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蘭花開 第一卷 降生蒼茫 第八章 銀霧爹娘化形

作者 ︰ 水雲默

蒼茫山的夜深邃而悠遠,月輝灑下,淺淡的光芒照得小谷中靜悄悄一片。遠眺北方,影影綽綽的山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晰。

一只睡不著覺的小獸探頭探腦在林中活動,它好奇又小心地打量著這個世界。它的感覺很奇怪,這個世界似乎變得很不一樣了,不一樣在哪里它又說不上來,也或許是因為它也變了吧,所以就趁著父母熟睡的機會出來探探險,尋找一下真相。

樹葉在沙沙作響,映襯著夜更加的安靜,它撒著歡兒向小溪奔去,突然又警覺地停下來,耳朵撲稜了幾下,看看遠方,機靈地鑽進一片矮叢。遠處陡然飛來幾道星光,離得近了才看到是幾個腳踩奇怪物事飛在天空中的人,他們徐徐降落在溪邊的草坪上,打量四周。

「大師,這個谷,似乎有點奇怪。」其中一人閉目用靈覺探視了一圈,深深地凝著眉。

中間一人揭下了灰色繡袍上的頭罩,表情淡漠,一雙暗沉的眸子深不見底,一身上位者的貴氣即使內斂著,但仍然讓他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離他三步遠、不敢直視。

他皺了皺眉,將眼光投向谷西方向,似乎發現了什麼,袍袖一展,徑自向那里飛掠而去。周圍人不敢怠慢,緊跟而上。

谷西小潭一片靜謐,除卻小瀑布的流水聲外再無一絲動靜。大師落在潭邊冷冷地看著潭子,那先前說話的人卻驚訝地叫了︰「好濃郁的天地靈氣,大師,莫非這里有什麼天材地寶?」

大師不語,眼神示意,立刻有人上前,揚手祭起一面古怪的羅盤。羅盤在空中放大,發出嗡鳴響聲,投向小潭,可還未等它降至半空,潭上幾束綠光迸射而出,罩向羅盤。兩相在空中糾纏片刻,羅盤竟然不敵被擊飛回去,祭出羅盤的人悶哼一聲,大意之下吃了個悶虧,大師冷冷地掃他一眼,那人立刻低頭退了回去。

「金相木環,紫衣陳方的護身寶器,想不到竟被他留在這里擺成陣法。」

「又是紫衣?大師,既然他用貼身寶器相護,此地想必定有他看重的東西,我們不若……」

「蠢材,我們還要從他那兒探來那里的消息,此時惹怒他實非明智之舉,不管那潭里有什麼寶物,今日都不便一探究竟。也罷,就賣他一個面子好了。」說罷大師橫眼掃了一下潭子,目光犀利,好似要透要空氣看透那里的究竟一樣。旋即,冷哼一聲拔身而起,飛離了小谷,余下眾人不甘主地看了看潭子,也跟在他身後,一一離開了小谷。

半晌小潭上空憑空顯出一個人影來。月露周身閃爍著寶綠色的潤透光華,與月光交相呼應,衣裾飄飄,渺若仙人,有種乍看去近在眼前,再看卻遠在天邊的感覺。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拍了拍胸口,松了好大一口氣。

「好可怕的眼神。」她有點想不明白,那個大師明明不是多起眼的人,為什麼氣勢就那麼嚇人呢?幸虧她靈覺敏銳,及時操縱陣法將小譚里的影象都掩了起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不過,這樣一來又欠了紫衣叔叔的人情了,想不到他這麼了不起啊,不用開打就直接把人嚇走了。」

想想還沒化出人形就傍了個威名巨大的靠山後台,她不由有種小人得志的快感,樂呵呵地一揚手,小潭上空波紋粼粼,假象消失,顯露出里面的景象來。銀霧和小魚擠在潭邊,眼楮直勾勾盯著潭中央,嬌蘭花依然嬌艷,可是最引人注意的還是旁邊的銀霧爹娘。

