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幾乎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廚房,簡言一時有些怔忡錯愕!
煤氣爐上架著砂鍋,小火炖著,一時間她有些好奇那個被人伺候慣的大少爺除了煮姜湯外還煮了些什麼。
她掀開一看,才發現是簡單易做卻必須慢火悶炖的蟲草雞粥。
隨著蓋子掀開,一團熱氣迎面散開,伴著雞肉與米的濃郁香氣,瞬間勾起她的食欲。
想起剛剛丈夫那憤懣得像個孩子撒野的表情,簡言目光一閃尷尬復雜。
像他的身份能親力親為給自己煮姜湯炖雞粥本就實屬不易,听到自己那不領情的話以他的脾氣會生氣也是情理之中。
她目光游離到菜板上那一條條深陷的刀痕、垃圾桶上的紙團、砂鍋里的蟲草雞粥,再回想之前廚房莫名其妙發出來的動靜,瞬間,腦里涌進許多她想象捏作的畫面……
那些畫面里,都是焱昊一個人悶在廚房拉不下臉,卻又動作笨拙地仔細洗米搓雞,拍姜剁碎又一定會手忙腳亂的情景,很違和,很不可思議!
不知不覺間嘴角慢慢溢出一抹笑容,被雨淋得涼顫的心此時正被一團暖意裹著!
她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廚房端起被自己喝了兩口就嫌棄的姜湯,拿進廚房倒進鍋內還剩足夠四人喝的姜湯混攪。
開火取糖片再加些水進去,而正在悶炖的雞粥也加了不少水進去,她可不希望吃的時候飯粥難辯,卻又必須在丈夫惡狠狠的目光下強忍吞咽。
………………
漆暗的洗手間被人重重敲踫開關後,光可鑒人的瓷磚在燈光下更顯透亮,映出男人高大的身影。
牆鏡里,焱昊擰開水手龍將還在溢血的手指伸到水中沖著,看著手指那道不深不淺在水的沖擊下還試圖沁流出血液的傷口怔忡失神,方才還囂騰的怒火隨著呼吸平穩也漸漸緩了下來。
被水不斷沖淋的傷口有點刺疼,可和被嫌棄的羞辱比起來卻根本不算什麼。
他听到廚房傳來一些磕磕踫踫的動靜,一時胸悶煩燥得堵得他難受,即使不甘心也不能阻止自己手忙腳亂煮來的姜湯終究因‘難以下咽’而倒掉的命運。
被簡言咬過的胸口此時又莫明其妙的疼了起來,他看著鏡中嘴角帶著一處的淤青,再看看被雨淋後來不及更換濕衣狼狽盡顯的自己,胸口又像被那不識好歹的女人狠咬了一口般疼得他整個人都涼得抽氣。
一怒之下,他伸腳踢向瓷夸,可最後疼的卻還是自己那細皮女敕肉的大腳板,不得不蹲下揉的動作更顯滑稽。
……………………
等簡言收拾好廚房端著手中的兩碗姜湯出來時,才發現焱昊正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從外套里抽出煙盒取出一根煙含在嘴里點燃,隨著夾指呼出,煙圈裊裊散在空氣中,那精壯的背影卻更顯蕭索。
襯衫因為微濕而看起來近乎透明,剛剛沒有注意的細節,簡言此時卻肯定他的臉色在淋雨後會顯蒼白。
淡淡的煙草味一點一點襲向簡言此時感性的感官,讓她不由自主的朝他輕輕淺淺地喚了一聲︰「焱昊!」
沙發上的男人微僵,卻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堵氣地抽著煙。
盡管生氣,他還是打算以法律名義丈夫的合法身份盤問她與蘇暮青今天這可笑的‘偶遇’和莫名其妙的‘糾纏’!
詞句還沒醞釀出來,他就已經听到妻子的叫喚,他不禁在想,以簡言的性格,是不是打算現在給他一個‘解釋’?
見他不搭理自己,簡言微微蹙眉暗誹丈夫的小肚雞腸。
她原想讓他幫自己搭把手來緩解兩人的冷氣氛,看來,他這少爺脾氣已經上頭了。
她打算不和他計較,好修養地慢步走到他面前,放下兩碗姜湯在他面上的玻璃桌幾上。
焱昊看著桌幾上的兩碗姜湯一怔,抬頭時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