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蘭花開 第一卷 降生蒼茫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作者 ︰ 水雲默

第一次見到吞天獸巴蒙的時候。月露被嚇了個半死,饒是以宗雷的心性也是臉色發白。

其實若是普通的修士看到巴蒙出現,或許還不會有這種過度的反應,,偏偏他二人都身負純正的神氏血脈和力量,因此在冥冥中就能清晰地感應到它對他們的某種無形影響。

月露對這一點看得並不太清,卻也看出了這是和巴蒙的身份和力量有關,它的身上,蕩漾著一種對神氏有克制和震懾的氣勢。

那一天,實在是有些驚心動魄,吞天獸的眼楮能穿透一個人的靈魂看到本質一樣,那種無形的震懾讓兩人的身體麻木,不敢動彈,好在巴蒙並無惡意,否則他們只有束手就擒了。

巴蒙變化身形現身的意圖也很簡單,它已經無數年沒有見到過獸族之外的生命了,乍一見到到有人出現自然引起了它的好奇和疑惑。

把人嚇得半死後很順利得知了兩人情況的它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最後扔出了這樣一句話︰「以你們的實力,出不去的,不如就留下來陪我吧。」

適應了那種震懾的月露馬上駁回了這種要求,巴蒙也不以為意。反而在那之後興致勃勃地和兩人交流起來。

一想起這事月露還有點暗恨,這家伙,為了達到它的目的死活不說出這里是什麼地方,任他們像蒼蠅一樣沒頭沒腦地亂轉了幾個月,神一出鬼一下地跟在他們身後,像是在做什麼好玩的游戲一樣。

想到這里心里就更生氣,月露對它自是沒好氣︰「只有你才覺得再好不過了吧,這里與世隔絕除了森林和獸族外什麼也沒有,哪里好了。」

巴蒙眨巴眨巴眼楮,還有些不甘心︰「其實真的很好,在這里最少可以不用擔心生命危險,等你們出去了,這個宗古的後人小子說不定馬上要去見他的祖宗了呢。」

月露心頭一震,雙眼緊盯著它,激動地站起來︰「你說什麼?難道在這里宗雷就不用擔心……」

宗雷也很意外,跟著站起來,深深地看著放大話的吞天獸。

巴蒙感覺似乎有戲,不由興奮地伸了伸爪子︰「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這小子的問題說起來也很簡單,以他的凡人之軀根本無法承受宗古的神之力量,只要他再強上那麼一點點,哦,對了,按你們人族自古來的劃分來說,就是從出竅期突破到真神期。只要他現在成就真神,我敢保證,他馬上就會完蛋。」

它得意地昂了昂腦袋︰「不過這里可不一樣。有我的存在,外面的法則之力在這里的影響降到了最低,只要在這里不離開,我就能讓他的凡軀漸漸變得能夠承擔宗古的大地之力,只要他能真正地將血脈力量和身體融合一點點,那麼他想死都死不了了。」不過那可是遭到世界法則清洗的力量,如果融合了,新法則形成之時也是他的滅頂之期來臨之時。這句話巴蒙很狡猾地沒有說,因為到新法則形成之時他們早已回歸死亡了,畢竟不是真正的神,再融合神之血脈也無法像神那樣在沒有外力的影響下擁有永恆的生命,總有一天會死亡的,只不過時間的長短而已。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考慮這個弊端了。

在它很得意的時候,宗雷卻听出了另外一層意思︰「您的意思是,只要我融合了力量就不必再擔心有生命之憂了?」

月露的眼楮一亮,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宗雷有生命危險最大的原因就是無法負擔神之血脈,當他把這力量融合之後自然沒有了這層危機了。

「嘎?」巴蒙一怔,旋即冷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過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了。真正的神的力量,即使外面的那些大能大賢也無法撼動它一絲一毫,他們能影響的只有那些稀薄的血脈,到目前為止,只有我才能讓他和神力融合,明白了嗎?沒有我的幫助,你們心里的那些想法可以停止了,總之,你們是無法離開這里的。」

被潑了一盆冷水,月露頓時有些惱怒視著巴蒙︰「你……你話說得太大了吧,就算你活了很久,實力很強,但你又憑什麼說這樣的大話啊。」

「我為什麼不能說?」巴蒙好玩地跳了跳︰「就憑我是巴蒙,黑暗中誕生的生命,我的存在,和這世界一樣久遠。」

「什麼?」月露怔住了,宗雷的目光也有些凝固,他們都想到了巴蒙不久前說的話。

「我是不受這個世界法則的影響的,呃,雖然我也受到了一部分挾制。」巴蒙似是有些生氣地揮了揮翅膀,掀動大片的枝葉嘩嘩作響︰「初始原氣從黑暗中誕生創造了這個世界,同樣的,在黑暗中誕生的不僅僅只有那些初始原氣,還有許多其它的存在,這個你們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了,那已經涉及到了更高法則和力量的存在。當年我從黑暗中誕生,恰好那時候這個世界真正成形,在很不巧的情況下我的力量和這個世界某一部分發生了某種關聯,所以導致我游離在這個世界法則之外。但又受到某種挾制,對于我來說,那些初始原氣的力量很弱小,很弱小。」

