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簡言好像回到了那一年,她抱著‘麥兜’在家里私有花園不易被人察覺的小角落偷偷的哭。
她都忘了自己這是進了新家後第幾次那麼想念原來窄窄的小平房,想念外婆的年糕,想念外公的面條,想念鄉下陪著自己長大的黃狗‘旺財’,想念自己那間整日總是陰陰暗暗的房間……
想到這些,她更緊地抱著外公外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麥兜’哭得更加淒慘。
「喂,別哭了,你還要哭多久?你們女孩真麻煩……」突然,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溜進她的耳畔,卻像風一般輕輕的在她的心海撩撥了一翻,泛起一陣動靜不輕的雲涌。
她一怔,抬起哭花的小臉,驚愕地看著比自己高好多的大男孩。
那一天,她記得風伴著濃郁的青草味,沁入鼻間,撫進心田,就連咸澀的淚都變得甜絲絲的。
她怯怯地反問︰「你是誰啊?」忽然想到自己應該被人窺探了很久,不禁負氣多了一句︰「我哭多久,關你屁事。」
男孩噗嗤一笑︰「哇,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的,居然開口就是髒話,真沒教養。」
被人莫名取笑,她原本稍平復的情緒頓時高漲,哭著反罵︰「我就是沒教養,關你屁事,你走開啊……」這一下,她哭得難以抑制,不顧形象。
男孩一懵,撓撓頭發不知所措起來,亂七八糟的安慰︰「你……你別哭了,我……我剛剛那是開玩笑的,喂!你到底還要哭多久啊?"
她不為所動,仍然在哭,連著幾天受到的委屈都一並發泄出來,為什麼在這里所有人都總罵她沒教養,總欺負她?
在鄉下,外公外婆都不曾這麼罵過她。
突然,她的哭聲停滯,雙眼呆愣地看著近在尺尺地眼瞳,只覺全身暈晃,似要被那雙澄澈的眼瞳給吞沒下去。
風輕輕地撫在她的臉上,對她來說是難得的溫柔。
男孩貼著她的唇許久許久,見她真的不哭了才緩緩放開,臉上有淡淡的紅暈,然後尷尬地從懷里拿出一顆巧克力塞到她手上︰「這個給你,別哭了,不知道為什麼,看你哭成那樣我心里怪難受的,對不起,算我錯了還不行嗎?」
她愣愣看著男孩俊秀的臉,男孩許是受不了她那目光,逃似地跑掉,只留下一陣淡淡清郁的青草香氣遺留于鼻間。
她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手中用金色紙包裹的巧克力金莎,手指屈著踫觸自己方才被人踫觸過變得有些溫暖的嘴唇,心跳的頻率是從未有過的失常。
那一年,是她十六歲從未有過的美好!
…………
「暮青……」
「暮青……」
沉墜夢境的簡言夢囈出聲。
一只指節分明的手掌襲向她的脖子,用力地死命掐住,視如螻蟻一樣,緊錮住她的呼吸。
「唔……」簡言難受地掙扎著,臉色漲得越來越紅,紅得極致的地步。
驀地,脖子一松,呼吸終于不再窘迫,可是口腔卻多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氣息。
「唔……」直到唇上巨疼,她才從夢中驀然驚醒,一雙冰冷的瞳孔映入眼簾,使她不由得渾身一震。
「你剛剛在叫誰?」焱昊崩沉的臉問她,聲音醇厚低冷,渾身散發著狼性的危險。
簡言一怔,被他問得莫名,蹙眉反問︰「你在發什麼神經啊?我哪有在叫誰?」說罷,準備繼續躺下休息。
「我在問你剛剛在叫誰?誰是暮青?」焱昊不放過她,手扣住她的手腕,怒火滔天的再問一次,不容質疑。
被她藏匿在心底多年,連自己都以為已經遺忘的名字被提起,她的臉色霍然蒼白,震驚地看著丈夫。
她的沉默讓焱昊眼中的寒意更戾,狼一般的咧開鋒利的牙齒發出攻擊︰「怎麼?有膽子偷人卻沒臉承認了?真看不出你也會學外面那些女人那麼下作下賤……我倒是低估你了!」
莫須有的罪名讓簡言終于忍無可忍地怒駁︰「焱昊,你說話最好放尊重一點!」
作者題外話︰咳咳……姥姥說霸王的孩紙不是好孩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