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大的房子里擁擠著心思各異的一群人。讓屋子顯的更有些狹小。
李淏和歆兒都目不斜視的注視著面前這位鷹揚虎視的一國之君,但見他氣度從容,面帶微笑的說道︰「朕只是听說今兒一早你便給世子夫人一個下馬威,可有此事?」說著,端起了一杯熱茶抿了一口,才又開口說道︰「你肯定要質疑,為何堂堂一國的國君,竟然屈駕前來探看你。」說到這里,皇上抬頭看了歆兒一眼︰「個中理由我也不多說,不如你就跟我回宮一趟吧。」
李淏和歆兒面面相覷,顧忌到對方的身份,一時間無暇想太多,皆點頭應允,跟著勒出去……
雖然大清的邊境和這高麗國僅是一江之隔,沒想到那面是春意盎然,而高麗國此時卻還是冰雪覆蓋,高麗國的宮殿建造的很是講究,大殿依山而建,從平地一級一級升高,最高處竟有百米。宮殿周身透亮閃光,好似由冰川砌成。與那皚皚白雪的山嶺渾然一體。山依著宮殿,宮殿嵌在山中,無論是誰,看了這座雪域殿都會驚訝得無法回神,直驚嘆這建築宮殿的工匠巧奪天工的本領。
當然,歆兒也不例外。
歆兒與李淏相對坐在馬車之中,歆兒一邊欣賞著無盡的雪景,一邊在心里盤算這下一步該怎麼辦。
看著外面銀光閃閃,一望無際的白色,看著在眼前閃過的一束束冰掛,忽然想起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隨口吟了出來︰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吟詩,很有魄力,你就不怕我父皇拘謹你來威脅福臨?」
歆兒抬頭瞪了一眼李淏,啞然失笑的問道︰「為何你們都覺得福臨會很在乎我呢?我和她根本就是天上一個地上一個,身份懸殊不說,他後宮佳麗千人,又怎麼會和我聯系起來,我真的搞不懂你們!」
「你有沒有听過那首詩!」李淏太後望向車外,輕聲的問道。
「那首?」歆兒看著李淏,看看他到底能說出什麼來。李淏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自緣身在此山中。」
「好詩。我也听過,不過世子你有些夸張了,我歆兒看得明白的很,並沒有因為身在山中,而不知道雲深,也不會因為雲深便迷失方向。」
李淏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做聲。藍暖暖見狀也不再多說,二人相對無言,歆兒也不想與李淏又太多的接觸,便別過臉去,繼續看著外面的景色……
當歆兒站在大殿的面前時,歆兒整個人都驚呆了。
湛藍的天空下,一座冰雕一樣的城堡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好像來到了童話的世界里一樣。氣勢磅礡的宮殿,盛氣凌人的護城牆,高高吊起的索橋,沒有一樣不令人驚呆。
「怎麼?看傻了?」李淏的聲音適時的想起,歆兒才想起,自己所來為何。
「恩,真的看傻了!」歆兒看到李淏臉上不可置信的樣子,開心的一笑。轉身走了進去。
歆兒听著腳下傳來的嘎子嘎子的聲音,感受著這異國風光,忽然感覺來著一趟也是值得的,至少,這里給了她無法言語的震撼,而這種震撼,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她想要領略全天下各種不同的風光,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文化,來用這些洗滌她已經骯髒的靈魂。
一路走著,七轉八轉的來到一處別院前,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你們在外面等著,所有人都不得入內!你們兩個隨我進來!」
歆兒和李淏又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跟在了皇上的身後。
歆兒仔細的觀察著四周,朱紅色的長廊與皚皚白雪相映成趣,金色的柱子上面龍飛鳳舞的雕刻著祥雲瑞獸。長廊的地面上被打掃的一塵不染,露著潔白的白玉地面。只是這里給人的感覺安靜的過了頭。
歆兒的心里被一絲沒由來的恐懼所佔據,無法排解。歆兒下意識的向李淏身邊靠了靠,忽然感覺到手上一絲溫暖傳來。歆兒感激的看了看李淏,卻沒有抽出自己被李淏握在手中的左手。
穿過回廊,三人走進了一間屋子,屋子古香古色,在屋子的西北角放著一只六角蟾蜍,只見皇上在蟾蜍上模了一下,蟾蜍面前的牆壁子噶子噶的開了一條一人多寬的門洞。
「皇兒,你帶這位姑娘進去吧!」
李淏不由得一愣,但是父親的命令不得不從,疑惑的看了自己父親一眼,拉著歆兒一頭鑽了進去。
二人前腳剛剛進去。就听身後的牆壁轟隆一聲,恢復了原狀,看不出一絲縫隙。
