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荷葉在听到她這句話的時候。臉色變幻莫測,良久方道︰「你起來吧!」
「夫人!」大玉驚恐了,夫人的話語里頭的意思實是讓人難以模透,難道夫人真的無法原諒她娘。
沒有回應,停頓了許久,大玉只以為一切都無果失望時,頭頂傳來于荷葉平靜的聲音。
「你母親的事,我們都是心知肚明的,再者這也並非我原不原諒的事,我也不與你打啞迷了。」說到這停頓一下,聲音越是冷淡,「這事就此作罷,休得再提,你明白嗎?」。
「可是,可是……」大玉想到她的爹娘現在連個棲身之所都沒,眼里的淚便似斷線的珍珠般滑落,她真的不忍心見到父母流落街頭啊!
看著大玉傷心欲絕的模樣,于荷葉知道她是絕不能再心軟了,本來最先對于她們搬來事,就生有抵觸的心思,再者先前想到。也不過是住幾日的光景,也便答應了,現在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又正好有了借口,她自然是順其自然按著原本的心意行事了,想讓她收回,這是不可能的事。
「大玉,你的事做完了嗎?」。于荷葉冷冷的盯住她。
「沒……」大玉還是第一次見到夫人對她露出這種如此冷漠的表情,心里一陣發慌,卻又不敢再多言的住了口。
「別讓我說第二次。」說完不再理她,帶著盈盈走了,獨留下失魂落魄的大玉還跪在原地。
自發生那件事,又過了兩日,離答應給唐家及春風酒樓的酒還差一日了,也就是明日便是自于盈酒莊開張後,第一次的生意要產生了。
而這兩日宅子里頭卻是自發生那件事後多了股沉悶,于荷葉的沉默,大玉小太的寡言俱是為于宅染上一抹不同尋常的氣息,當然其中也夾雜了曾益每天仍是笑容滿面的往返于酒莊及于宅,似乎一點也不為宅子里頭多余的那股氣息所擾亂。
除卻這些,于荷葉另外的一個決定也是讓宅子充滿緊張氣息的主要原因,她已決定為宅子里頭再添些人,當听到這些的大玉小太,兩人的第一感覺便是于荷葉對她們不滿了,這麼一來,兩人更是戰戰兢兢了。
至于于荷葉真正的想法是如何,那便只有她知道了。但她卻清楚的理解到,宅子里是一定要添加些人的,前兩日因為大玉心神忽傷了手無人煮飯時,便有此一想了,只是卻是今日才提了出來而已。
知道這件事的大玉小玉,便以為夫人是想將她們辭了,是以,整日里都是灰心非常,但在面對于荷葉盈盈時,又不敢顯露絲毫,怕于荷葉因此提前將他們又轉賣給別人,當初她們賣與于荷葉的可是死契啊,除非主人不要她們,不然她們是不能自由離去的,也沒有期滿一說。
按著于荷葉所想,婆子及粗使丫頭,還有打雜的這些都是必須的,如此一想,她便也讓周管事通知人牙子與著酒莊里頭的人一起召或者買進來,這樣就不用分開兩次來了。
當于荷葉將這事與周管事說了後,周管事卻是比她更上心。對于她現在宅子里頭的人,他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以在她原本的要求上又增加了幾個,且依著他想來,他準備都給于荷葉宅子里買死契的那種,顧佣的容易生二心,這麼一比較的話,還是死契的好,受官府保護。對于一寡婦來說,還是這種契約比較適合。
這麼的大半生,于荷葉還是第一個讓周管事產生了佩服的人,再者見她一如此年輕的寡婦帶著個孩子,竟也活的如此隨意充實,這也是讓他起了一絲尊敬的心,又有多少人能做的像她這般,在他所知道的人和事里便沒有。
匆匆記下了于荷葉吩咐的事,便繼續忙去了,明日便是與唐家及春風酒樓銀貨兩訖的日子,大家俱是在激動與緊張又忙碌的的今天顧此失彼的,當然這都是高興所致,是以最後在明白的相視一笑中散了。
倒是原先不甚了解的曾益在知道還有這麼一件事時,不由對于荷葉刮目相看起來,要知道,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唐家與春風酒樓的,其財力及勢力在都江城俱是首屈一指,而這于荷葉看著也不像那種有大勢力大財力之人,竟然能讓唐家及春風酒樓,同時與她合作做生意,這不得不讓他對她感到驚異了。
雖然這酒是韓羽所釀。于荷葉能談成生意,也得韓羽釀的酒好,但,就憑她一女子竟能說服唐家及春風酒樓,這就讓他足以對她另眼相待了,與此同時,因著這件事他對韓羽也更是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竟會教出這麼一個有如此才藝的女子,且這個女子的長相還極為不一般。
輾輾轉轉,他總是不經意的在酒莊里打听著,韓羽究竟是誰,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頗讓他深思,因為他們也是不知韓羽到底是從何而來,只知她是于荷葉在酒莊重開不久後,親自領進來的,當時她又沒說什麼,只是吩咐他們,只要是韓羽的要求一概予以滿足,就此揭過了,掌櫃的都如此吩咐了,他們自然也就沒再敢去問了。
如此一來,听到是這麼個結果時,曾益再將對于荷葉產生了好奇。她到底是從何將韓羽找來的,竟在酒莊才開張不久,便將如此有釀酒天份的韓羽找了來,她看人的目光及做事的準則,這些都讓曾益有了一絲震驚,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是與一般女子如此的不同?
