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蘭花開 第一卷 降生蒼茫 第十七章 宮容來訪

作者 ︰ 水雲默

自從古殿消失的那日起,不僅小潭底部發生了變化,就連小潭及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這種變化也虧得是日日居住與此的人方能發現。

其實從外觀上看小潭是沒有一絲變化的,變的也許只是一種虛無飄渺的氣氛和人的心理吧,月露總覺得自從那天起小潭的空氣都飄蕩著輕松自如,光線也更加明媚,似乎以前的小潭被攏在一層體會不到的壓力中一樣。若沒有對比,只怕她是不會發現這其中的異樣的,這樣算起來,陳方和那個國師、甚至是鳳歌一行人在經過小谷時會第一時間就對小潭產生了關注,也許就有其中的一層原因吧。

小潭變化最明顯的就是,不知何時,花孔雀多了一些同伴。那些種類各樣的魚從小瀑布上順流直下,一部分沿小溪游走了,一部分卻留在小潭安了家。她也多次潛入潭下,才真正確認,那里是真的恢復小潭應有的正常了。其實小潭也只有數米深而已,處身在潭底時,甚至有陽光從潭面折射下來,照得水下的世界光怪離奇。小土地從潭中央拔地而起,破開水面成了她暫時安身立命的所在。

立在明媚的陽光下,感受著和煦的春風,她常常感覺當日的古殿一行簡直就是幻覺,不過……

撫了撫自己的頭,微微苦笑了下。自從古殿消失、小潭恢復正常後,每當她修煉時都覺得自己的靈魂深處似乎多了什麼東西,這種感覺尤其在吸收天心石的力量時最明顯。可惜她曾不放心地用靈覺查便全身上下,甚至是嬌蘭花身,也沒有發現半點不對。回憶起離開古殿前那雕像張開眼楮後腦中爆發的劇烈疼痛,她心里就是一陣不安,這麼詭異的事情,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實在讓人沒底氣。隱憂啊隱憂……

一片泛黃的葉子從空中打著旋兒慢悠悠地落向潭面,月露一伸手把它握在手中。季節分屬,生死循環,這就是小谷最近最明顯的變化,意味著那個地下古殿是真的不在了。

小谷的一部分花草樹木開始干枯落敗,潭子邊上的小樹林已經大片地泛黃了。這樣的特征,若在地球就是秋天到來了,不知在這里又是怎樣區分的。算算日子,按四季來說的話,銀霧他們走時大約是在春天繁花正茂盛的時候,也不知玄靈的月華谷里,那滿山的素錦都開了沒有。

落寞地想著以前,她感覺自己的心也像落葉一樣飄忽不定。這個開始熟悉起來但仍然很陌生的世界,到底不是她的家,即使有了銀霧一家的牽絆,她還是沒有找到那一絲歸屬感,而且這個世界貌似危險重重,以強者為尊的習慣比之地球有過之而不及。在前世,雖然家庭情況比較特殊,便是在父母弟弟的保護下,就算是寂寞了點,但生活還是很幸福的,這里到底是比不了那兒的啊。

也不知爸爸、媽媽、軒他們都怎麼樣了,到底逃走沒有,那些叔叔阿姨爺爺們有沒有人去救他們?如果,如果她能像軒那樣早日覺醒異能,或許今日就會是另一個局面了吧。家,我想回家,我想家了……

一陣強風吹過,樹葉像雪片一樣紛紛揚揚地從樹上飄飛起來,月露看著看著,便痴了。

……

青葉手捧著一盞湯藥,沿著小徑緩步向林中的草屋走去。徑兩旁的樹葉顏色這幾日褪得越發厲害了,樹的生氣在一點點向深里內斂,只等著這一年過去後來年再度勃發。一片葉子恰好飛過眼前,落在樹根,她的心思不由跟著念到了蒼茫外山的小谷里。

「節屬到了,外面都是蕭瑟一片,谷里只怕還是繁花似錦吧,月月也不知怎樣了,她有沒有好好修煉呢,真的很想看著她開花化形月兌身啊。唉,爺爺的身體這段日子雖然好多了,但還是不容樂觀,否則就是回去看一眼也好。」正自念叨著,草屋已在眼前。

