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亭子比來時看到的,大了許多。在亭子的四面掛著,米色的半透明細綢帳幔,一陣風吹過,就輕輕地舞動一下,現出里面影影綽綽的人影,斜對面就是那座大戲樓,離這兒約有十幾米的距離。
「嵐主子,你稍微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回稟於老夫人。」欣雨看了看亭子里的人影說道。
「嗯!你去吧!」我打量著周圍回道,「順便你對祖母說︰嵐兒很慚愧,遲到了,讓祖母和大媽們掛心,現來請罪來了。」
欣雨點點頭轉過身去,挑起那掛著米色帳幔,走了進去。
過了大半個小時,欣雨挑起帳幔,露出半個身子,對我點點頭,招手讓我進去。我一走入亭子里面,周圍的聲音就靜了下來,里面的人都看著我。
這個亭子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左面一溜長石椅上,坐了七八個人,有幾個手里還抱著小孩,對面放著三張石桌,石桌周圍也坐滿了人,桌上放著各色茶點干果,再進去就是一石榻,上面放著幾個軟墊,一張小榻幾,榻幾上放著兩只茶杯,五六碟糕點、水果。在榻幾左邊坐著,一個滿臉鄒紋的老婦人,穿著寶石藍的寬大印花衣褲,圓臉方下巴,短短的藍頭發,很利落,全身下上,就左手腕上戴著一只金色瓖玉手鐲,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干淨清爽,看來這是大祖女乃女乃了,幸虧昨天,讓昕薇把這府里的主要人員,大致長相說了一下。右邊坐著的就是身穿亞麻色上衣的於老夫人,此時,兩人正背對著榻幾後面的屏風,盤腿坐著,旁邊各站著兩個侍女。我一進到里面,周圍的聲音就靜了下來,里面的人都看著我。
我略微打量了一下,走到榻前屈膝行了一禮後說道︰「祖大女乃女乃、祖母,嵐兒給你們請安了。」
「嗯,好,嵐兒來了,怎麼來的這麼遲啊!」於老夫人眼皮抬了抬問道。
「嵐兒,在路上擔擱了一會兒。」我低頭回道,「讓祖母派人來找,嵐兒,深感惶恐。」
「哦!既然來了,就去給你的大媽和姨娘們行個禮。」於老夫人板著大餅臉,淡漠的對我吩咐道。
「是。」我低著頭回道。
轉身走到靠近石榻的一個石桌前,對著坐在中間一個容貌艷麗,才三十幾歲的方夫人,屈膝行禮道︰「嵐兒,給大媽、姨娘們請安,請大媽、姨娘們免除嵐兒遲來之罪。」
「哈哈——,嵐兒,我們可不敢責怪你?沒這個身份吶!」坐在方夫人左邊,一個十七八歲,唇紅齒白,身材高挑,月復部微微隆起的少婦,笑看著我說道,「你說是嗎?大姐,呵呵——。」
汗,厲害,笑面虎小三,咋就不給你肚子里的孩子積點德呢?針對我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嗎?
