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唇槍舌戰
第二天一早，鈴鐺探頭探腦的往里看。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有些好笑︰「你干嘛？還不快進來幫我梳頭，一會該趕不上大家一起用早膳了。」
「哦。」鈴鐺走進來乖巧的幫我打點東西，但是眼楮卻不安分的到處亂轉。
「鈴鐺，你在找什麼？」
鈴鐺那紅撲撲的小臉迎向我︰「小姐，那個，我是不是以後還要叫公孫公子為姑爺啊？」
我一愣，隨後大笑︰「你想什麼呢，我們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雖然和光的跟個泥鰍似的他緊貼著躺著很不舒服，但是還在那家伙也一夜不好受，心里總算有點平衡了，估計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他應該會收斂一點他的癖了吧！
大家陸陸續續的坐到餐桌上，我這時突然想起兩件事︰「四伯母？昨天我讓您監督人把銀子補回來您忘了嗎？」。
也許是沒想我會再問吧，她明顯愣了一下，眼中飄過一絲慌張，但稍縱即逝。她優雅的放下拿在手里的碗扭頭看著我︰「不就是幾斤肉嗎，鳳家難道窮的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再說了，太子也就那麼一說，這點小事還不至于……」
「不至于什麼？四伯母應該知道什麼是以小見大吧？撇開太子不談，我倒想知道，這平時吃什麼下面的管事按照每位主子的口味來定就行了。可回門宴上的菜色難道不應該給當家的看看嗎？我倒想知道，這個菜是女乃女乃看過還是我看過？」
四伯母脖子一挺︰「這點小事還要勞煩女乃女乃嗎？至于你，昨天一早就跑出去了，你讓我們上哪去找你？哼！」
「呵呵，據我所這，那羊肉可是不昨天早上現買的吧？最早也應該是前天晚上，如果我沒記錯，那時候我可沒亂跑，只要長眼楮就能看見我。」
「你……」四伯母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我就不明白了，我說的是事實，她這麼激動做啥。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這事當時是我定的，怎麼，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事實殘忍的讓我發現，錢啊，多麼大的魔力啊，一個堂堂的四夫人居然摳的為了幾十兩銀子跟我在飯桌上不顧顏面的爭斗不休。
「呵呵，有，您為鳳家生兒育女的，老了本就應該由兒女養著，雖然我不是您女兒，但是您辛勤的為我們鳳家孕育了兩個女兒，而且您這麼年輕卻堅守了這麼多年的寡，就憑這，也值得讓我養了。」說到這，眼神曖昧的瞟了瞟她，明顯發現。她身子有點僵，臉色有點不善，我心里暗自好笑，這就是心里有鬼的反應啊！話鋒一轉︰「但是，畢竟我才是這個家的家主，我知道我還小，但就算意思意思，做做樣子，有些事還是應該擺明正主的吧，我想您也不想讓下人背地里說您不服聖旨，不把我放在眼里吧？」
四伯母的臉色變了變，梗著脖子不服輸的冷哼︰「就這點小事，你至于說的這麼夸大嗎？不就是銀子嗎，稍後補上就是了。」
我淡笑著點了點頭︰「家里面還是有點規矩的好。管家……」
一直站在旁邊候著的管家，听到點自己的名字馬上躬身上前︰「小姐有何吩咐？」
「呵呵，您是這的老人了，下人們見了您可比見了我都恭敬呢，吩咐就不敢當了。」
管家始終低著頭，導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發現我說完他把頭低的更低了，不過我倒是覺得。對一個人的尊重程度不是由彎腰的幅度來定的，參加葬禮時對著一個不太熟的人要鞠躬九十度，早上見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也許就是個點頭問好，一個死人和活著的上司比，我覺得對後者恭敬明顯要高，最起碼有用不是。
「這個家呢，始終是要靠你來打理的，畢竟我們也不常在京城，但是有句話說的好，賞罰要分明，你老人家這十幾年來也不容易，再加上您這歲數也越來越大了，該是享兒女福的時候了，我們又怎好沒人性的再讓您為我們操勞呢？」
管家全身瑟瑟發抖，很好，終于有點反應了。
「如果我沒記錯，鳳家在京城附近還有一個小宅院，雖小，但是給您養老還是夠用了……」
