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青平靜地收回目光,低頭啜了兩口紅酒,味覺似乎被注了麻針一般毫無感覺。
將高跟杯擱下,挑眉對笑得詭異的龍逸霾道︰"你不是佳人有約嗎?怎麼現在在還不走?"
龍逸霾裝作听不懂對方的逐客令,嘴角邪謔一笑,口氣不無自視甚高︰"我一向習慣女人等?"
蘇暮青蹙眉不語,從容地解決盤中的小羊排,與他認識多年的蘇暮青又怎會不了解龍逸霾的怪癖?
只是,他再從容地嚼著小羊肉,目光還是像被吸了磁鐵一樣,啜酒吞咽,目光都不時朝那個角落望去.
龍逸霾一向喜歡看‘戲’,他惡趣味地低頭看了一下腕表,計算一下蘇暮青能忍多久。
隔著幾張桌椅,角度的關系蘇暮青只能看到她的側面,白淨的臉上帶著黑框眼鏡,上衣是水蜜桃顏色的西裝小外套,里面應該襯著白色襯衫,是緊身的牛仔褲,搭著小高跟,
長長的卷發在兩邊隨意散發,隨著翻菜單頁的動作,渾身散發著知性又高雅的氣息,就像紅酒一樣濃醇,韻味十足.
突然,她抬頭微笑著跟朝侍應生說著什麼,侍應生朝她禮貌的微微鞠躬後走開,留她一人翻看著菜單.
視力良好的關系,從她剛剛張啟的唇中判斷出類似于‘等朋友來了再點餐-的話.
這麼多年沒見,他發現她翻餐頁的動作還是不變,先從中間先看甜品專區,然後從後面一頁一頁地翻到第一頁.
他幾乎都能想象得到她看到精致的甜品圖片時偶爾咬唇想吃又蹙眉猶豫的神態,就像個孩子一樣純憨.
以前他見她那模樣就忍不住笑侃︰"我們是來吃東西的不是看照片,看到喜歡的都可以嘗嘗,"
那次他為了哄莫名其妙哭個不停的簡言所以偷偷把她帶了出來。
那時她到底還是孩子,在簡家還哭個不停一在外面倒是一臉新鮮的到處亂瞄。
簡言有些拘謹又有些猶豫地抬頭看著他,傻氣地說︰"可是,真的好貴,又不是金子,那麼一小份都要幾百塊,這都相當于我在鄉下時外婆用的半個月開銷了."
那時候,她的普通話並不怎麼標準,帶著很明顯的鄉音。
他見過許多名媛千金,哪一個不是穿得花俏光鮮,可獨獨像她這樣,一身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T恤搭著顏色深沉又還算干淨的校服褲的大小姐倒是從未見過。
說實話,他當時幾乎差點以為她是不是簡家哪個佣人的女兒.
也許,莫明其妙的憐愛之意就是那刻才開始有的吧!
從那雙眼楮,他看到了一個被至親冷落又只能暗自落寞的女孩.
蘇暮青覺得自己的思緒不受控制的橫溢四發,‘那時候’的回憶就像一口被洪水猛烈沖擊的水閘,
不去想的時候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
TeiNa因為塞車的關系還在路上,簡言掛了電話只得獨自一人先坐著,看著餐頁上精致的餐圖,頓時食指大動.
"真巧!"
突然,耳邊響出兩個字眼!
簡言困惑地抬頭,看著眼前穿著淺棕著夾克衫配著休閑褲看起來少了些精明多了幾分隨意的溫俊男人,有些意外,她微笑︰"是啊,真巧!」
在這里都能遇到他,確實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