「父皇!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李淏啊李淏,我本就想在我百年之後將這皇位傳與你,沒想到,你卻這麼等不及,找來一個女人一同算計我!」
「父皇!兒臣所說千真萬確,兒臣……」
「到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好,好!好!那你就尋思去吧」
「父皇!父皇!」
李淏連叫了幾聲都不見有人回應,起手運氣,雙掌推向牆壁。牆壁紋絲不動,好像根本沒有接收到外力一般。
「算了,你還是別費勁了,你爹那麼了解你,要不是一個能困住你的地方,怎麼能放心把你送進來?」歆兒看著李淏不苟言笑的表情,打趣的說道。頓了頓,歆兒又開口問道︰「你到底跟你的好爹爹說了什麼?你是如何口吐蓮花的幫我度了一層金?」
李淏知道自己出不去,索性也變不再掙扎,看著歆兒笑道︰「我不過說你是福臨最愛的女人,只要我娶了你。就相當于給福臨最大的打擊,即使兩國不用兵戎相見,也一樣可讓我們揚眉吐氣。」
歆兒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世子到底有多麼聰明,沒想到這麼走眼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佩服佩服!」
李淏看著始終都不相信他的話的歆兒,微微一笑︰「那我們便走著瞧。」
「呵!那就走著瞧,我倒想看看你們所說的愛上我的福臨到底能為我做到什麼程度。若是感動了我,說不定,我還真要感激你呢。」言罷,歆兒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便笑吧,有你哭的時候!」李淏也不惱,隨意的撿了個地方。席地而坐。歆兒見李淏對她的話沒一點反應,故意反唇相譏︰「怎麼,被你那皇帝老爹擺了一道,就消極了?連和我斗嘴的念想都沒有了?不過是皇家的爭斗,你早該適應了吧,又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皇家不就是這麼冷血無情嗎?不,應該說,人在面對權勢,財富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無情嗎?」。
李淏听到歆兒如此說,索性干脆閉上了眼楮假寐起來,看得歆兒直郁悶。李淏不理她,她自然也不會那熱臉貼冷,歆兒也找了一處離李淏最遠的地方,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地牢里面有些冷,歆兒又昏昏沉沉的想睡去,歆兒正睡得熟,忽然覺得陣陣陰風不知道從何處傳來,驚的歆兒睜開了眼。風吹動著火苗,將歆兒的影子拉得細長。那跳躍在半空中的火苗,時滅時著,讓這地牢看起來有些詭異。
火光如豆,時明時暗的擺動著。歆兒打了一個冷戰,深深的吸口氣,努力的平息著在心中肆意增長的不安。抬頭向李淏看去,但見李淏並沒有睡著,而是坐在那里發呆。歆兒不想表現出來她心理面的害怕,只能在心里面不住的安慰自己。
嘀嗒!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悠長的一個聲音,驚得歆兒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屏住呼吸,仔細的听去,好久才又傳來一個聲音︰嘀嗒!原來是水聲!歆兒松了口氣,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歆兒開始後悔,這樣的場景,只能讓她想到更多以前看的鬼片。
「不行,不行,歆兒。你要鎮定,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你要相信自己!」歆兒一邊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面頰,一邊在心里面對自己說著
「怎麼,害怕了?」歆兒的動作顯然驚動了還沒有睡的李淏,李淏轉頭看向歆兒,笑得一臉的促狹。
疼痛果然是可以讓人清醒的,臉上傳來的痛楚讓歆兒稍微有些鎮定。歆兒撇了撇嘴︰「哪有如何,我就是承認我害怕了,想笑話就笑話好了!」
歆兒其實很想和李淏多說幾句話來消除心理面的緊張,誰知道這個李淏好像故意的一樣,歆兒說完之後,他竟然一句話也沒有接,看都不看歆兒一眼,別過頭去。
沉靜,在昏黃的燈光下,陰暗的地下室里面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歆兒左右看了看,什麼都沒有,除了在風中搖擺著的燭火,在沒有其他。