「您……您要趕老奴走？」
「錯，我說了，這個家還是邀您來打理的，我只是提供您一個安樂窩，這里您就當是上班。」
「上班？」老頭對新鮮詞的接受能力看來還是太弱。
「對啊，每天早上定時來，晚上就可以回去和家人在一起休息了，這里以後即使我們不在，只要房子在，我就會定時撥銀子……」
「唉？小九，什麼定時撥銀子？我們以後都會留在這。還撥什麼銀子啊，我看把鄉下的人也調回來得了，省點是點。」大伯母蹙眉看著我。
不等我說話，二哥突然開口︰「女乃女乃，其實，我想回鄉下了。」
大家嘩然，四伯母第一個發難︰「好好的干嘛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二哥從容以對︰「我前幾天已經遞交了辭呈，皇帝已將批了。」
「你……好，就算你不想干了，可皇上也沒說要趕咱們走啊，再說就算你不當將軍了，咱們留下也無可厚非，畢竟，太子殿下……」
「是您姑爺嘛。」我淡淡的借口，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贊同二哥的說法，我也確實打算這兩天就走，京城是個是非地。」見四伯母還要說什麼，我冷笑︰「是啊，你有個好姑爺，可問題是你要想清楚，你的好姑爺會不會養你。」
三哥適時的插口︰「其實我也……」
「你體質弱，回鄉下樣樣也好，不過……」
我皺眉看了一眼大伯母︰「啊。我記得皇上現在還玩了命的找大哥呢，您說這京城大哥要是來，能活嗎？」。
瞬間，某人老實了。
我靜靜的看了看大家︰「如果沒什麼異議，三哥，下午陪我去一趟皇宮，向皇帝當面遞個辭行的折子吧！下午我回來咱們就走。」
「這麼急？」鳳媚兒驚呼，「鳳小久，你不是惹了什麼麻煩要跑路吧！」
還真哪都有了解我的，我突然低頭附在四伯母的耳邊悄聲說︰「**，鄉下頂多是侵豬籠。對著一群善良的百姓也許還能使詐逃生，京城可是個人多口雜的地方，不動刀動槍一人一口吐沫，人就完了。」
果然，四伯母臉色劇變，嘴唇動了動似想爭辯，我伸手按住她的肩頭︰「我就是跟四伯母聊聊在這個國家該具備的常識，別激動。」
嘴角微挑，看著一直躬身未動的管家︰「既然決定走了，當著您面話也就說開了，你也準備準備。這個家呢，我會縮減開支，沒必要院子里再留著麼多人了，有四五個丫鬟家丁定期打掃就行了，其他的給結雙倍工資。」
「在這的都是老人。」管家終于開口了，我也明白，他剛才亂抖不是嚇得而是氣的，听听他現在這明顯壓抑怒氣的聲音，「著很多人都曾抱過您……」
「所以？」我冷冷的開口，丫的，抱過就要我對他們負責一輩子？反了吧，我沒讓他們負責就不錯了。
老管家頓了一頓，身子稍微有點挺起，但還是低著頭︰「您這樣做很傷人心。」
「呵呵，老管家，您確定只有我傷了他們的心嗎？」。見他一愣，我繼續開口，「不如您跟我說說，這一個月府上有多少花銷？」
「昨天您不是已經核對過賬本了嗎？」。
「哼，當然，可我是說沒看見的。」
「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馬博文呢？把他叫進來，慢慢的報報賬，順便把昨天那個馬博文身邊幫他打證言的小家丁也一塊叫來吧，應該也是賬房的吧，昨天我看賬本挺多的，馬博文一個人也說不完。有個幫手是好的。」
老管家突然臉色蒼白，其實這事我也沒譜，也就是事情給逼到這了。其實這還是公孫提醒我的，馬博文和管家的關系未必有多妥當，雖然有很多地方我不太明白，例如，那個證明人，像公孫說，他應該是管家在這早就教出來的，可為什麼那時候幫馬博文打證言？而當時管家的反應，要說三人串通又有點不像，畢竟在馬博文拉他出來當擋箭牌的時候，他明顯有一絲怒氣閃過，而人最真實的反應往往是一瞬間的，所以這里面一定有問題，而且這三個人之間指不定有什麼貓膩是我不知道的，而管家現在慘白著臉，額頭甚至都有汗再滴了，這更說明了我的猜測。
老管家想了想，緩緩的一抬手︰「小姐想怎麼定規矩都是小姐說了算的，您是這個家的主子，您說的話就是規矩，做下人的自然要照規矩辦，剛才是老奴忘了禮數，您何必這樣羞辱我呢？」
我冷笑，不過既然他肯道歉，我也沒必要非把他往死路上逼，畢竟我也沒把握那個馬博文會不會跟我站在一條線上，于是揚了揚手，「算了，您也別往心里去，按照我說的去辦吧，不過畢竟都是老人，別虧待了他們。」
「是，稍後，我會把處理結果那給您過目。」
「恩。」我點頭，無意間對上女乃女乃的視線，只見她緩緩的閉上眼，但是嘴角卻又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