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凌嫣才回過神來,深深的嘆了口氣,把那兩幅畫像小心的包裹起來,放到箱子的最底處,轉頭又凝視了那只金釵半響,終于把它放入到貼身的衣袋里。憑直覺,這只金釵有可能關系到她的身世。只是,這與大夫人有什麼關系?哦,對了,韓秋山是她的父親,曾經官拜大將軍,為新政權立過不少汗馬功勞。難道,她與當年的血案,也扯上了關系……搖搖頭,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雖然有些看不慣大夫人的所作所為,但她能理解。可是,如果她真參與了那場浩劫,那就不是「理解不理解」的問題了。思忖了片刻,她決定還是走一趟輕衣樓。輕衣樓里,依然是衣香儷影,夜夜笙歌。凌嫣一身男裝打扮,青衣折扇,自是颯爽英姿,俊朗不凡。出手闊綽,不待看門的老婆婆言語,一張銀票就遞到了她手里。老婆婆忍不住連聲道謝,殷情地把她送到門口,並一再交待前來接待的丫頭,說些「貴客迎門,要好生招待」之類的話。丫頭自是笑著應承,謝過婆婆,轉身對著凌嫣柔聲問道︰「公子,有相熟的姑娘嗎?」。凌嫣搖頭,隨手又賞了她金葉子,這才笑道︰「沒有,第一次,慕名而來,想一睹花魁如夢姑娘的芳容」她故意這樣說,也是想看看這丫頭的反應。想當初以李代桃疆之計,讓如夢嫁給了太子;對外則是宣稱,曉情公子對如夢姑娘一見鐘情,如夢姑娘對曉情公子也是情有獨鐘,所以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這在當時,還曾是轟動京城的大事,便也讓不少名人雅士,達官貴人不甚惋惜,黯然一嘆。如今的輕衣樓,已經交給了明月在打理。不過暗地里,卻是蘭沐風在操縱。蘭沐風本不願接手這樣的差事,但耐不住凌嫣的一句「一切為了大局著想」,便也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了。其實凌嫣這樣做,也有補償他的意思。她知道他對她的心,而她卻把心給了別人。愧疚之余,便做了這樣的安排,希望他在美女如雲的輕衣樓里,找到他自己的幸福。小丫頭倒是機靈,見狀忙笑著道︰「公子定是從外地來的吧?」「噢?怎麼說?」凌嫣故作不解。「敢情公子還不知道,如夢姑娘已經嫁人了,嫁的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曉情公子。不過樓里的姑娘個個千嬌百媚,也不泛有精通琴棋書畫的玲瓏人兒。公子爺,要不要小婢給您推薦一個?」她一邊問著,一邊徑自領了凌嫣往雅室里走。凌嫣也不反對,跟在她的後面走著,答言︰「好,就依姑娘的意思」小丫頭笑了。凌嫣也笑了。輕衣樓還是那麼富麗,那麼優雅,那麼別致,那麼有韻味兒。穿過大廳,沒過屏風,繞過走廓,兩人終于在一道門前停了下來,「公子,您看這間怎麼樣?」「好既然如夢姑娘不在,那麼見見明月姑娘也是一樣的,凡請姑娘通融」「囈?您認識明月姑娘?」小丫頭滿臉的驚訝。心想明月姑娘接手不過幾個月,難道已經聲名在外了嗎。「呵呵,慕名而來沒見過呢」「好呢,公子請稍等」小丫頭很是欣喜地應著,一扭身出了房門。不多時便領著一位風姿綽約的麗人出現在門口。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桃色的百褶裙,大擺猶如鳳尾,逶迤及地。眉心間那顆朱紅色的花痣,更使她平添幾分妖嬈。如此絕色,難怪會讓親王不息破壞輕衣樓的規矩,也要娶她做小妾。凌嫣忍不住在心里贊嘆著,嘴角便已涌出笑意。「喲好俊俏的公子妾身見過公子」明月眉眼含笑,身子微傾,向她福了一福。「明月姑娘好在下凌熙見過姑娘」凌嫣說完,也朝她拱了拱手。寒 過後,便有隨行的丫頭奉上香茗、點心和瓜果,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她們兩人。其實在這之前,凌嫣並沒見過明月。但如夢推薦她,所以她就準了。兩人不痛不癢地聊了幾句,話題無關就是風花雪月以及近來京城的一些時事。其中有一件,卻叫凌嫣萬分苦痛︰那便是蕭李兩家聯姻,蕭家的四公子將在五月二十日迎娶李家的掌上明珠李雨虹。連日子都定下來了為什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難怪雲迪最近老是躲著她,就連一向支持他們的雲磊最近說話也總是模稜兩可,問題癥結原來在這里。雲迪,心愛的雲迪,你真狠心……伸手顫抖地端起茶杯,以袖掩面,就著茶水與淚水,狠命地喝了一口。