「你听什麼聲音!」
李淏忽然問道,卻將歆兒嚇了一跳︰「啊!!!!!李淏,你個王八蛋,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歆兒發飆的向不知道何時飄到了她身邊的李淏開口大罵,這丫明顯是誠心的,明知道她害怕,還用輕功不聲不響的跑到她身後,突然的問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沒想到你膽子真小,你……」李淏話還沒說完,卻看到一向遇事情冷靜的歆兒卻已經雙眼攥了淚花,眼淚含在眼圈里面,好像馬上就要吊出來一眼。李淏一時間不知所措的看著歆兒,他雖然也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不過這個女人一點都不想女人的樣,可是現在看到歆兒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里又有些過意不去。
歆兒看著李淏驚慌失措的表情,心中更是委屈,一坐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別哭,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李淏一下緊張起來,他從小到大還沒哄過女生,如今蹲在歆兒的面前,照葫蘆畫瓢的學著別人拿出絲帕給歆兒擦歆兒已經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的淚水。李淏想說些什麼止住歆兒的哭聲,但是,越是著急,腦袋里越是搜羅不出詞藻來,平生第一次如此尷尬,索性伸手將歆兒拉入懷中,任其在自己的懷里哭個不停。
過了好一陣子,哭聲由原來的嚎啕大哭轉為嗚咽,再過了一會,已經沒有了聲音,只剩下均勻的呼吸。李淏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已經平靜了下來,才慢慢松開雙臂,看著歆兒腫的像桃一樣的雙目,不僅蕩開一抹笑容。「不哭了?」
「你少來貓裝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忽然冒出來,我能這樣嗎?你屬幽靈的嗎?走路都沒有個聲音!」歆兒一邊不停地用眼光射殺著李淏,一邊氣憤的說道。
「不是我走路沒有聲音,實在是你神經太緊繃了……」
「就是你的錯,狡辯就是掩飾,哼!」
「好!好!好!我的錯。」李淏溫柔的將歆兒再次攬入懷中,想再次重溫剛剛的和諧。冷不防被懷中的人兒推開,不由得一愣。
「看什麼看,佔便宜還沒佔夠怎麼著?」歆兒鄙夷的瞪了李淏一眼,起身在地下室里面走來走去,想暖和暖和身子。
「我剛才真的听到奇怪的聲音了。」此時李淏也覺得有些冷,干脆也學著歆兒站了起來,一邊戳著手,一邊來回的走著。走了幾圈,看到歆兒抱著雙臂的可憐模樣,搖了搖頭,一邊嘆氣一邊月兌下衣服,為歆兒披在了身上。
長長的衣服上面帶著李淏的體溫,披在了歆兒的身上,歆兒的脊背請不自己的一僵,沒想到李淏竟然如此溫柔,讓歆兒有些不能適應。
歆兒回頭看著身後的李淏,不得不承認,李淏長的確實很是好看,特別是一雙眼楮,更是黑的好像珍珠一般,放著耀眼的光芒。歆兒不由自主的被那兩顆珍珠所吸引,稍稍**了片刻,歆兒緩過神兒來,伸手向將身上的衣服拿下來還給李淏,卻一把被李淏制止︰「穿著吧,若不是我把你拉進來,估計這會兒你已經去看漠北的風光了。」
歆兒感嘆,是啊,若不是他趁著她喝醉了將她帶回了府邸,這個時候她早已去了漠北,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了吧。不過現在後悔也已經沒有用了,人來都來了,又走不了了。嘆了口氣,歆兒執意將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塞到李淏的手中︰「你還是穿上吧,你要是病了,咱倆就都完蛋了,別說這次我沒去上漠北,要是你病了,我可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去漠北了。」
李淏笑著將衣服為歆兒再次披上︰「我又內力,可以驅寒,這才本就是我的責任,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你沒機會去漠北的。」
就在兩個人互相推讓的時候,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傳來,二人皆是一愣。歆兒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些害怕的向李淏身邊靠了靠︰「什麼聲音?」
