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白天,雖然天光很亮,但雲迪的心卻早已布滿陰霾,仿佛整個世界都黑暗了。他就像個沒有軀體的游魂,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地在大街上游蕩,嘴里只喃喃地念叨一句話︰「騙子!騙子!你是個大騙子!大騙子!」
旁邊有姑娘媚笑著上前搭訕,他就像個傻子一樣跟著她走,嘴里只顧大聲叫嚷︰「酒,酒來!我要喝酒!」
立馬有人遞給他一壇剛開封的好酒,他也懶得過問這是什麼地方她們是什麼人,抱著壇子就「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剎時酒香彌漫了整間屋子,同時也迷蒙了他的心。
一壇,兩壇,三壇……他只覺得渾身麻痹,暢快無比。
有人在他身上亂模,他沒有知覺;有人把他按倒床上,他還是沒有知覺,有人為他寬衣解帶,他仍然沒有知覺。
直到那雙縴縴玉手把他月兌得精光,拖進被子里的時候,他猛然觸模到那抹突起,整個人仿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內心異常的燥熱不安,呼吸也變得急促而迷。
「公子,公子,來呀……」嬌滴滴的女人聲音驟然響起,帶著種說不出的誘惑,美麗雪白的大腿晃得他眼花繚亂。
雲迪的眼神也越來越熾熱,那張無比熟悉的俏顏漸漸由模糊變得清晰,再由清晰變得模糊,微笑的,生氣的,調皮的,裝可憐的,小鳥依人狀的,各種神態在他腦里不斷閃現……
像是著了魔,他雙手不由自主地扼住了對方的腰肢,一個翻身,雙腿一夾,就把她掀到了下面。他緊緊地盯著她,眼底的越來越濃,像燃燒的火鳥。
「嗯…嗯…」身下的人兒不時地發出挑逗的聲音,刺激著他的雄性荷爾蒙。
「嫣兒,嫣兒,是你麼?」雲迪羞澀地笑著,溫柔地撫模她的臉,「你不是他的未婚妻,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是不是?」
「我是你的,我當然是你的,來唄!」身下的人兒滿心歡叫著,抓住他的手往下面游移……
「咚——」
隨著這巨大的響聲,房門忽然被撞開了,闖進來兩個赤著上身的肥臉大漢。
雲迪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依然不以為意,繼續手上的動作。女的卻是面色大變,尖叫了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雲迪掀來,胡亂地扯了被褥裹在身上,兩眼露出驚恐的目光。
其中一個肥臉大漢見狀不由分說,沖過去隨手給了那女的一巴掌,嘴里高聲罵道︰「好哇,你個臭婆娘,趁我不在,就到處勾引男人,給老子戴綠帽子,你去死吧!」
女的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摟住被子縮在床角一邊嚶嚶的哭泣,一邊弱弱地解釋︰「冤枉啊!我沒有!」
「沒有?那這個男的是誰?」肥臉大漢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惡聲惡氣地道。
女的抱著他的腿,眼淚汪汪地不斷求饒︰「老爺,我是被逼的,你要相信我…」說著手一指,對著雲迪咬牙切齒道︰「是他,就是他!他要我!」
肥臉大漢聞言更是怒不可喝,雙手一松,女的霎時癱倒在地,他也懶得去扶一把,徑自沖到雲迪面前,出手就是連環拳加飛毛腿。
雲迪一驚,酒意立刻醒了大半,下意識地側身躲開。卻不料這家伙是個練家子,而雲迪那身還不錯的內力,不知什麼時候已消失于無形,頓時被打個正著,臉頰腫起老高,大腿也被對方的飛毛腿踢中,不由得跪了下來。
先前旁觀的大漢這時也走了過來,伸著手指在他身上連點幾下,便使他再也動彈不得。
這一切變化實在太快,快得雲迪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已經受制,轉頭看見剛才還哭得梨花帶雨般的女子,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衣服,滿臉媚笑地靠在打她的肥臉大漢身上,大漢也親熱地摟住她的腰,一張濺著唾沫星子的大嘴無恥地在女子臉上磨蹭。
瞧那你情我濃的場景,哪里像負心女子吃醋漢哪?
雲迪看著一陣惡心,急忙別過臉去。心里有些後悔剛才把侍衛們都趕了回去,眼下的情況確實讓人擔憂,不知道他們要把自己怎麼樣。
幸好這種擔憂並沒持續多久,因為另一個肥臉大漢冷冷地發話了︰「哼!小子,你夠狠的,竟敢我嫂子!你說,這筆賬咱們該怎麼算?是公了還是私了?」
雲迪這下總算明白了,對方是有意設下這個套兒讓他鑽哪,只是不知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于是也冷冷地回道︰「公了怎麼了?私了又怎麼了?」
「公了,就是把你送到官府,由京都府尹派人徹查;至于私聊嘛,這就要看兄弟你肯不肯合作了——」肥臉大漢說到這里忽然打住了,模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雲迪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苦于穴道受制,根本無法躲避。沉吟半響,見他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得蹙著眉,無奈地道︰「有什麼條件只管說,但凡我做得到的,一定答應!」
「啪啪啪!」肥臉大漢一邊拍著手,一邊大笑道︰「兄弟,爽快!爽快極了!」笑完又正色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哥哥們最近手頭緊,沒錢喝酒逛窯子了,你得幫襯著點兒!懂嗎?」。
「嗨!鬧了半天,原來是求財!」雲迪總算松了口氣,心里想著拿錢消災,語氣也瀟灑了許多︰「好說,小弟平生沒別的愛好,就愛交朋友。今兒個酒喝多了,多有得罪,還望哥哥們見諒!」
「嘻嘻,兄弟真夠義氣!」大漢嘿嘿地笑著,笑得臉上的橫肉一塊一塊地抖動,「那哥哥我也就不客氣了。咱們要的也不多,區區白銀一萬兩吧!」
「什麼?」雲迪疑心是不是听錯了。一萬兩白銀,你當我是開錢莊的啊。
「一萬兩白銀,多一兩也不要!」肥臉大漢說得尤其肯定。
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雲迪心里是又急又氣,臉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來,只是低頭沉默不語。
「怎麼了,兄弟,變卦了?」肥臉大漢滿臉的不屑。
雲迪強忍怒氣,盡量讓語氣變得平緩,「說實話,小弟平時出門,就帶個幾百兩的銀票,而且小弟家境並不富裕,大哥一開口就要一萬,你讓小弟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