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島距離元上派似乎並不太遠。當然這是月露的單方面估計,自清晨破曉出島,由畢陽帶著她風馳電掣不過一辰時就到了桐島,所以才會讓產生她很近這種錯覺。
可惜,到了桐島一問方知,就在前天桐梧師兄弟四人一同出島做任務去了,月露才懨懨地回去了。
好不容易遇到舊識,還想好好敘敘舊呢。
回到卓玉峰時算了算,還有兩個月就要選比了,被島上越來越緊張的氣氛刺激到了,月露立刻拋開所有雜事,專心地埋頭修煉。
不知是天賦真的逆天還是輕舞術很好修煉,拋卻雜念一心撲在修煉上的她,竟很快地突破了第四層,步法由原來的三十六路演變為現在的五十四路,舞動間腳下恍然已成陣形。
不過第五層的難度比第四層番了數倍,步法驟然增致六十八路,月露嘗試突破,左右腳卻總是被對方莫名其妙地絆住,根本無法施展得開。
修煉間中,畢陽倒是不死心地來鬧過兩人。不過很快就被畢顯拎走了,不知是不是又去蹲天坑去了。
……
一晃兩個月的時間眨眼即逝,這日海上大風不斷,刮得海浪一浪大過一浪,浪浪都有百米高,普通的船只在這種巨*下只余下被吞噬的份。很快,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暴雨攜著龍卷風在海面上瘋狂地肆虐,許多小島都在這種天威下被吞噬,海浪和龍卷風過後連寸渣都沒有剩下,這種惡劣到極點的天氣下,連海族都不願意出海,更別提修士們了。
元上派。
「啟陣——」渾厚的男低音話音方落,坐陣八個方位的長老同時打出手訣,一道道精純憾然的力量在空中短兵相接,交匯而織落向中央那顆懸浮著的透明的球內。
圓球有一人高,粗看透明無瑕,但細看卻發現內部無數雲霧纏繞,飄蕩交纏間似暗藏無數玄機。
八位長老的力量經由手印的轉幻推動球內雲霧轉動,一陣陣令人心悸的波動剎時從球上傳出,一波一波地傳向全島,繼而擴散向四個衛島。
轟——
瘋狂撲打島嶼的海浪突然間如同撞到橫壁一般,發出震耳的轟鳴聲被阻擋在外。島嶼四周,常年不散的濃稠大霧開始詭異流動,幾條濃霧形成的陣圖符線若隱若現,將整個小島群都守護在自己的領地之內。
從天空望去。原來元上派一團白霧的地方此刻已如籠了層白色的蛋殼一般。
音閣,閑雲的視線從高空收回,微笑地模著小狐貓的腦袋,沉醉地輕嘆道︰「唉,這麼好的天氣,已經很久沒看到了啊。」
那滿面的懷念和終于得償所願的滿足,看得在座幾人不由得老臉抽搐。
還虛長老睜開雙眼,理了理鋪在身周的錦袍,當先站起身,一雙淡然的眸子直視閑雲︰「掌門師兄,時辰已快到了,咱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他一身輕淡氣質,面白玉潤,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在一群中年相老年相的長老中,除了閑雲就是他最惹眼。
閑雲輕笑,丟開被他惡意撫模得已經快哭的狐貓,輕飄飄站起身︰「難得八師弟開口說話啊,既如此,那就走吧。」
島外狂風怒嘯,浪翻風卷。但在護島大陣的護持下島內卻依然秀美猶若仙境。
只是今日卻不似往日那種閑庭野鶴般的悠然,無數早已歸島的弟子們在各峰長老、師傅的帶領下紛紛向落霞峰行去。
落霞殿前的廣場已大變了模樣,正面朝向廣場的殿門處立起了階梯狀的講經台,台上依次放置了蒲團,算是給門中長老們設置的席位。
而廣場已被劃為十大塊,每一塊的中央都起了一座三米高的石質高台,目測去長寬俱有四五十米。
廣場上尚未設置高台的地方也僅有殿前了,而此時那里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看起來最少也有二千人了。有指引弟子引各峰門人各歸其位,自成領地,不多時已將個亂亂糟糟的廣場安排得井然有序。
護島大陣啟陣二辰時後,自落霞殿中突然傳出一陣蒼然的鐘鼎鳴聲,浩浩蕩蕩地響遍全島,人們不約一同地閉上嘴,將眼望向殿門。
三十多位門中長老從殿中魚貫而出,登階而上各自落座,閑雲居中央首位,其余人分別在左右而坐。
諾大的廣場,三千多人,但卻是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麼多長者面前放肆。
閑雲緩緩掃視全場,眉目間是少有的端莊,全場數千雙眼楮全盯在他一人身上,端坐在最高台,置身于萬眾矚目下的他,朗聲道︰