明月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便提議唱首歌給她听。誰都知道,明月的歌聲是京城一絕,即便如夢這個曾經的花魁,在這一點上也是比不過她的。但明月並不是個隨便的人,她也懂得恃技而傲,因此能听到她一展歌喉的客人實在不多。對于今天的這位客人,不知怎地,總是有著莫名的好感。可惜,凌嫣並不領情,她不但很不識相地拒絕了她的好意,而且還冷冷地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叫你們曉情公子出來,我有事找他」明月听到這里嬌軀猛的一震,大大的眸子不解地望了她好久。凌嫣正沉浸在悲痛中,也懶得裝下去了,便從懷里掏出一個令牌,遞了過去,「給」明月伸手接過,立馬臉色大變,聲音因激動而發抖,「好,屬下這就去稟軒主,您請稍等」說完倒退了出去。凌嫣也不管她,看到幾上擺了美酒,便毫不客氣地自斟自飲起來。軟肋什麼是軟肋這就是軟肋對于凌嫣來說,雲迪就是她的軟肋只要是他的任何訊息,都足以撼動她的每一根神經,左右她的每一分心智。一邊喝著,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酒水混著淚水,說不出的味道,一古腦兒地往嘴里猛灌。往事歷歷在現,初相識,從相知,復愛上,卻如悲。心如刀絞般地痛得歷害,嘴里喃喃地︰「雲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有人影在眼前晃,是他嗎?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忍不住內心一陣狂喜,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急切地、語無倫次地問道︰「你不會娶她的,對嗎?你拒絕了這門親事,對嗎?你說過一定會想辦法解除婚約的,對不對……」那模樣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你醉了」然後是一聲輕微的嘆息,她感覺有人伸手攬住了她,寬大的手掌撫著她的後背,有節奏地輕拍著,一杯溫水停在了唇邊,那個熟悉的聲音又起︰「喝點水,喝了水你會感覺好些」「不喝我要喝酒」她一甩手,玫瑰花紋的茶杯應聲而落。只見他眉頭微皺了一下,繼而把她整個地抱在懷里,語氣轉為粗魯而急促︰「早就說過,你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可你就是不听現在好了,受傷的還是你自己」「不,不是這樣的」她大吼一聲,強力掙扎出她的懷抱,滿臉的淚痕,聲音里帶著哭意,「你不是他,你沒有資格這麼說,他愛我,他很愛我」「他如果愛你,就不會娶別的女人了,你醒醒吧」比她更大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可是……」她仰起淚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嘴唇嚅動著。忽然,「啵」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嘴,帶著種狂熱而野性的氣息。她不由地張開嘴,任那一股狂熱席卷進她的整個唇齒;一種久違的熟悉的感覺忽然漫延開來,身體也隨之開始顫栗。吻,激吻對于,酒精永遠是最好的催化劑;而要抑制痛苦,便需要發泄。于是酒精的作用,原始的本能,迷亂的心智,促使她做出回應。由被動變主動,雙手環繞住他的脖子,雙頰緋紅,眼神迷離,香舌在他的嘴里游走,上下翻飛,纏綿緋惻,繼而伸入,急切地尋求。他似乎被激怒了,一把摟住她的縴腰,把她按倒在牆壁上,身體負距離地接觸著,與她互相撕咬起來。他熱切地感受著她身體的起伏,以及胸前聳起的那微微地顫動,忍不住右手順著腰身,迅速上下游走,臀部、大腿,繼而後背、香肩、發絲、眼楮、臉頰;他的嘴唇也越發「凶狠」,順著舌根,在她嘴里探尋著玉液瓊漿。「嗯…嗯…嗯…」有剎那的窒息,繼而喘氣吟吟。她攀住他脖子的雙手仍不放松,身子卻更加地柔軟無力。他忍不住抱起她,往旁邊的軟榻上放去。她發絲凌亂,拂在他的臉上,癢癢的,酥酥的,很醉人的感覺。衣衫裂開處,能清晰看見脖頸處的齒痕,散發出陣陣幽香;紅唇微張,訴說著欲語還休的渴盼;迷亂的氣息,起伏的胸脯,**著男人最原始的本能……一切仿佛在電光火石之間,他迅速拔掉了她束著腰帶的長袍,褻衣下面裹著她動人的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