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話,于荷葉微微一笑。示意小玉斟滿一杯給曾益,她注意到,這個曾益處處都透露出溫文爾雅,及一絲神秘氣息,一舉一動間,便可讓人看出,他定是出生在一個大家族里,不然不可能有這種從小燻陶出來的高雅舉止的。
只是,即使以于荷葉重生的身份也是未能猜透曾姓到底是何大家族,然而現在這卻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像他這般的人,卻是為何出現在都江城,難道真的是如他所說,回來瞧瞧的嗎?
曾益將酒杯湊近鼻子,微微一嗅,便為杯中的酒所沉醉,想象喝到嘴里又是何感覺,思想還不及手快的便將酒杯微微向上傾斜,一股濃郁醇厚的瓊漿便順著舌頭滑向喉嚨,不自覺的便感嘆出聲。
「好酒啊!」
听到他的話。于荷葉更是自信,這次與春風酒樓及唐家的交易有九成把握成功了,另外一成,是防止出現其它意外。
曾益感嘆過後,便想到方才拿酒來的那位姑娘,不由褚多猜測,難道這酒是出自她手?「不知,這酒是出自何人之手,竟能釀出如此佳品,在下喝過的酒也不少了,還是第一次喝到如此特別的佳釀。」
于荷葉睨他一眼,他分明就有所猜測,卻仍裝作不知的問,「曾公子方才已經見過了,釀此酒之人,便是方才的韓小姐。」
「哦?真是人不可貌相,不想韓姑娘年紀輕輕便能釀出此等美酒,假以時日,韓姑娘定會聞名都江。」曾益說著這話的同時,心里也有了其它計量。
「那就承曾公子吉言了。」她不冷不淡的應道。
對于她無甚波瀾的表情,曾益倒是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這麼久以來,莫說是未婚女子,即使成婚女子在見到他時,也少有,不應該說是他還沒見著有哪人能對他的相貌如此無動于衷的。
這個于夫人倒真是一個例外,不僅對他無動于衷。且還能如此的坦然面對,在言辭上也是別樹一格,不禁讓他心生好奇之心。
「于夫人,真乃一奇女子。」
「曾公子言重了,我也不過是一平凡女人罷了。」說到這,又看下日頭,過幾天便是中秋了,也是該置辦些中秋所需之物的時候了。
「如此,公子不如再行瞧瞧,我還有其它事,就先行告辭了。」
曾益先是一笑,後又感為難,「在下尚有一不情之請,不知于夫人,可否答應在下?」
聞言一怔,「曾公子有何請求,但說無妨。」
「在下對夫人酒莊的酒很是喜愛,且在下對釀酒也很是好奇,有心學上一學,還請夫人留在下在夫人酒莊叨擾幾日。」曾益說罷,修長的桃花眼。略微睜開,「夫人只要在酒莊里隨便搭一間廂房予在下便可。」
听到他的話,不知他是什麼意思,「釀酒並不是一日兩日之事,曾公子在幾日之間怕也學不到什麼,還請公子能另尋他處。」
「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在下現在尚無落腳之處,且對‘故宅’也甚是懷念,不如由在下租憑夫人宅子其中一間廂房,且還能就近學上一學夫人酒莊中的釀酒術,如此可好?」曾益听到于荷葉拒絕,臉色仍是一派和沐,在說到故宅及租憑之時,加重語氣道。
于荷葉听到他的話,稍微一怔愣,想到曾老夫人那時臉上對這房子的不舍,及對她的要求,無一不透露出曾老夫人確實是不舍得賣掉這座宅子的。
「不知曾公子想何時離開都江城?」
「不過兩月,美食大會散去,也就是在下離去之時,還望夫人能答應在下的請求。」他對剛才那個姑娘可真是動了小心思,一個能釀出如此佳品的女子,不知為何,他想挖得她更多的事情。
美食大會?突地听到這個詞的于荷葉,心里一陣不安,為何如此心底里一時間卻也是未能尋到答案,但曾益的請求,卻是在下意識中答應了下來。自覺,這個曾益如真在家里住下,不會有任何的壞處,是以,她點點頭,道︰
「既是如此,曾公子便住下吧!不過說到租憑,那倒不用了,曾公子偶爾到酒莊幫忙看一下便算是房租吧!」于荷葉道。一直立于一旁的小玉,在于荷葉點頭答應之時,眼楮里一霎時的閃過一道亮光,眼角悄悄瞟一眼曾益,嘴角不知不覺便彎了起來。
而曾益絕沒想到,于荷葉留下他會是因為美食大會四字。
