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好像漸漸止了……
仿佛做了一場夢一般,睜開眼楮,竟然又回到了翔雲寨。
-_-b還是被刮回去了!
「祈恩!祈恩!我們還是回來了!」我悲憤地拼命搖晃著祈恩的手臂,不是礙于性別的緣故,絕對要淚灑當場。心底里暗暗咒罵了GM無數遍,難道這個任務注定就做不完麼?
她溫柔地拍了拍我死死握住她臂膀的手,回以我一個膩死人的笑容。
我不好意思地立刻松開,舉在頭的兩旁自然而然變成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她把我高舉在空中的手臂按下,面色凝重地對我說︰「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好安靜……除了仿真場景里必須的水流聲和鳥鳴聲之外,連最基本的背景音樂也沒有。
沒有當初我剛踏進寨子那股歡快的鄉村小調,也沒有剛才那樣如怨如訴的風聲,真的好安靜……
我們彼此對看了一眼,立刻分頭在地圖里轉了一圈,整個寨子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風巫已經把寨子里的人都消滅了?
那麼,我們現在到底是出了任務還陷在任務劇情里?
石頭堆砌的寨門,青草地,小田邊……
我和祈恩搜遍了整張地圖,只剩下,眼前大門緊閉的吊腳樓。
祈恩一個擺手示意我躲在門後,我懷揣著小匕首站好位置就向她點點頭,心里撲通撲通跳地飛快,這樣像電視里特警迷情緝拿罪犯破門而入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興奮又緊張了。
她一個箭步就沖上前推開了那扇吊腳樓的門。
果然,一陣猛烈的狂風立刻席卷而來!
祈恩立刻彈響了玉骨琴,我一個翻身滾入門中……
卻沒料到撲了個空!
起身一看,只有一個穿著簡單汗巾布衫的小姑娘,兩個樸素的麻花辮垂在耳邊。她見到我們,眼楮向後張了張,好像略帶失落地垂下了眼角,可是片刻又抬起晶亮的眸子歪著頭甜甜一笑︰「以前沒見過你們啊?今年是你們送東西來嗎?」。
我急急忙忙翻開口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呼呼啦啦都倒出來,支支吾吾地說︰「……這是要給風巫的。」
「哇!好多!」她像個孩子一樣歡快地拍起手來,開心地在里面撿了撿,拿起一個玉石榴就往嘴里送……
雖然舍不得這天真可愛的笑容,可是臨行前寨民們的囑托還歷歷在目,我一把奪過那個玉石榴,為難地又說了一遍︰「這是給風巫的……」
「對啊,不是給我的麼?我就是風巫啊!」小丫頭片子從我手里搶回那顆玉石榴,心滿意足地啃起來。
我又抬頭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番,她穿得極其單薄,幾乎就是一件用兩片布對縫的小口袋,頭發卻梳地整整齊齊,忽閃忽閃的大眼楮里面充滿了靈氣。
「好甜!」她吃得幾乎都要溢在嘴邊,隨手在那堆石榴中間跳出兩個拋給我和祈恩,「你們也嘗嘗麼!」
我和祈恩面面相覷,不是吧,她就是風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大家還好麼?」小小的風巫把小石榴子一顆一顆吐在一個木質的小碗里,左右晃動著,低聲問了這麼一句。
大家?她問的是寨子里的人?
「爹爹還是不願意來見我麼……可是為什麼,今年連阿哥也沒有來……」她低頭小聲囁嚅著,一滴一滴的淚珠慢慢盈滿那小小的木碗,里面的石榴子像沉在溪底的小石頭一樣,顆顆透亮晶瑩。
是不是,有些東西,我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
「爹爹他們都還好吧?」她抬起頭勉強的像我們笑了笑,看到我們一臉詫異的表情,了然地搖了搖頭,轉過身給我和祈恩一人斟了一杯茶,緩緩地說道,「錢伯就是我爹。往年都是阿哥來送過冬的東西給我,你見過我阿哥麼?他瘦瘦高高的,長得可帥了!阿哥說,我出生的時候,是蒼穹大陸的日復,天空的太陽一下子變成了七個,在天空上排列出奇怪的模樣,然後整個蒼穹都明晃晃的,只要出門幾乎就要被烤焦。後來,阿爹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我哇哇大哭之後,本來灼熱的空氣一下子又變得狂風大作,七顆烈日瞬間變成漆黑不見低的黑洞,隨即就是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的暗無天日。好像是挺神奇的啦,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據說我這是五命亂世之相,我爹就找人把我封印在這個瓶子里啦。可是阿哥偷偷告訴我其實五命亂世之相也是有扭轉乾坤的法力的,可以保大家平安,就讓我每天都為寨子祈禱,保佑寨子的平安,然後大家就會很喜歡我了。現在大家叫我做風巫啊,每年還會托阿哥送給我好多好多東西的。」
不對,寨子里的人提到風巫都是又懼又怕的表情,如果像她說的這麼雲淡風輕,那應該是對風巫充滿崇敬和感激的。再說,那個人臨死前大喊的逆風巫者必死,他那番嘶聲裂肺的詛咒,不對,肯定不對。
「阿哥!」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風巫原本沮喪的小小臉蛋一下子變得流光溢彩,真的是一陣風的感覺,一下子就撲了過來。
轉頭一看,一臉壞笑青年男子挑眉站在我們的身後,不就是那翔雲寨的少寨主?
「乖!」他把風巫抱在懷里,安慰似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脊,眼角突然一絲精銳的光芒射向我們,「沒想到,你們竟然能突破風巫的封印!」
一股不祥的預感纏繞在心頭,難道,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青年所布下的局?那他的目的是什麼?難道錢伯是他殺死的?他又為什麼要捏造風巫的詛咒?
「好妹妹!我的好妹妹!」他突然陰陰地笑起來,他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凸顯,像一條條蜿蜒游弋的毒蛇,在風巫的背後輕輕地撫懂。他彎下腰,雙手順過風巫那烏黑亮澤的小辮子,眼楮卻死死地盯著我和祈恩,聲音像毒蛇在吐著信子般陰冷︰「我!的!風!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