它們相對而立,身上銀光閃爍,海量的天地靈氣聚集在身周,肉眼可見,兩粒顯眼的白色內丹交纏在一起鯨吞著天地靈氣。時間越來越久,月華凝聚而起也被吸收進內丹中,丹體逐漸漲大,漸漸變化出人樣外形,更多天地靈氣被收攏過來。

月露靈機一動,想起藍蘊天心石,二話不說鑽回花苞,稍傾從嬌蘭花上氤氳起蒸騰的淡淡薄霧向內丹靠近,被內丹毫不客氣地笑納了。吸收了天心石力量的內丹只眨眼間便形成了活靈活現的人貌來。

銀霧爹娘互看一眼,張嘴將已變成人形的內丹吸回去,身上突地爆出耀眼光華,光華連連閃動,將他們的身影遮在里面。

月露鑽出來將焦急的銀霧摟在懷中,拍拍亂跳的小魚,眼楮緊盯著兩團光華。月亮漸漸隱去,大地陷入黎明前的黑暗,光團中傳出一聲長嘯聲,讓他們的心不由地落了地,相互激動地看了一眼,蜂涌到光團旁邊。

光團閃了幾閃消失了,月露瞪大眼楮看過去,不由痴了。

嬌蘭淡淡的光芒中,站立著兩個風華絕代的人,男子一身潤白,眉清目秀,溫潤如玉、女子清麗月兌俗,眉眼溫柔,淡雅如蘭。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便是連天神的心神也能被攝了過去吧。

銀霧爹、銀霧娘相視一笑,眼中深情涌動。他們看著呆愣在空中的三小,不由莞而,過去拍這個,模模那個。

月露怔怔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看著他們眼中閃過滋愛的光芒。她忽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喉頭酸漲,胸口滿滿的,眼前的男女與爸爸媽媽的臉重疊起來,仿佛又听到他們用溫柔的聲音在輕輕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月月……」

她嗓子嘶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喃喃叫著︰「爸爸,媽媽……」

銀霧爹擔憂地看著她,銀霧娘干脆一把把她摟在懷里,拍拍她的臉,焦急地叫道︰「月月,怎麼了?怎麼了?」

熟悉的叫聲讓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在銀霧娘懷里嚎啕大哭,眼淚從臉頰流過,落在空中閃爍一下變成霧氣,被嬌蘭花吸收回去。銀霧和小魚對視一眼,齊齊撲到她身上,一左一右蹭來蹭去,大有你哭下去我們就不停蹭下去的架勢。

銀霧爹娘軟聲細語地勸了好半天,月露才止住哭聲,抽抽搭搭、委委屈屈地看著他們,害銀霧爹愁眉苦臉地道︰「月月,我們化形成功你不是該高興嗎?怎麼哭成這樣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化形了,徒惹你難過。」

月露嚇了一跳,忙抹抹眼楮,巴在銀霧娘懷里撒嬌︰「沒有沒有,人家高興嘛,一高興就忍不住……唉呀,銀霧爹壞死了,不理你了。」說著撅著嘴把臉埋在銀霧娘懷里,掩飾好自己的情緒。

銀霧和小魚齊齊地從她身上撤出老遠,對看了半天,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折騰了許久,眾人才消停下來,月露拉著銀霧爹娘看了又看,模了又模,十足過了把變態癮,看得兩個小家伙不寒而栗,十分憂心自己以後修成人形的待遇。

天光開始慢慢放亮,新的一天又已來臨,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月露輕抿嘴唇,淺淺地笑了。

爸爸媽媽,我今天又軟弱了一次,可是我真的很開心,因為我又有了對我十分疼愛的爹娘,我們雖然是不同的種族,但他們對我真的很好。你們知道了也會高興的,對嗎?因為即使在這里也會有人好好地看著我、愛著我,我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軒,我也多了兩個小弟弟,雖然現在還沒有化出人形,但我會像對你一樣對待他們,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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