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萬籟寂靜之時,有兩個人此時的心卻是不平靜,一個便是歐陽宛兒,另一個則是小月,坐于屋內的歐陽宛兒此時卻是無半點睡眠之意,眼楮有著慌亂也有著焦急,安靜不得的她時而坐于床邊,時而在房內走動,就是沒能靜下來一刻,「小月出去已有一個時辰了,事情應該辦妥了吧!」喃喃自語。
她雖如此的安慰自己,心卻仍是撲通加速的引頸向著外面張望,終于在望了第二十眼後,瞧見小月的身影匆匆行來,她趕緊打開房門讓她進來,見到小月的第一眼,她便心急的問。「木頭如何了?」
「不礙事,婢子一切已按小姐吩咐辦妥,小姐盡管放心。」小月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顯的輕松無比,歐陽宛兒雖感奇怪,但她以為小月是為將李醇轉走,所以才顯的輕松,便也不再多問,隨後又問了幾句李醇如何後,听到小月一一給了保證,便安心的躺在床上睡去了,因為一直以來的擔心,她很快便沉沉的睡著了,天色也越來越沉,怕是亥時末了。
小月待在房中,直到歐陽宛兒呼吸逐漸均勻,方微微一笑離去了。
漆黑一片的街道,在月亮的微弱光芒反射下,映出一道矯健的身影背著個人飛快的急掠而過,匆匆行至無人小巷子時,將背著人的人扔到了地上,為安全起見,他的臉上亦蒙了一塊黑巾,只露出若有所思的眸光盯住因動作過大,而申吟不已渾身是血跡的男子。
看了一眼,見他陷入嚴重的昏迷,正準備離去,耳朵卻傳來叮的一聲,雖是很小聲,但在這黑夜里卻顯的甚是清晰,回首一瞧,卻見這個渾身是血的男子邊上滑落一塊玉,本不甚在意,卻是鬼使神差的彎腰撿了起來,卻在入手時,微感一怔,借著月光下,再度瞧了一眼,發覺,這竟是一塊頗為上等的玉,驚異的又瞧一眼昏迷的男子,他是知道他身份的,一個下人也有如此上等的玉?
雖感驚異,卻是不準備細究,彎腰拿著玉佩即轉身離去,清風微拂間,月光在深夜時分越感明亮,柔和的月光照在巷子里,映在躺于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身上,只見其粗曠的眉毛緊皺,身上的血跡已然干涸,那昏迷中稍顯年青的臉龐赫然便是李醇。
篤篤篤……丙匹馬蹄踐蹋于地的聲音,在深夜里甚是刺耳,突地,在轉角處,其中一匹吁的一聲,停了下來,行于前面的見同伴停下,不由也奇怪的倒回來。
「阿左,怎麼了?」阿右看著黑夜里的阿左。
「那有個人。」阿左指向不遠處,翻身下馬,「剛若不是見他動了動,我還真沒發現這角落有人。」
阿右向那邊看去,有絲不悅,「還是別管那麼多了,公子還在等咱們回去。」
阿左嗯了一聲,提起腳步仍是走了過去,提起一只腳,側過地上人的身子,又蹲下探了探他的勁側處,「還活著。」說著,便彎下腰,將地上的人提了起來。
「你做什麼?」阿右伸手擋住他質問。
「既然踫到了,今日便發下善心吧!真是走運的小子,遇著今天心情好的本大爺。」阿左將阿右的手推了開來,將李醇像是拋沙包似的扔在了馬上,隨後自己也跨了上去。
阿右見他如此,只得無奈的也翻身上馬,隨後兩匹馬便很快的絕塵而去了,只留下黑夜作證方才的一切……
天色剛剛放亮,大玉姐妹便早早起來打掃,做糕點,並將一切,能想到與不能想到的事情全都做一遍,為的就是報答于荷葉收留父母之恩。
而大玉父母雖也早早起來,卻是看著女兒忙前忙前,想幫忙都有心無力,最後見大玉在煮早點,她方上前道︰「大丫頭,煮早點這活還是娘來吧!娘煮的早點,可是公認最好的。」
大玉一听,不由笑了起來,「娘這話倒是事實,如此,這里就交給娘了,女兒去瞧瞧小姐起來沒有。」
大玉娘听到大玉這話卻愣了愣,小聲問道︰「大丫頭,這夫人是寡婦?怎麼進門這麼久,娘都沒瞧見有其它人?」
大玉一听,手指放到唇邊虛了起來,「娘,你這個話題,以後最好別再說了,女兒不愛听這個。」說到這頓了頓,又重申一遍,「夫人她是好人,很好的人。」
大玉娘望著大玉的背影,不高興了,自家女兒胳膊往外拐,做娘的肯定心里不舒服,不過,她也很是好奇,到底這夫人是何人,孤兒寡母的,還能在這寸土寸金的都江城買下這麼一座宅子,像她們家的那房子與這一比,實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嗯,既然人家家世不錯,她可得吩咐大玉小玉抓牢了人家,她還想在這呆一輩子呢!做下人也無所謂,關鍵是能吃好住好,還能有銀子拿,她實在是不想再回去呆在那破爛的房子里頭了。
或者等會跟老頭子商量下,讓老頭子在這里謀個管事做做也不錯,這麼一處大宅怎能沒個管事的呢?嗯!這想法可行。這樣想著的大玉娘,沒一會臉上便堆滿了笑容,認為,她這想法一定可行,卻忘了,昨日于荷葉聲音里對他們的到來沒有半點歡迎之處,且還挑明,過完中秋,勒令他們一定得搬走的事實,不僅沒有這樣的認知,她現在還無知的計算著準備在此長住下去了。
有著這麼一個想法的大玉娘,做起早點來也格外的用心,沒一心,廚房里彌漫起一陣濃郁的香味,聞之便令人手指大動。
于荷葉對于大玉一家的寬容,實是做了一件大錯事,俗話有雲,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大玉娘明顯是一個難相與的,她竟然還如此糊涂,做下如此蠢事,真是因為大玉姐妹的苦苦哀求麼?抑或是因為想起前世的自己?
雖不喜大玉父母,但是對大玉姐妹,她還算是滿意的,早上起來,吃著比平時好上不止一點的早點,她就知這不是大玉做的,而這里除了大娘,怕是別無選擇了,余光見著大玉娘閃著亮光的眼時不時的掃向自己,于荷葉本就不悅的心情,更是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