心有靈犀,雲若正好推開門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看到她忙走過來,欲接過湯藥。青葉淺笑著躲過去,騰出一只手將他散亂的衣襟整了整︰「我照顧爺爺喝藥,你回去休息吧,順便去看看銀霧這小子又瘋到哪兒去了。」

雲若困頓地點點頭,這段日子為了讓老爺子情況好轉些,一直不停地和人輪換著用元氣為他打理身子,實在有些累了︰「爺爺今日情緒還算行,等他喝完藥,你讓他小憩片刻,靈狐大長老已經從有翼族借了寶物往回趕了,到時診治還是要耗費精力的。」

青葉應了一聲,目送他離開,走進屋子。屋子並不怎麼大,擺設都是極簡單的,雲軒正側躺在依牆的床上休息,听她進來,才睜開眼楮。從面容上看,他年輕時定也是姿容上乘的,只是長久的傷痛折磨,讓他的身形面容蒼老了許多。靈族本來是很不容易老去的,看到他這副樣子,心底善良的青葉心里不由得酸酸的。

看出她的心思,雲軒慈愛地招手喚她過去,還安慰道︰「青丫頭,不要看我現在這樣,等徹底好起來,你就知道爺爺到底有多強了,這些小傷小痛還是不用放在心上的。」

青葉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多擔心,也順著他的意思笑笑,服侍著他將藥喝完。

將藥一飲而盡,雲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青丫頭,方才路上我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還在擔心外山里那個小女女圭女圭。」

青葉知道瞞不過他,大方地點點頭。爺爺雖然傷重,但是有些本領也沒有退確太多,方才路上她的擔憂定是被他看在眼里的。

雲軒嘆了口氣︰「也都是我拖累的,若是我的身子再好些,我們就一起去把小女娃接回來。她年齡尚幼,本領不足,獨自一人在那兒也的確讓人不放心。」青葉眼楮一紅,心里卻暖洋洋的。

藥力發效,雲軒的精神也開始困倦起來,示意她也去休息休息就眯著眼楮睡著了。輕手輕腳地退出去,關好門,她站在門外發了會呆,想著爺爺的話,不由得也開始期盼那一天快點到來。

回到前面族殿里,听到會客室傳來說話聲,听聲音倒像是靈狐族族長的。掀開門簾進去,偏位上坐著的不是宮容又是誰?

淺施一禮,喚了聲︰「宮大哥。」

宮容懶懶地依靠在位上,手中玩弄著一物,听她進來,輕輕綻出溫和的笑,眼簾撲扇了一下,眼楮半眯,眼角微微地向上挑起一抹勾人的弘度,不經意間靈狐一族特有的風情已盡顯人前︰「弟妹來啦,老爺子怎麼樣了?」

「多虧長老們搭手,爺爺情況好多了。」

「妹子說這話我不愛听,那幫老家伙們青梅竹馬玩到大,感情深著呢,他們不幫誰幫?」

雲若聞言險些一口茶噎到,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沒大沒小,怎麼說話呢,你小子長這麼大,當了族長,這德性怎麼就改不掉呢?」

宮容沒接茬,把手里的東西拋來拋去,不緊不慢地道︰「嘖,好心好意地來辦好事,還要被人說教,早知道就直接讓人到蒼茫山算了,捎什麼東西啊。」

青葉一愣,旋即領悟了他的意思,驚喜地看著他︰「宮大哥,你的意思是?」

瞄瞄雲若也緊張起來的臉,暗笑了一聲,方裝模作樣地道︰「還記得鳳歌阿姨他們嗎?他們施術傳來消息讓族里遣人去趟蒼茫山,原想著趁這機會讓他們捎些東西給那小丫頭帶去的,誰知道……唉,既然不受歡迎,我走就是了。」說罷,還真的懶洋洋地抬抬腳。

那邊青葉激動地就飛回房里翻撿東西,這邊雲若還在怒瞪著宮容,臉上卻是一片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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