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昨天那小二,在抬首間見到是昨天那夫人時不由一怔,旋即笑了起來,雖是不自然,卻也得裝作自然的樣子迎向她。
「夫人您好!掌櫃交待下來,如果您到了,請您到天字三號房。」小二低眉順眼的,看了一眼她,怕她還計較著昨天的事,回頭見她仍是那副平淡的樣子,不由暗啐自己一口,瞎擔什麼心啊,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記得他是誰呢!
思及此,他微松口氣,「請夫人跟小的到這邊來。」小二領先走去。
于荷葉瞧他一眼,自然看到他那不自然的神色,她會那麼多心的去計較一個不相干的人麼?答案是否定的。
一小會的工夫,小二就帶著她到了天字三號房了,到房門時小二只輕輕的敲了下門板,說了句,于夫人來了,逐退了下去。
于荷葉也不多問,只身進了房內,首先進入眼簾的則是天字三號房那高雅的布局及大方的設置,而且房內的空間很大,東西雖不多卻不顯空曠,這足以表明設計這房子的人的厲害之處。
前世的她也是來過春風酒樓的,不過對于前世的她來說,身為局外人的她對這些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研究,她也沒那個心思去研究。現在則是不同了,因為重生,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就像她現在身在這天字三號房一樣,不是來吃東西也不是住房,而是為了春風酒樓那一成分成來談判,兩者之間相差之大,足以用繆之千里來算。
這一眼的時間用字來形容很多,用思想形容卻也只是那麼走幾步路的短暫,再進入眼簾的則是坐于桌旁的曹掌櫃,她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坐于曹掌櫃對面。
「有勞曹掌櫃久等了。」
曹掌櫃在听到小二說她來時就揮手讓人下去準備茶水了。待得她進門時,他卻在看到她時也是愣了好一會,以他這年紀,這眼光,他不得不承認,昨天他絕對不是看花眼了,這個于夫人身上絕對有一種特別的氣質,那種名為久經閱歷,眼神滄桑的氣質,而這一種氣質現在卻出現在一名年紀輕輕,看其相貌怕也才二十左右吧!
若不然,他昨天也不會因輕視了對方年齡及性別,高估了自己,反而輸其一陣,看其昨天精明,再想及昨天他與老爺所說之事,今天的事,怕會超過老爺估計吧!老爺是沒親見其人,不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厲害,不然也不會說出那些話了。
思及此,他的思緒自然就飄向了昨天跟老爺的一翻談話。
「老曹啊!你也是久經商場之人了,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就被一婦人拿話威脅了呢,那五道菜譜確實是不可多得,但一出口即要春風酒樓一成分成,若是現在即成全了她,以後怕是更難訓服啊!」一年紀比曹掌櫃更是多上幾分的老人,半睜著眼簾,斜躺在軟榻上,緩聲說。
「確是如此,不過那五道菜譜對于現在剛剛開業的春風酒樓來說,確實是對咱們與唐家的較勁能拉前一些啊,若是錯過這次,半年一度的美食大賽,怕又是唐家穩居第一了,以屬下研究多年的菜譜,屬下還真沒見過比那五道更屬精品的菜了。再者,老爺您開這春風酒樓不就是與唐家拉開序幕的意思。」曹掌櫃一一斟酌著字眼說出他想說的話。
「話雖如此,那也不必用春風酒樓一成來換啊!你明天且跟她說,分成換現銀買她的菜譜吧!銀兩多少,你依著最少估計來算,就她一小小的婦人能成什麼氣候,好了,今天我也乏了,你且回去細細考量一番,你辦事,老爺我還是相信的。」說完即閉起眼楮,不再說話,只余曹掌櫃一臉苦惱的出了大宅。
別說昨天是一臉苦惱了,他現在也仍是苦笑不斷,若是這于夫人真是這麼好打發的,昨天他也不會在言語上輸其一分了,人家擺明就是有備而來,步步精明啊!
「不遲,老夫也是剛到不久,何來久等之說。」曹掌櫃磕了磕煙斗,重新上回新的點燃。
坐于曹掌櫃對面,于荷葉只是笑笑,不再多說,空間似乎在這一刻有了些許的沉靜,直到下人把茶水送了上來,于荷葉才打破這個沉默。
「曹掌櫃該知道所為何事,難道你老板拒絕了麼?」于荷葉看他臉色,多少也猜到一些,不然,何以如此沉重。
曹掌櫃听到她的話卻是悄然一怔,暗地一凜,這婦人好銳利的觀察力,這才一會的時間,她居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曹掌櫃微笑的搖頭,「拒絕倒是沒有,依老夫所想,于夫人不如將那五道菜譜賣于春風酒樓,當然這是采取一次性付帳,分成這太麻煩啊!不知于夫人意下如何?」
于荷葉挑挑眉,彎彎嘴角,「不知您想用多少銀子買下那五道菜譜?」
「一千兩。」
「不少呢!」她再次笑了。
「這是我們所開最高價了,這價錢即使拿到任何地方,怕也是只高不低了。」曹掌櫃道。他也是斟酌過的,在最低價上加一點,對于一個穿著普通,即使精明一點的人來說,那也是高價了。
「那倒是。」于荷葉點點頭,對于一個不知歷史的人來說,那確實不低,可惜的是她知道,還在歷史里多活了十年。
曹掌櫃看到她點頭,自以為她同意了,不由心里一喜,道「如果于夫人認為可以的話,那麼我們春風酒樓,會以一千五百兩的高價買下你手上的菜譜,即日起即可一手交錢一手交貸,當然于夫人必須保證,我們買到的是孤本,如何?」一千五百兩這數目可是比一千兩又多了一半,他相信她不會再拒絕。
于荷葉本來有些笑意的臉上,突然地冷然起來,「如果這就是曹掌櫃的條件的話,不好意思,荷葉卻是有些唐突了。」于荷葉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因突然听到這話而有些愣住的曹掌櫃。
「一千五百兩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沒錯,但也僅只是個數字而已。可惜的是那個數字卻是買不來我的菜譜,昨天說的是一成,過了今天卻是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