它用爪子不屑地比了個很小很小的形狀︰「所以在我看來,要解決這小子的麻煩也是很輕而易舉的。」

月露直直地瞪著它,怎麼也想不到竟然牽扯到了世界形成之初這種更加玄幻神話的事情,感覺自己傳承來的那種隱蔽的神之威嚴也不夠看了︰「你是直接從黑暗中誕生,可是蒼茫深山那里可不止一只吞天獸啊,難道它們都是……」

巴蒙拍拍翅膀︰「哦,你說那些啊,它們當然不是,有的是我的力量分身,有的是我無聊從風暴之空促生出來的,你們可以理解為那些是假的,雖然它們也擁有我的部分力量。總之,不管怎樣,你們必須得留下來陪我,必須。」

它得意地笑了。

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和別人交流過了,這里的獸族們雖然靈智和人差不多,但它們都是自己看著在這里出生長大成熟的,連話都不敢和它說,它也很寂寞啊。現在有了兩個人人類陪它,它開始覺得更加開心起來。這種心情,似乎讓它回到了剛剛出生時的幼年時代。

月露氣結,宗雷無奈地拍拍她的後背。

安撫住氣鼓鼓的月露後,宗雷很平靜地開口了︰「既然如此,不管我們答不答應都必須留下來了嗎?」。

巴蒙身子輕輕浮起︰「那是當然的。」

宗雷考慮了一下又問道︰「如果留在這里,你會不會干涉我們平常的行動?」

「我為什麼要干涉你們的行動,不管你們在哪里,我都能瞬間找到你們。」巴蒙拍拍翅膀,眯起眼楮︰「既然你們考慮好了,那麼今天就這樣吧。呼,我也困了,好久沒有睡覺了。」

一看它真的就打起了哈欠,月露急了︰「喂,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你答應的……」

「這些事不用急,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巴蒙說著展開了翅膀︰「你們在這里想干什麼都可以,不會有人打擾的,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伴著它的身影漸去漸遠,夜色將臨的密林在它消失後的瞬間又恢復了它的繁鬧。

听出了巴蒙聲音中所帶著很明顯的促狹意味,恨得月露忍不住啐了一聲,憤憤地轉過頭︰「宗大哥,為什麼要答應它啊?」

宗雷笑著撫了撫她的頭︰「你怎麼也和它一樣鑽進角尖里去了,現在的情況,答不答應有什麼區別嗎?」。

月露默,半晌後才懊惱地拍拍腦門,對啊,答不答應一點區別也沒有,反正都出不去。

「不管怎麼樣,先安定下來,再慢慢地尋找出路吧。」宗雷的眼楮深沉如夜︰「最少它的話告訴了我們,只要實力達到了,就有機會從這里出去。」

想想巴蒙前邊說的話,月**了點頭,的確,這可是它自己說的。

「不過,它還是沒告訴我們這里是什麼地方啊,」月露猜測起來︰「該不會這里是它自己的力量圈禁的地盤吧。」

宗雷皺著眉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不好說,它說過外面的法則之力在這里被它降到了最低,如果是它自己的領域的話,這里應該完全屬于它的法則之力了。」

咬了咬嘴唇,月露有些頭疼︰「其實只要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就好了,那樣我們就可以有針對性地行動。宗大哥,現在怎麼辦,還要往南邊去嗎?」。

宗雷點了點頭︰「北方,天上都被風暴所阻。東西方向是看起來沒有盡頭的森林,我們只能去南方看看了。」

月露嗯了一聲,腦中還在飛快地轉動,思考著這里有可能是什麼地方,同時蒼茫大地的地圖出現在腦海中,如果以噩夢沼澤為中心,那麼沼澤以北就是蒼茫外山,進入外山向北方的更深處就是蒼茫深山那個危機四伏的地方,那里除了高階修士外鮮少有人進入,所以世人對它的認知全部來自于修士的描述。而從沼澤向南就比較復雜了,沼澤邊緣的幾個方向上,寒香在西邊與它接壤,金立在南方與它接壤,大衍國在東南方一小部分與它接壤,正東就是神棄之地。

金立國在諸大國中面積與勢力最為強大,它的西方是寒香,東方是大衍,而南方就是地圖比較狹長的度國,度國同時與寒香、大衍接壤。這幾國所處的位置正是沼澤與南方諸小國之間,佔據著地理優勢,地形更加適合人類的居住,人的足跡已經踏遍了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最先排除的就是這一塊。

而從諸國向南的地形就太過復雜了,人族和其他眾多小族群在這里劃地而居,形成的小國度的地圖根本無法確定下來,今天一換明天又換,端得是更迭交替撲朔迷離。因為地勢的復雜、種族的復雜和勢力的復雜,統一諸國的難度比登天還難,金立史上眾多野心勃勃的帝王也拿它們沒轍。寒香、大衍、度國對開疆擴土都沒有興趣。

