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你這房東! 春/色無邊小套房

作者 ︰ 熊老爺

「他的手沿著……叩叩叩……沿著她美麗的……叩叩叩……胴/體曲線往下……叩叩叩……往下滑……」

白馳嘴里念念有詞,在鍵盤上飛快舞動著手指,旁邊寬屏幕的液晶電視播放的成人電影正在賣力演出,加上立體環繞音響的播放,整個房間正處在鬼哭神號、嘶吼喊叫,即將要上達天听的高/潮狀態,門外微弱的叩門聲,完全不能動搖白馳繼續她的碼字大業。

「她緊……砰砰砰!緊咬的嘴唇……砰砰砰!發出嗯……砰砰砰!」干擾的聲響根本不打算放過白馳,幾乎是以寒山寺敲鐘的方式在撞門,撞門的節奏恰巧和電視上床頭猛往牆壁撞擊的聲音合拍,加上男女主角濃烈綿密的喘息,樓下的住戶還以為這是哪個嘻哈團體「動次動次、噗次喀次」的新歌。

白馳額頭爆筋、眼楮噴火、頭頂生煙,估計時間再長一點,天花板感應煙霧的自動灑水器就會灑水到白馳頭上好澆熄她的怒火。

「嗯……啊……砰砰砰!啊……的呻/吟聲……砰砰砰!去你媽的林怡君,我不是跟你說我已經趕到快七孔流血了嗎?敲門是敲個屁啊!」白馳終于放下她緊緊相擁如愛人、山盟海誓死都不願與你分開的鍵盤,用力的把門打開,打算用拿出七孔流血死人臉嚇死這個阻撓她趕稿的白目。

「不好意思,那個敲個屁是我。」站在門外的人語氣冰冷,白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唉呀!歐太太,好久不見,你看起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喔!你該不會告訴我,你這頭發是新燙的吧!好好看的新發型,一定花了你很多錢吧!再配上你這身高雅的絲質衣服,真的是太襯你了,衣服應該是百貨公司買的吧!還有你這個手鐲……」白馳臉色變換迅速,立刻從開門時的晚/娘臉換成逢迎諂媚馬屁精的標準笑臉,還搓著雙手像是在問「客官,要不要來壺好茶?」的店小二。

門外面阻撓白馳寫作、敲個屁的家伙不是她說的什麼林怡君,而是傳說中的房東︰歐-買-尬-太-太!當然,歐買尬太太本身不姓歐,她姓歐的丈夫名字也不叫歐買尬,只是白馳根本忘記人家叫什麼名字,為了便于記憶加上對房東太太的厭惡,她稱呼人家歐買尬太太。

如果這歐買尬太太這五個字已經夠震懾人心的話,接下來還有更令人慘不忍睹、不堪入目的事實。

這位震懾了白馳的房東太太長什麼樣?很可怕,不要問。

但我們撇除五官,是可以從一些其它的地方看起。她有著全世界房東太太都有的特征︰矮、胖、卷頭發,總是穿一套據說是百貨公司買來的高級絲綢或者高級緞面睡衣,看起來卻比在路邊隨便買的一套睡衣還要不值錢,這也就算了,她的睡衣顏色總是選擇白色,在樓里走來走去的時候,自以為任由白色在風中翻飛很浪漫,白馳卻認為她活像懷孕了還長得特丑怪的老女鬼,而她亙古不變、風吹不動的卷發造型在白馳眼里看起來,就是一棵長歪了、過度膨松的綠花椰菜。如此前衛的造型,在白馳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忍不住在心中驚嘆︰歐買尬!

