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謄副本

作者 ︰ 夜雨穿林箭

小秀才一轉頭,立刻驚喜的快步出來︰「薛大哥你回來了,我們正說到你呢。」

薛寅松看他好似比前一陣略清瘦了,聲音也放柔了些︰「回家不?我剛回來,還沒吃飯。」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小秀才說著轉過頭向著那長衫男子︰「付兄,我就先告辭了,改天請你來寒舍一敘。」

那長衫男子含笑答應,眼楮卻緊盯著薛寅松上下打量,旁邊的幾位也都一起湊過來,紛紛客氣寒暄。

薛寅松微微一笑,轉身便帶頭往外面走,這些人說白了就是吃飽了撐的,他可沒興趣一一應付。

回到家薛寅松把仲公卿墓里挖出來的書簡擺在桌上︰「你認識吧?來,幫我辨認辨認是些什麼內容?」

小秀才拿著一片仔細看了會兒道︰「這大概是兵法類的書,看不太明白。」

薛寅松把面前幾塊推過去,小秀才逐一看了︰「說不上來,好像有說看天氣的又有說方位的,內容很多。」

應該是一套吧,薛寅松突發奇想的揣測著,一本是兵法一本是行軍布陣,兵法布陣本就是一家。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半本的價值就不言而喻了,薛寅松的心思有些活套,很是煩躁的在桌上敲著手指,如果拿這本書換小王爺的人生自由,贏面能有多大?

這本書的價值在于能和上本湊成一套,如果說黃家靠著半本兵法就能穩坐世襲王爺的寶座,那麼後半本的陣法只怕是如虎添翼吧?

從客觀上講,黃家祖上算是靠著仲家大發一筆,如果知道了這下半本的消息,不管是情感還是理智,都應該勢在必得。

薛寅松只用了幾分鐘便拿定主意,對秀才認真說道︰「你這兩天不要出門,把這些竹簡翻譯抄寫下來,這件事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切記好好保密。」

小秀才點點頭︰「很秘密麼?好,放心,我不會對人講的。」

薛寅松皺眉︰「一定要保密,這是小王爺家祖傳兵法的下半本,如果被人知道我們暗中復制了一份,說不定你我都得掉腦袋。一會晚上沒人了關著門再整理,爭取盡快謄寫下來,我得趕在後天前送到城南小王爺的手里。」

「你上哪里弄來的?」小秀才有些興奮的問,「走前你不是說過幾天就回來麼,怎麼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天?」

「偶然機會弄到算說明白,敷衍他道︰「我這回去不是要插秧麼,還幫我爹修牛棚,這農家前院後院都是事,只要想做哪里能做得完呢。」

這抱怨當然半真半假,薛寅松見他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開,立刻追問他︰「那個攬月居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小秀才立刻一臉討好的湊過來挨著他坐下︰「是送長輝他們進書堂時認識的,付公子就是自適宜茶樓的主人,其余幾人都是他的好友,我也不是很熟,大家因為意氣相投,不過湊在一起隨便聊聊罷。」

「隨便聊聊?」薛寅松提高了聲音︰「民間不能議政你不知道麼?」

小秀才忙往他肩上一伏,含糊道︰「沒有沒有,我們也就是今天才說到政事,平時不過是說說詩詞書畫而已。」

薛寅松還想追根問底,無奈那雙要命的手摟上腰間,底氣立刻泄了個十足,只得嘆了口氣模模他略帶著發香的腦袋︰「以後不要去了,不管朝廷好好壞壞,都不是你我這樣的老百姓能管的,如果領頭的不行,其他的人再英明都是白搭,君主制國家的弱點就在于這,听見沒有?」

「嗯,知道了,」小秀才有些懶洋洋哼了一聲,略帶些撒嬌的說道︰「我不去了,不過請付兄來喝茶總可以吧,你也听到了,我今天答應他的。」

「你,」薛寅松有些無奈的捏他的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小秀才嘿嘿的笑,忙抬頭道︰「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晚上長輝和小奇下學回來,一見薛寅松都很興奮,小奇還好,雖然很想親近薛寅松但到底還是忍著,長輝卻直接賴上前來在他懷里滾了兩圈,阿壩阿壩叫個不停。

晚上切了兩指寬的臘肉炒菜,長輝的小嘴吃得油亮亮的格外甜蜜,不僅匯報了最近的學習結果,還告了通惡狀說那書堂如何如何的不好,想要專門請先生來家里授課。

有錢人家的確都是單獨請先生的,只是這成本可就比上書堂要貴了許多,薛寅松看看長輝,這小子個子長脾氣也見長了,還沒開始學會賺錢呢,少爺的派頭就開始露苗頭。

「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兩個要求。」薛寅松不動聲色的答道。

長輝果然上當,傻傻的問道︰「什麼要求?」

薛寅松正色答道︰「請先生是要花錢的,算是額外開支,因此需要你做工補償,可以打掃前後院、喂貓、洗衣做飯等等。另外因為是單獨請的先生,所以你的成績必須比小奇好,如果一年下來靠不到書堂的前幾名就得挨板子。」