即使他的疑問再深,卻是無一人能予他答案,既然如此,他便也暫時將這問題放下了,只待有時機再探了。
一個晚上是極容易過去的。只是第二天,全部人出現時,都是頂個熊貓眼而已,夜里太興奮,他們根本就睡不著,都在想著今天這個屬于于盈酒莊光輝一刻呢!
「哎!你們都注意了啊!」周管事極不放心的走前走後的叮囑著他們。
「曉得曉得,今天啥日啊,小的們一切都會辦的妥妥貼貼的,周管事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有個人見周管事這話都說幾遍了,不由笑著保證道。
其它人一听,也都笑了起來,這一笑方減緩了一直因興奮而緊繃的心情。周管事見狀,只得笑罵一聲,「你們這幾個小子,就知笑我,你們還不是一樣,都緊張的不行,好了,好了,我也不多說了,再說,你們便要嫌我這老頭子。」
說完這句,周管事便走了出去,看下外面的準備的怎樣。其它人見周管事了,也不再打趣了,還是將要準備的都準備好來,以免等會真的出了什麼差錯。
相較于于盈酒莊的熱鬧,歐陽府里的某個院落,此刻卻像是寒冬臘月,這一切皆因了他,李醇。
「我已經受不了了!!!」一直踱步的歐陽宛兒捂著耳朵,低聲喃喃自語,神情甚是憂傷,卻又是那麼的憤恨。
這幾天她滿腦子的都是李醇讓于荷葉藏起來的情景,李醇為了她竟然對她狠心至此,一直以來,她歐陽宛兒便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若不然,當初她也不會冒險將李醇從歐陽家偷偷弄了出來,她以為,這樣一來,李醇即使不對她產生一絲感情,也會對她產生一絲感激,是她救了他不是嗎?
她一直都是抱著這麼一個心思,慌慌不安中等待著李醇的,認為他就算不尋他,也會給她送來口信,誰曾想,李醇竟然不見了,不見了李醇後,她就慌了,這一急又讓小月去尋展景天,讓她查一查到底李醇去哪了,誰知沒兩天,小月將展景天的消息帶來說,李醇確實是在那個寡婦那,這一來,便引燃了她一直所懷疑的事實。
她焦心又痛心,她一個天之驕女,為了一個下人的李醇做的如此,心里的不甘及妒忌啃噬著她的內心,整日里所思所想的便是李醇進府以來,對她的無視及為了那個寡婦而視她為無物的時候,到得今日終是受不了,為此,她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上于宅尋李醇,讓他給她一個交待。
對于歐陽宛兒所做的交待,小月憂心了,她不知道她按著小姐所揣摩出來的心思,給了她一個假信息,說李醇確實在于宅,這本是讓小姐對李醇死了心思的,卻不想弄巧成拙了,反讓小姐做出這般極端的事來,她後悔了,早知就不撒下如此的謊言想一時蒙住小姐了,她實在是料不到,小姐對那個李醇竟用情如此之深。
深怕事情會鬧大的小月,趕緊想將這事告訴給展景天,誰知,展景天竟然被老爺派出去辦事了,這一來真是把小月給急死了,最後她也只能祈求上天,千萬別發生什麼事才好。
在小姐尋了理由出得門時,她更加不安了,因為她發現,與她們一同前去的竟還有另外四個家丁,小姐、小姐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