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被梓非墨趕下線的,在晚上十點整的時候,即使再不舍得自己那由于進入夜戰狀態而顯得極其養眼的各類數據,可一看到梓非墨那張烏雲壓頂似的黑臉,她還是極沒出息的第N+1次屈服在了某男的婬威之下。
不是她不想表現一下所謂的「氣節」,只是、只是……敵人太狡猾太暴力太變態。有句話說的好,好女不吃眼前虧。
月亮很大,所以即使關了燈,某姑娘那亂糟糟的小臥室里還是被照的清清楚楚的。小白窩在自己暖洋洋的小床上,望著窗外那輪圓乎乎的月亮,沒有絲毫睡意。
小白是那種線條極粗的人,基本上都是腦袋剛剛挨上枕頭,就可以飛速的進入夢鄉,直到日上三竿。失眠,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讓她微微覺得有些焦躁。
不知為何,今天梓非墨站在她身邊等著她哭完的那幅畫面,總是不停的在她眼前浮現,畫面上哭泣的女子和站著的男子卻都漸漸的縮小,最終成為抹眼淚的蘿莉和邊罰站邊不知所措的小小正太,背景也從游戲中的場景變為某個古舊的教室外面。
這幅畫面,讓她覺得自己的心徹徹底底的柔軟了起來,漸漸涌上一種微微酸澀的情緒。
其實,說到底,她也還是對梓非墨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是他今天偏偏無意中觸動了她某根埋藏了很久的小心思。至少,小白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她也知道,現在這個什麼都講究效率的年代,捧著一份十幾年前的小小初戀怎麼都不肯撒手的人只會被人看作傻瓜。正因為如此,她這些小心事也從來沒有對別人說起過。她自己也想試著去忘,並且一度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可是今天,梓非墨一個無意中的小動作,卻讓那段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她這才發現,其實自己什麼都沒有忘記。
那時候她還不懂什麼是愛,就像最平常的屬于豆蔻年華那些情竇初開的青澀往事一般,他和她都是那樣驕傲那樣的死要面子,結果只能擦肩而過。
可直到很久之後,在公車上、街邊、商場,小白卻發現自己總是認錯人。在茫茫人海中,始終在尋找一個熟悉的身影,直到產生幻覺。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痛哭流涕,因為突然發現自己幾近瘋狂的愛上一個人,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自我。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很恐懼,很無助。
于是她發瘋了一般的去找他,通過老同學,通過校內網,通過一切她能想到的方式,可他卻始終杳無音訊,連當年與他關系最好的幾個兄弟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很平常的故事,平常到似乎很多人都經歷過類似的事。那些人都走出去了,戀愛,失戀,再戀愛;結婚,離婚,再結婚。于是漸漸的走向成熟,然後熟透了,老去了,凋謝了。最後變成一張牆上掛著的黑白照片。
可小白忘不掉,小白走不出,小白心里總是掛著一個也許現在踫到了她都未必能認得出的男人。所以,小白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傻瓜。
這種近似幼稚的愛情是可笑的,可笑卻笑不出的悲哀。
小白覺得鼻子有些酸。
他現在還好嗎?大概早就不記得她了吧……記憶中那個長得很像名偵探柯南的男孩子。
梓非墨,會是他嗎?
小白被自己突然蹦出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心虛的用被子捂住頭,強迫自己閉上眼楮趕緊睡覺,省的繼續胡思亂想出更驚悚的事情。
數羊,睡覺!
「一頭羊、兩頭羊、三頭羊……」
----------------------------------------------------------------------------------------
約好第二天早上9點上線繼續任務,可當失眠的小白同學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掙扎了從床上爬起來打算進入游戲的時候,已經快要11點鐘了。
梓非墨那個沒風度的家伙肯定是不會等她的,還是上線後發個信息M他下好了。小白是這麼想的,所以當她登陸上游戲看到梓非墨那張已經黑的如同燒糊的碳似的臉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干嘛?扮黑無常嚇人啊?」
「小姐,你好象完全沒有時間觀念。」梓非墨皺著眉,比平時更加冰冷的語氣表明他現在心情有多麼的不爽。
我失眠怎麼著也跟你有點關系的吧?小白橫了梓非墨一眼,正要說點什麼頂回去,卻听到身後傳來這樣一聲極其溫潤動听有磁性的男聲︰
「黑子,對美眉怎麼能這麼凶呢?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
小白一愣,隨即轉過頭去,卻看到三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正含笑望著他們二人。
黑子?是誰?听上去像是住在老家的表舅家養的那條大黑狗。
「就是嘛!明明自己很有耐心在這等了一個上午,為什麼非要做出副要吃人的樣子?」這次開口是左邊那位穿著淡青色皮甲的年輕男子。他蓄著一頭極夸張的類似超級賽亞人的發型,俊眉朗朗,星眸熠熠,拎著桿瑩白色的長弓,嘻笑非笑的調侃道。
小白順著他們的眼光看過去,才發現原來這幾個人其實是在跟梓非墨說話,頓時腦袋瓜中靈光一現,轉過頭來,驚訝的對梓非墨嚷道︰
「誒?你的外號叫黑子嗎?」。
梓非墨的臉登時就像是被涂了一層濃濃的墨汁,黑的有些滲人,狹長的冷冷的瞪住剛剛調侃他的那兩個人,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霸氣,你看黑子那表情跟要殺人似的,會不會是因為我當著黑嫂的面說他外號的原因啊?」
凌雲傲氣見狀故意捂住嘴,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對凌雲霸氣說道。
「不是,我看是因為你告訴黑嫂其實黑子剛剛一只在等她,讓黑子覺得自己顏面掃地。你忘了,咱家黑子最怕的就是裝不了酷。」
凌雲霸氣氣定神閑的答道。
「靠,說的好像沒你什麼事似的,明明是你先挑頭的。」
「我只是提醒黑子要有風度一些,千萬別嚇壞了咱黑嫂,你說他找個媳婦容易嗎……」
兩個人旁若無人般的斗起了嘴,完全沒意識到一邊的那位祭祀姑娘的憤怒指數早已遠遠超過了梓非墨。
小白幾乎是歇斯底里的狂吼道︰
「你妹的!誰是你們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