裴長輝傻了眼︰「阿壩,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薛寅松答道︰「家里的開支都是有計劃的,你要單獨提要求就得有獨自負擔的能力。」

小秀才見狀忙打圓場道︰「長輝小奇,你們要讀書就趕緊回屋去吧。」小奇忙站起來應著,臨走還拉了長輝一把。

「你干什麼跟小孩子說這些。」小秀才見兩個孩子回房才抱怨道。

「從小培養經濟意識罷了,」薛寅松不甚在意,「你今天吃得很少,要不要再加一碗?」

小秀才搖頭,模模肚子道︰「最近一直吃得不算多,胃里像有塊石頭一樣,說不上難受,就是感覺不餓。」

薛寅松也沒在意,覺得他大約是吃隔食,問了兩句也就罷了。

晚上在院子里坐了會,兩個小子早點了燈在房里,偶爾還能听見幾聲說話,小伙計是要照店的,基本都在前院打地鋪睡覺,薛寅松看看時辰差不多,便讓秀才去洗了手回房抄書簡。

地下埋了幾十年,書簡的串繩都粉爛得差不多了,小秀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來排了順序,然後提筆逐字逐句辨認抄錄。

下半本陣法並不多,估計也就萬把字,只是因為在地下埋藏的時間久了點,竹簡有些發霉,需要仔細辨認才行。

如今沒有薛老爹和環姨,這收拾洗碗都得薛寅松自己一人來,等他把廚房的事忙完回屋,推門就見小秀才正一絲不苟的抄錄,額前一縷頭發垂下來隨著鼻息輕輕的擺動。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認真工作的人最美,薛寅松這一刻突然有沉醉如斯的感覺,覺得這畫面說不出的和諧性感。

小秀才寫完一行抬頭,見他杵在門口微微一笑︰「你傻在門口做什麼?」薛寅松這才回過神,走進門笑道︰「看你寫得認真怕打擾你了。」

小秀才笑道︰「有什麼打擾的,不過是寫抄抄寫寫的活罷了,你要喝水不?我前面剛去倒的開水,現在正好涼了,給我也倒一杯。」

薛寅松乖乖坐到桌前倒上兩杯溫茶︰「你怎麼還泡的茶水,這已經夜了喝茶水不會睡不著麼?」

小秀才輕輕搖頭︰「無妨,是早晨泡的茶了,現在味道也淡,就是讓水多點味而已。」說著把額前的垂發拂到耳後得意的炫耀︰「你看我抄了一小半了,今夜肯定能完,不會耽誤你的大事。」

薛寅松有些呆呆地看著他︰「不急不急。」小秀才看著他笑道︰「你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有墨麼?」說著用手模模臉,反而蹭上去一絲墨跡。

薛寅松有些口干舌燥,一時找不到好的話開口,暗啞著嗓子說道︰「我……我……我給你家用。」

「什麼?」小秀才沒听明白,孰料還沒放下筆就被拖著往床上滾,嚇得忙高舉著手道︰「筆!筆!」

薛寅松把毛筆一抽往桌子上胡亂一丟,撲上去就啃,一面含糊說道︰「給家用,以後每天都給。」

也有大半個月不曾滾過床單,薛寅松怕他身體吃不消,到底還是忍了幾分,況且院子里還住了兩個孩子,都是半大不大的懂些事,總不能老給些負面的教育。

秀才累得睡過去,看樣子不到早午不會醒,薛寅松本著老婆兒子兩頭都要顧,兩手都要硬的原則,勉強撐起來給兩個小子做早飯。

這般年紀大的孩子還是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進學,因為離書堂要走小半時辰的路,所以中午並不曾回來,還得給帶上兩個午飯盒子。

薛寅松左右轉了圈沒找著菜,只得打了兩只雞蛋炒飯,飯里加了點切碎的小青菜又用了豬油,看起來黃綠搭配油亮油亮的誘人。

兩個孩子一走,薛寅松趕緊回被窩里捂著,雖然已經不能再睡,卻也可以抱著秀才假寐會。

剛爬上床,秀才翻了個身迷糊問道︰「他們走了?」

「恩。」薛寅松應了一聲鑽進被子,帶來點冷氣,還好這時節已經熱了,秀才也沒甚在意,讓了些被子過去︰「你不去開店麼?」

薛寅松撐著頭側臥,一面用手輕輕撫模他的額邊碎發︰「我陪你睡會。」

小秀才听了主動往他懷里靠過去,選了個喜歡的姿勢,把腿搭在他身上滿意的哼哼︰「我再眯會。」

其實這一醒也睡不著了,薛寅松看著窗外漸漸亮起來,伸手在他腰上輕輕揉著︰「昨日你們議政時說些什麼了?最近朝廷有什麼大事發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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