊,我也是給你面子,所以特意來問問,你要不要去看看鬼醫,怎麼說他也是你師父,過兩天我就要把他交給宗祠來處理了,你知道,咱們現在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山溝里,什麼事啊也都指不上律法,一切都是按照鄉里習俗,有宗祠的老人來裁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被怎麼處理,不過听說是不會有好下場,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啊!」

「見?」我皺眉看著她,「四伯母,你說如果是宗祠的長輩,那可以隨意處理朝廷命官嗎?可是如果不能,畢竟這個官來到我們的地盤上,是不是應該遵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的宗旨啊?如果我記得沒錯,太醫這官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雖然沒啥大權不過也剛好算個正五品。你說,如果一個正五品官員,朝廷會任他隨隨便便人間蒸發了嗎?呵呵,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這事,頭都大了。後來想想,算了,這都看個人造化,雖然宗祠處理這事沒依據啥法律條文,不過誰讓沒事非帶著太子來咱家修養呢,雖說太子的命全靠他了,不過隨讓太子也失蹤了呢,皇帝問起來,直接說太子爺陪他殉葬了,一了百了,您說呢四伯母?」

四夫人張口結舌的瞪了我好一會,才咬牙說︰「小九啊,你是掐準了我不敢殺他是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四伯母說對了,我就是看準這點,所以……呵呵,您盡量折騰那老頭子,反正死不了,我就當看熱鬧了。」

「你……」四夫人突然暴跳如雷,「好,我倒要看看,如果一個人暴斃,皇帝能拿我問什麼罪。」

暴斃?我笑著眯了眯眼,確實,一個暴斃的人不假他人之手直接掛掉,想必就連皇帝除了感嘆他死的太快以外,什麼也不能做,除非查出來是被人所害,不過四伯母既然敢說,應該不會在這方面讓我抓到證據。

「怎麼樣?丫頭……」四夫人突然棲身靠近我,「鬼醫會百毒不侵嗎?」。

我皮笑肉不笑的對她咧了咧嘴︰「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試試,回頭告訴我一聲?」

她猛然起身,負氣的一甩手,拉著鳳媚兒走了。

自她們走後,鈴鐺走了進來︰「小姐,他們難道要毒死鬼醫?」

「嗯。」

「那我們還等?小姐,你到底在等什麼?」

「等一個人。好了,鈴鐺,你沒听過禍害活千年嗎?鬼醫死不了那麼快的。你去幫我查件事。」沖著她招了招手,然後在她耳邊說了一番,「記得,別讓別人發現了,今天晚上給我答案,快去吧!」

鈴鐺走後,我從枕頭底下拿出麒麟國正史繼續啃讀。起初想讀這本書,是因為爹跟我說的話,是我很好奇他們這段事,而麒麟國正史這本書剛好記載了麒麟國開國以來的所有大事,包括我父輩抵抗入侵的幾場戰役,只是讀著讀著,我發現了一點小問題。

鈴鐺比我想象的要快,晚飯過後沒多久她就回來了,而且帶回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們剛說完,一個人就來了,一切都把握的剛剛好。

「呦,小九,你還坐的這麼穩當呢,听說你那個師傅就要玩完了,還真看不出你有一點著急的跡象啊!」

「哈哈,大伯母,你都不著急,我有什麼好著急的?」轉頭給鈴鐺遞了個顏色,她乖巧的退了出去,順帶幫我們把門關好了。

大伯母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挑了挑眉︰「我該著急,為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這自大女乃女乃讓我們幾個管家以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老太太是想扶植一個當家主,但是那個人是誰呢?老太太是個精明的人,她不會把家交給一個什麼勢力都沒有的人,可是這回她出門偏偏只帶了我一個,明顯讓人覺得她對我有足夠的重視,可是,大伯母,你在鳳家呆了這麼多年,想必您應該很了解老太太。如果她真想扶植誰,會把她推到浪尖上嗎?這麼淺顯的道理您不會不知道吧!」

大夫人眼楮轉了轉,然後笑嘻嘻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

「她想讓我為那個真正的家主開道,利用我把某人逼急了,只要一急就會露出馬腳,露出馬腳了,真正的家主才好將她一舉搬到,到時候也好順理成章的登上家主的位置。」

大夫人慢悠悠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的啜了一口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是想告訴我,你給我們家尋歡做了探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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