有時候她會一邊嚼肉干散發出一股油膩的肉腥味跟你要房租;有時候她會在吃完韭菜、蒜頭、大蔥之後對你咆哮︰「不準養寵物!」;有時候她會抱著她那個看起來活像智能不足,一天到晚流口水、吃自己鼻涕的孫子四處炫耀;有時候她會不顧海苔黏在牙齒上看起來活像個缺牙的家伙,對著附近的鄰居一邊喔呵呵呵呵尖聲笑著一邊講八卦。

總之,她有各種惹人憎厭的點,白馳看到她時都不得不為人很好的歐買尬先生居然娶到這種太太默哀三秒鐘,但沒辦法,誰讓她是白馳的房東?

「哼!白小姐,不用轉移話題。我是來提醒你,明天就是你租約到期的日子啦!我可以寬限你到後天早上九點,後天早上九點清潔公司會準時來,不管你搬了沒有,他們都會把你這些垃圾清空,你自己好自為之,不用送了!」

「林怡君!怎麼辦啦!我好懶得搬家,可是歐買尬太太那個死女人規定我租約到期以前要搬走啦!不然她就要叫清潔公司把我一起打包耶!厚唷!」白馳把腳放在桌子上,一邊摀著鼻子。

「你在干嘛?鼻音這麼重!」林怡君皺了皺眉。

「講到這我就有氣,歐買尬太太剛剛居然從外面甩我門,我來不及躲開,額頭撞了一個大包,流鼻血還流個沒完,而且我就要沒地方住了,林怡君,我稿都要趕不出來了,哪有時間找房子啦!」白馳在電話里哀嚎,一個激動下連手也放開了,鼻血又以狂奔的速度流出來。

「塞緊你的鼻子,你租約什麼時候到期?」林怡君在電話另一頭冷靜的問。

「呃……歐買尬太太好像是說後天早上九點以前……」鼻音很重的白馳越說越小聲,她知道林怡君現在應該快要飛車過來殺死她了。

「後天?早上九點?你現在才說,讓我到哪里去找房子?」林怡君看看手上指著十一點十八分的表,再看看外面黑到身手不見五指的天色,用力的對電話發出慘絕人寰的怒吼。

「喂?喂?喂?我听不到,你等一下我換一邊。」白馳的右耳暫時失聰,她把電話換到左耳去。

「林怡君,你最好了啦!拜托你幫我找房子啦!我真的趕稿沒有時間啦!」白馳可憐兮兮哀求林怡君。

「我當初到底是發了什麼瘋才答應當你的經紀人啊?你自己講講你到現在搬了多少次家了?哪一次不是被趕出來的?你還要趕多久的稿?」罵歸罵,林怡君已經抓起包包、拿起車鑰匙準備出門敲死白馳。

是的,林怡君,世界上最俗氣名字的持有者,宅女白馳最好的朋友兼經紀人。工作除了一般經紀人的業務之外,還要包辦白馳狗屁倒灶的許多鳥事,林怡君只經紀白馳一個人,卻常常累得跟狂奔過的狗一樣,她不是沒有幫白馳請過助理,只是這些助理總是上班沒多久就被白馳、白馳的房間或是被她的工作內容嚇跑。

在外面呼風喚雨的林大經紀人怡君小姐只能認命偶爾兼職白馳的助理,還沒有加班費可以領,可以讓愛錢愛到死,死了都要錢的林怡君如此心甘情願當白馳奴才的原因,就是經紀白馳實在太賺錢了,這讓還有好幾年房屋貸款、無比願意五斗米折腰,甚至五斗米還沒拿到之前,她就已經先把腰折好的林怡君,為了白馳這棵搖錢樹把腰都折斷了也沒有關系。

「唔……看這個進度,大概寫到十二點,然後睡十二個小時,起來再寫五個小時,應該就可以把手上目前的稿約都完成了。」白馳漫不經心的說著話,揉揉已經快要恢復听覺的右耳,一邊吃著洋芋片。

「很好,睡十二個小時的schedule取消,你凌晨五點以前把稿給我寫完,我現在就到你家!」林怡君無視白馳,徑自掛了電話。

「我已經四天沒睡了!不!」電話那頭只有掛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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