「婕姨娘,您可是父親大人,堂堂正正抬進門來的姨娘,怎麼就沒有身份了!」我現出惶恐的樣子,「您這不是讓嵐兒不孝嗎?如嵐兒有什麼地方怠慢了您,嵐兒給您賠不是了,您大人大量就饒了我吧!「
「好了!婕姨娘不是這個意思,這里也沒有人要罰你。」方氏不耐煩地說道,「小小年紀心思怎這麼重?」
「嵐兒,不敢。」我低頭回道。
「到你姨娘那里去吧!」方氏不耐煩地揮揮手。
「是,謝謝大媽。」我又行了一禮,才轉身來到第三個石桌前。
「嵐兒,快過來,到姨娘這邊來。」柔弱的娘,水盈盈的眼楮望著我。
我繞過去笑著問道︰「姨娘,嵐兒,今天好看嗎?」。趁機鑽進她懷里,扭了扭,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就躺在她懷里,低頭把玩起腰帶。
「嗯,好看。」她滿臉心痛的模著我的臉說道,「嵐兒,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啊?你看眼圈多黑了。」
「呵呵——,知道今天有聚會,昨晚興奮的沒睡好。」我可不敢再跟她說,我中毒的事,若她知道了,還不知哭成什麼樣子。就上次讓她知道了,我不能使出法術,那幾天里,她天天跑到我的院子里來,呆呆地看著我流淚。
「傻孩子,又不是才第一天參加,有什麼好興奮的。」她輕拍著我的背說著。
「嵐主子,老夫人叫你過去。」欣雨走過來,看了我一眼說道。
「哦!就來。」我回頭對娘說道,「姨娘,我去去就來。」
「去吧!不要惹事,凡事忍忍。」娘在我耳邊輕聲叮嚀著,「剛才,姨娘,看到昕末跟著岢兒進去了。」
我抬頭朝里面看了看,果然,昕末站在石榻前,低著頭在回話,岢兒,正靠坐在於氏的身上,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該來的還是來了。
「祖母,嵐兒,來了,您有什麼吩咐?」我低著頭對著榻上,於氏現在的臉色可是很不好看。
「沒事就不能叫你來了?」於氏臉色陰冷地盯著我。
「祖母,您在不開心嗎?是誰惹您不高興了?嵐兒幫您教訓她。」
「笨蛋,是你啦!是你讓祖母不開心啦!」岢兒在邊上尖聲說著,「你要怎麼教訓你自己啊?嗯!要不你就自己打自己幾下嘴巴吧!」這死小孩怎麼老是喜歡打人嘴巴啊?
「岢兒,怎麼說話呢?她是你的姐姐,像你姐姐道歉。」於氏嚴肅的對岢兒說著。
「哦,知道了,對不起啦——!」岢兒不甘願道。
「岢兒妹妹,我只要一天是你的姐姐,我都會原諒你的。」我抬頭瞧了岢兒一眼,又問道,「不知嵐兒,到底哪里做錯了?惹得祖母不開心,還請祖母明示。若真是嵐兒的錯,嵐兒一定甘願受罰。」
「哼!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昕末,你是幾時去的廚房?說出來讓你的主子,知道知道,她錯在哪里啦?」
「回老夫人,是三天前,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嵐主子,她就讓我去廚房,幫石嬸的忙,一直到現在。」昕末低頭站在邊上回稟著。
「嵐兒,你知道錯了嗎?我將我最喜愛的侍女賞賜給你,讓她好好侍候你。你倒好,無緣無故地,就將她貶去廚房打雜,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祖母嗎?」。於氏陰寒的大餅臉更加扁平了。
「祖母,您可冤枉死我了,這昕末她把我侍候的很好,嵐兒,還要謝謝祖母的賞賜呢!我怎麼會眼里沒有祖母呢?正是眼里有祖母,我才讓昕末去廚房的——。」我哽咽道,「這昕末前一段時間,不是生病了嗎,三天前她回來,只到我的面前,站了那麼一會兒,她就額頭冒汗,嵐兒見她臉色不是很好看,想著昕末身體還沒好,如果,硬是讓她在我身邊侍候著,萬一把她的身體再熬壞,那我的罪過可就更大了。所以,我讓她到廚房里去,說是去幫石嬸,其實,我跟石嬸昕薇都說過,不要讓昕末干活。嵐兒讓她去廚房,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昕末想要吃什麼,就可以讓石嬸做給她吃,還讓石嬸,每天多蒸一盅人參湯,給昕末喝。嵐兒萬不敢,對祖母送我的人不敬。」
哼!我可是把你的人,當祖宗一樣供著。
听我說完,於氏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她臉色不善的瞧了瞧昕末,對我說︰「嵐兒啊!祖母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昕末既然病還沒好全,就讓她回家去,等她好全了,再來侍候你。你也大了,祖母再送你個侍女吧!嗯!就讓欣雨去侍候你,你看怎麼樣?」於氏的話一說完,昕末就臉色蒼白的癱倒在地上。
額,送走一個又來一個,早知這樣,就不費這個力氣了,這昕末頭腦比較簡單,好對付,若來一個深沉的主,就麻煩了。
「謝謝祖母,嵐兒一定會好好對欣雨的。」
「呵呵——,不用你刻意討好她,她只是個侍候人的,你可不能讓她越過去,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可不能弄的主僕不分,都知道了嗎?」。說完於氏向昕末處瞥了一眼,又眼神凌厲地看了周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