「我剛剛就听到這個聲音,所以我才問你的。」李淏將嚇得有些顫抖的歆兒抱入了懷中,而歆兒因為害怕,注意力已經不再這上面了。
「看一看,我總覺得這個地下室還有其他東西。」
歆兒一听,嚇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還有其他的東西,不會是那啥吧!」
李淏笑著低頭看著懷里的小人兒,刀槍劍戟,刀光劍影都不害怕,偏生被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嚇成這樣。
「我們找找吧!」李淏拍了拍歆兒的肩膀,歆兒也點了點頭,任由李淏拉著她的手向旁邊的牆壁走去。李淏一邊走,一邊在牆上敲著,敲著敲著,忽然一個地方傳來咚咚的聲音。
「空的?」歆兒連忙驚奇的看著李淏,李淏也一臉凝重︰「難道這個地牢的隔壁有人?」
「你從來沒有來過這里嗎?」。歆兒不禁好奇的問道
李淏搖了搖頭︰「其實父皇對我並不是很好,很多事情寧可讓金相知道,也不會告訴我,所以有很多的事情我都是旁敲側擊的才知道那麼一點點,還不一定是真相。」嘆了口氣,李淏接著說道︰「若是我知道這地方有個密室,我又怎麼可能和你一起被關進來。」
歆兒咧嘴笑︰「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淏看著歆兒,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好好找一找,按理說密道這個東西在當初設計的時候,都不會是一個出口,至少應該有兩個生門,那個生門是在父皇的屋子里,那麼另一個,肯定是在那一堵牆的後面,我們仔細找找看,也許希望就在這里了。」
歆兒點了點頭,對于這個,歆兒以前在讀書的時候看到過,古代時候做地下宮殿或是地下室,為了保密,在位者一般都會將那些造地宮的人和花圖紙的人一並留在地宮中不讓出來,這些畫圖紙的人後來就學得精了,在雇主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的在地宮的隱蔽之處開一個暗門,也就是所謂的生門。
明白了其中的奧妙之處,歆兒抱起了一絲的希望,如果能夠不摻和到國政當中,她一點都不想摻和進來,如今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個生門,想必李淏也會放她走的。
如此想著,歆兒開始興奮起來,一下子積極性便被調動了起來,開始同李淏一起仔細的敲著牆壁。
忽然歆兒不知道搬動了什麼東西, 嚓 嚓的響了幾聲,牆壁忽然露出了一條密道來。歆兒回頭說的︰「竟然真的有密道,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個條路有點詭異,不是向上走的,而是向下走的呢?」
「上面就會有生路嗎?天無絕人之路,不下去看看,怎麼會知道是什麼情形?」李淏說著,便已經開始往下走去,歆兒覺得李淏說的也不無道理,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也跟著李淏往下走去。兩個人一路無話,小心翼翼的向下走著,幾個來回,卻還不見底。
「這個地方你從來沒有听說過?」歆兒問道
「沒有,我也從來不知道,父皇的寢宮有這樣一條密道。」李淏若有所思的說道,頓了頓,李淏又說道,其實我听我的女乃娘說,以前這里是我母後住的地方,後來母後去世了,父皇因為思念母後,所以搬來這里住了。而我之所以被封成世子,也是因為借了我娘的光,才得到的。
原來如此,歆兒恍然大悟,但是卻沒有說話,畢竟談論別人的母親並不是什麼多高尚的事情,並且還是已經死去的人,更是有些不禮貌。
歆兒不知道說什麼,而李淏好像又陷入了沉思當中,也不開口說話,二人之間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只是能听到他們走路發出的細小的聲音。
走了半響,忽然歆兒眼前一亮︰「快看,那是什麼!」歆兒忽然看到前方一片燈火通明,興奮的喊道
在歆兒喊話的同時,李淏也發現了前面的異樣,不僅心中一喜。
二人連忙加快腳步,當他們兩人來到近前的時候,忽然一聲驚詫的聲音響起︰「母親!」
歆兒瞪著不敢相信的眼楮看著面前的一切︰一間50平左右的空地,四壁都是淡紫色的天然水晶,空地的正中央一根半米高的石柱上放著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光芒四射,將整個地下室映得通亮。就在夜明珠的上空,垂直懸浮著一個女人,黑發如墨,白衣勝雪,雖然看不到女人的面目,卻也能感覺到定是有著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