「今年大比與往昔一樣,按規矩,煉神階以下弟子不得參比。比斗過程中雙方點到為止,不得傷人性命,有違此令者,輕則門規處置,惡意傷人者趕出師門。」
他眉目間淡淡的不見任何情緒,但台下弟子們卻是心頭震懾,大氣也不敢出,將這兩句暗暗牢記在心。
閑雲並不廢話,將最重要的一點指了出來後便大手一揮︰「開始吧。」
黑壓壓的人群再次喧鬧起來,一面木牆從側面徒然升起,有人領數名弟子擎著十個木箱立在當前,眼尖的已認出了那人。
「是畢顯師叔。」
「咦?今年是畢顯師伯主持掌牌嗎?」。
台下遠遠的某處,勉強可以用肉眼看到畢顯的樣子,畢陽眉頭擰了起來,十分不忿地嚷道︰「壞了,師祖怎麼會讓他掌牌啊,萬一他——」他忽地想到某點,差點跳起來︰「這老頭,萬一他為難我……」
啪地一聲,雲楚的寶扇拍在他頭上,不滿地斜了他一眼︰「畢顯師兄為人公正是門中出了名的,你是他兒子,別老那麼說自己的爹好不好。」
畢陽撇里撇嘴。陰陽怪氣地道︰「是啊是啊,他最公正無私,這天下還有誰不知道?」
雲楚氣結︰「算了,真是懶得理你。咦?不對,你怎麼不在落霞峰那里,跑到這兒來干什麼?快回去,馬上就要領牌了。」
畢陽嘻笑著,做張望狀︰「我是來找月妹妹啊,怎麼不見她來?」
「還在修煉呢,去的時候她正在閉關,也不敢隨意打擾她。反正不一定那麼快就輪到她。」
畢陽頓時意興闌珊︰「那就算了,我回去了。」
走沒兩步,又笑嘻嘻地轉過頭︰「喂,假丫頭,到時遇到哥哥記得求一聲,哥哥肯定會讓你一把的,哈哈哈。」
雲楚恨不得把扇子摔他臉上,當下冷道︰「誰讓誰還不一定呢,要你多管閑事。」
畢陽聳聳肩,一搖三晃地愣是從人群中橫著擠了出去。
人來得雖多,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要參比的,現在大比的限制是煉神期以上出竅期以下方可參比,這兩階修為相差並不算大,出竅期雖說可以飛行,但煉神期亦可以借寶器或法器之力飛空,所以倒也不算是個問題。
在限制以內的又想參比的人數大約有一千多人,最後統計下來正好是一千二百四十之數,這麼多人如果一人一人領取賽牌的話就是到天黑也不一定領得完,所以是由各峰帶隊之人統計好自己峰下的弟子,統一領取,再發放給各人。
二個辰時後,所有賽牌已登記發放完畢,畢顯立于木牆之下,向主台方向一禮,回身拿起記錄名單的玉簡,扣在木牆一角。
幾聲響後,木牆頓時面目大變,其上變幻出密密麻麻地方牌,共有十縱代表十擂依次排開,其下每兩個人為一位,排滿整個牆面。
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舉目望去,那就是對戰表,由木牆內的陣法隨機安排。場內比武台有十擂,因此只能允許二十人同時參戰,待第一輪過後淘汰掉半數的人,之後一輪一輪地過,直至剩下最後十人。這十人將取得大比資格,前往瓊海參比。
在這之外另有一規則,即是可以挑戰勝出者,若勝將可取而代之,不過前提條件是必須是選比的前百名。
如此比法是很早流傳下來的,之所以會如此麻煩,也是因為先祖們的苦心,希望通過這種大比武來磨練弟子門人,最後能者居上。
正午時分,諸事皆畢,閑雲及長老們最選退場,參比者紛紛涌上前來查看名單。
正式的比斗將在下午開始,屆時所有參比弟子都將到來,缺席者過時不候,不過因為人數太多了,一千多人最快也要五天才能結束第一輪,所以越往後排,參比時間就越晚。
場上人太多,已經有人將前百位對戰者報了出來,百位之後的可能要輪到第二天了。
雲楚直等到人漸漸散去才上前查看,將自己和月露的牌子扣在木牆上,牌子散發出波動指引他尋找到位置。
「比較靠後啊。」雲楚心里一估計,自己大約在兩天之後,而月露更是在四天之後了,分別在四擂和九擂。
不過這只是估計而已,比斗場上風雲變幻,有時會超過規定的兩辰時,有時一息間就會結束比斗,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對手實力和運氣怎樣。
盤算了一會,雲楚準備回峰,不經意地卻看見,在前百位最顯眼的位置上,畢陽的名字高掛在五擂第十九位上。
這家伙,下午就要出賽了?
(呃,繼續撓頭,默默似乎卡在了瓶頸里,寫得頗為難受,如果親不喜歡這截,可以跳過,等選比這段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