「那不知在下現下是否便可過去瞧瞧,記憶中的樣子,也不知改變否。」曾益道。越早定下越好,那宅子之于他的記憶只限五歲,他之前驚訝,是因為一直以來都听到父親他們說女乃女乃對這宅子如何如何的有感情,乍一听到說宅子賣了,他才會顯的震驚。
「如此也好。」于荷葉站了起來,卻在見他獨自一人,不由問︰「曾公子一人來此?可有包袱之類?」
「是的。有的,寄在朋友處,等會便去拿來。」
他所謂的朋友卻是城主府。
「哦!」
點頭,幾人便不再言語,周管事將他們齊齊送出了于盈酒莊,三人回到于荷葉的宅子,曾益的故宅。
一進到故宅,不甚外露的曾益,卻是被眼前熟悉的景象弄的一時怔愣不已,沒想到二十年不見,他還能記得那記憶中的房子。可想女乃女乃對這房子的保管是何其用心。
二十年前,他五歲時,由于父親要到帝都任職問題,本是全家都要搬遷過去的,無奈女乃女乃硬是以爺爺葬在都江為由,要留在此地,最後父親叔伯們勸不過,便只好任其留在故居了,誰曾想,這一留便是二十年,而女乃女乃也是最近讓父們以子孫長大,想見見女乃女乃的理由,才將年老的女乃女乃從都江接到了帝都。
而他也實是不懂,女乃女乃為何會將她最喜愛的宅子賣與別人。
進到正廳,于荷葉便吩小玉將南院收拾好來,這宅子只住于荷葉幾人,確實是只大不小了。
而陪著盈盈玩耍的大玉還有大玉倆弟弟在瞧見突然而至的陌生人,俱是一愣,隨後,幾人便匆匆離去,倒是盈盈,見到于荷葉回來,便撲了上去,于荷葉見狀,揮揮手讓大玉一同幫小玉的忙,便抱起了盈盈。
曾益見到盈盈時,頗為古怪的神色一閃而過,對他來說,甚少見著在外人面前如此不拘小節的女人,這個于夫人倒是又一次讓他驚訝了,其實他哪知道,對于已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可以彌補,實是她最感慶幸的事了,對于盈盈,她是能寵便寵的,盈盈是她的命根子。
而大玉娘遠遠瞧見。便拉過大玉。
「大丫頭,這公子誰啊!長的可真俊!」
大玉搖搖頭,「剛跟夫人一起回來,據說是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大概小玉知道吧!女兒去幫小玉收拾,娘你別再亂走了,既然債已經還了,就與爹好好待在宅子里頭,別給夫人惹麻煩了。好了,女兒先走了。」
大玉娘見狀,嘴一撇,這女兒果真成了人家最忠的丫頭了,連娘的話都不耐煩听了,她這樣的想法實是誤會大玉了,大玉也不過是擔心她又不知輕重的擾了夫人而已。
雖是有點不高興,但作為女人,大玉娘絕對算的上是個中的三姑或是六婆之一,听聞小玉有可能知道,便也跟上了大玉的腳步,一起走向南院。
「這是夫人千金?」曾益這話問的確定。「很可愛。」
于荷葉微一點頭,看向曾益,「曾公子既是此宅舊主人,那便不用我多行介紹了,公子還請自便,不過,此宅現下卻是女的居多,還望公子莫要造成別人困擾,在此,我先行謝過了。」
「于夫人,這話客氣了,在下不過是曾經在此住過而已,既然在下女乃女乃已將宅子賣與夫人,那便是夫人的,夫人說的話,在下自當遵從。」曾益也甚是客氣的回應,話雖客氣,態度卻是頗為理所當然。
「如此,甚好。」說完這句,便開始問盈盈,吃了沒有,都玩什麼了,純將曾益當成透明了。
曾益見狀也沒什麼不自在,仍然悠然自得的喝茶,轉首四處望,被當成透明這種新鮮事,今天倒還真是頭一遭,不過,能做到他現今位置,又豈是簡單之人。
不過一會,大玉便來稟報說,院子收拾好了,其實也無甚好收拾的,宅子里頭的一切,他們早就全都打掃過一遍的了,現在也不過是稍微抹下,再拿床新被子鋪上而已。
于荷葉聞言,看向曾益,「曾公子可要休息一會?」
曾益听了,卻搖搖頭,「不用,在下倒想四處看看。」
「哦,大玉,你跟著曾公子,以防曾公子的不時之需。」
「是。」
曾益看了一眼于荷葉,便提步走了出去,看著那熟悉的一草一木,終是露出了懷念之色,原本不過以為那是小時的一種記憶,不曾想,原來回憶深處,還是記住了那個時候。
大玉跟在曾益五步遙,也不敢上前打擾,任他走遍宅子里的每一處,心里越發的奇怪,為何這個陌生的俊美公子會對此處如此的陌生卻又熟悉。
大玉娘遠遠的便瞧見女兒與方才那位俊美公子走在一塊,看他穿著舉止,家世應是不錯才是,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