「你說上面那個睡著的女人是你的母親?」歆兒看著那個浮在空中,好像正在熟睡的女人問道。
「不是睡熟,母後她已經去了!」
「可是……」
「這是我國的一種刑罰,名曰似睡。在人還活著的時候,先沐浴三天,絕食絕水,以淨骯髒之身。接著用泰來從七竅強行灌入,剛開始灌入的時候,身體會如千萬只蟲蠍叮咬,萬般難忍,泰來流過之處,會迅速腐爛並且直接化為尸氣排出,當泰來流到心髒的時候,所有的不適就會全部消除,接著人就會產生一種幻覺,可以看到一生夢寐以求的任何事情,當整個心髒都被泰來充盈的時候,人就會好像睡著了一樣,懷著美好的夢想死去。只是,尸骨無法腐爛,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歆兒震驚的無法說出話來,這是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才能遭到如此狠毒的刑罰?歆兒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知道你母後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
歆兒看著進入癲狂狀態的李淏,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此時卻又無法探知。如果不能讓李淏冷靜下來,就憑李淏這身武功,恐怕自己真的要葬身于此了。歆兒一時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句話叫‘點背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怨政府!’歆兒現在深刻體會這句話含義。
歆兒心疼的看著四壁上天然紫水晶在李淏的掌下紛紛化成了粉末,這麼多的珠寶,拿出去得夠吃多少好東西的啊!但是惋惜歸惋惜,歆兒此時是有心無力,雖然她武功不弱,但是那得看跟誰比,照比眼前這個武林高手她還是差的太多了。歆兒無奈的仰視著空中漂浮著的美人,白色的衣物一塵不染,垂下的裙擺隨著氣流輕輕起舞,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如果真的要死,死成這樣也不錯,至少漂亮啊!歆兒如是想著,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想什麼呢,豬頭歆兒,再不趕緊想辦法停下那邊的撲克臉,今天就真葬身于此了!」歆兒一拍自己額頭,自言自語的阻止自己蹦出來的那些荒謬的想法。
可是,如何施救?
歆兒一想到這個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就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眼楮無意間掃過支持著夜明珠的石柱下面,發現下面有一部分凸起。歆兒仔細的看了又看,感覺下面果然是埋了東西。
歆兒來到近前,用手挖了挖地上,土質很是松軟,不用費多大力氣,便撥開了許多泥土,露出了一段箏身。上好的紫檀木,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歆兒看到此物,心中一喜,迅速的刨開周邊的泥土,將古箏從泥土中挖了出來。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音樂能緩和情緒,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好用,但是還是值得一試。
歆兒如是想,盤腿席地而坐,將古箏置于腿上。
試了試音,柔美明朗、發音松透,高音清亮不單薄、低音淳厚而不渾濁,純而不噪,無沙、啞之音。只是剛一起調,歆兒便知道,這琴不雅于古代傳說中的焦尾。
雙手在身上擦了又擦,直到歆兒感覺到在沒有贓物的時候,才又伸手撥了琴弦,看著石室頂部開始掉落的塵渣,知道必須迅速著手了。
歆兒雙手拂過箏面,音樂聲如汩汩流水般輕輕瀉出,奏清角之要妙,詠縐虞與鹿鳴。獸連軒而率舞,鳳瑯滄而集庭。
江水滾滾,滔滔不休,
流盡東山去,
山色翠滴碧水相映,
獨看亦成趣.
且放浮生偷一隙,駕舟逐風
抬望眼江流闊逝者如斯
風發意氣船頭立持瓊漿玉露
舉杯邀月對青天繁星浩浩
魚戲漣漪,錦鱗若綺
飛羽翔集不見頹垣斷壁,
不行阡陌時光荏苒去
古亭醉臥深林人不知
素手問箏風舞霓裳落
明月亦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