這里山脈河流森林平原盆地無數,天材地寶應有盡有,大地上最著名的山脈玄靈山就是從這里自西向東蜿蜒而行,數萬年來這里也早已被人走遍,根本沒什麼大秘密可言,作為第二個被排除的對象。

南荒諸小國再向南去就是南海了,南海是修士的天下,月露不以為這里還有如蝗蟲般的修士們沒有踏足的未知地,當然那些古禁制地除外,而東海和西海的情況和南海差不多,海族、海中獸族和異獸們早已佔領了海上海下的世界,所以這幾大海域也可以作為排除的對象。

那麼接下來就是更南方了,那里和蒼茫深山一樣,是各族的禁忌之地,在海族所能達到的盡頭,仍是一片海,可是那里卻常年陰雲迷霧不散,暴風雨更是家常便飯,雷電每日都會肆虐海面,空間呈現支離破碎狀,生命根本無法在那里生存。

這樣一來,最可疑的地方就是蒼茫深山和海洋盡頭了。

月露心里一陣狂跳,她好像已經有了答案了。

蒼茫深山在陸地上,自是沒有海洋的,那里好歹還有修士進去過,而海洋盡頭的生命禁區里到底有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敢于冒生命危險踏足那里。

「海洋的盡頭?」月露在心里痛苦地申吟出聲,「難道這里真的是海淵?」

「宗大哥,你有沒有听過海淵的傳聞或消息?」

聞言而知意,宗雷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海淵?傳說海淵中存在著另一塊大地……」

果然,月露的眉頭跳了跳,頭疼,而且讓她心煩的是,為什麼已經幾個月了才想起這個?即使她馬虎忘掉了,宗雷怎麼也沒有注意到?莫非……她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巴蒙,你有種,你厲害。」

看著她的小臉皺成一團,宗雷無聲笑著撫平她的眉宇︰「總是有解決的辦法的,你不用太擔心。」

「嗯。」他總是能讓她很快地放松自己的精神呢,月露腦子里這麼想。

後面的日子和行程就這樣迅速地被定了下來,在這個沒有人煙只有「獸」煙四起的陌生地方,兩個人只有彼此依靠,相依為命了。

向南方的路依舊漫長,沿途的獸族們沒有一個對他們表現出一絲敵意,這中間不僅因為他們特殊的體質,更因為巴蒙的命令。

說起巴蒙,月露就要咬牙一次,這廝每次都神出鬼沒,以恐嚇他們為樂,而且回回如此樂不彼此,更糟的是,即使有了無數次的心理及生理準備,他們每次還是會被嚇到。

巴蒙對他們的平日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這片茫茫的森林中每一個生命都是它最忠實的眼線,它瞬息間便能穿越萬里之遙,即使在天上的風暴中也如在和風細雨中飛翔一樣。

可是月露和宗雷卻知道除了天上,它從來不踏足北方的大海,那里是連它也需要畏懼的地方。

兩個人的行程,也因為答應了巴蒙那個固執但卻毫無意義的要求後發生了質的改變,因為它開始履行自己的承諾了。

這段時間來,宗雷一直沒敢修煉,他自從突破入出竅期後一路順風地修到巔峰期,距離突破其實只有一步之遙,所以不再刻意提升自己的階位,這是巴蒙的第一個要求。

巴蒙的做法其實也很簡單,它強橫地用自己的力量將宗雷體內的血脈抽取一點點,分化,強迫將這一點點力量融合進他的體內,這一過程結束後就需要宗雷自己鍛煉體魄,徹底地錘煉新的體質。

這種過程漫長又繁瑣,按巴蒙的話來說,它是可以一次性地將血脈完全分化,但宗雷的凡軀卻仍無法承擔,只能一點點積少成多的來了。

每一次巴蒙為宗雷分化融合力量都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然後他錘煉體質再花去四五天時間,之後需要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多,因為隨著他的力量的增加,他能承受的血脈之力上限也在緩步提高,這樣一來,兩人向南方探索的行程自是被耽誤了,往往十天時間還走不到千里地。

來到南淵的第九個月,宗雷已經接受了五次融合,之只後需要的時間就更多了,而且巴蒙開始帶著他去別的地方修煉。

他們去了什麼地方月露不得而知,但卻總能看到宗雷身上刻骨的傷,顯然他們去的地方絕不會很平靜。

羨慕地看著送宗雷回來的大鳥離開,月露不是沒想過騙它們帶自己去南方,可惜無一例外的全部被歉然地回絕了,至于下令者巴蒙,更是休想。

「我回來了。」

每一次從外邊回來,宗雷就多了一絲變化,他的腳步更加沉穩,身姿更加堅實,腳步踩動間規律有序,每一步踏出都會應和著地脈深處砰然的跳動。

在月露的感知中,這個男人的階位雖然沒有再提升,但他卻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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