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塞故意低頭做思索狀。然後抬頭嚴肅的說道︰「沒有听到多少,就從你問我冷不冷開始的。」
歆兒懊惱的看著眼中滿是笑意的碩塞,這還叫沒听多少,全都听到了啊!歆兒白了碩塞一眼︰「五哥,你相信嗎?」。
碩塞想起身,但是想了想,最後卻放棄了要起身的念頭,繼續躺著歆兒的腿上。
「我說的話啊?」
碩塞想了想︰「我信,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根本不像個孩子,那時候我總在想,你額娘是怎麼教育你的,竟然把你叫到如此古靈精怪,但是後來接觸了你額娘之後,才發現,她也不過也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女子,斷然是不會教出你這樣的孩子的,那時候我就一直疑惑為什麼,如今想想,只有你說的這個理由最有可能。」
「我……」
「歆兒,我真的活不過今年了嗎?」。碩塞打斷了歆兒的話。直直的看著歆兒。
「不!」歆兒馬上搖頭否認,但是當她看到碩塞那深不見底的雙眸的時候,忽然這個謊言不用揭穿便已經被大白于此了。咬了咬下唇,歆兒點了點頭︰「歷史上是這樣說的,但是,我……」歆兒焦急的想安慰,卻被碩塞忽然抬起的手握住了她的雙手,碩塞滿臉笑意的看著慌亂的歆兒︰「乖,別怕,我的身體什麼樣子,我還是知道的,就是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活不過今年的冬天。」
「五哥,你別這樣說!」歆兒哽咽著別過去頭,偷偷的拭去眼角晶瑩的淚花,在轉過頭的時候,已經滿臉堆笑︰「五哥,讓我嫁給你可好?」
「好!」碩塞伸手撫上歆兒略有些消瘦的臉龐︰「可是咱們還是把外面那些蒼蠅趕走之後再說悄悄話可好?」碩塞這句話說的曖昧溫柔,虎的歆兒臉一紅︰「才不要呢,要不是外面那個,你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歆兒說的自然是指福臨嫉妒,才會將碩塞還成這樣,而碩塞並不知道歆兒所指,以為歆兒只是說若不是因為他要保護福臨,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碩塞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我應該做到,最為兄長,作為愛新覺羅家的一員。歆兒。我希望你知道,也希望你理解,家族永遠是第一位,因為有國才有家,有大家才有小家。」
歆兒不以為然,這樣的話她听得多了,可是,問題在于,在愛國愛家,也不能因為皇帝的一己私欲而讓哥哥來承擔責任啊!
她不明白,她永遠也不明白,這些古代人的腦袋里面到底想些什麼,當然,她也不想去明白,她現在最想的,就是陪著碩塞過好最後的每一天,每一個時刻。
歆兒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反駁,而碩塞知道歆兒不理解,但是他也沒有逼著歆兒必須跟他想的一樣,碩塞知道。他是他,歆兒是歆兒,即使他們結婚了,這個本質依舊不會改變,從他喜歡上歆兒那天開始,他就清楚的知道,知道歆兒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更不能跟普通女子一般的待她。
「服我出去!」碩塞輕輕的說道
歆兒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擔心,但是歆兒更懂得如何尊重一個人。輕輕的將碩塞扶起,慢慢的為他穿上了鞋子,扶著碩塞來到門口。
輕輕將門插打開,歆兒推開門,門開了,正好看到福臨正在外面一臉陰沉的指揮著部下要把門撞開,當福臨看到碩塞的時候,臉色一喜,連忙走上前去扶住碩塞︰「五哥,你剛醒不要起來。」
「不礙事!」碩塞擺了擺手,略略的喘了口有粗氣,又開口說道︰「十二弟,為兄想
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福臨扶住碩塞,一邊親自扶著碩塞往屋子里面走,一邊笑道︰「五哥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就在此時,那拉氏也收到了消息,驚喜的一路小跑的趕了過來,當看到碩塞醒來的時候,喜不勝收,但是她畢竟是大家閨秀。再加上還有人福臨等人在,她更是不好意思上前說些關心的話,只能滿眼熱情的看著碩塞。
碩塞朝著那拉氏點了點頭,又向左右看了看,領頭的下人早已經看出苗頭,連忙退出了屋子,臨走的時候,還反手將門代上。
這樣一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那拉氏,碩塞,歆兒和福臨。眾人一並坐下,碩塞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歆兒連忙上前端茶倒水,看得那拉氏只羨慕,卻依舊不能動。
碩塞喘了口氣,拍了拍歆兒的手,這才抬頭笑著對福臨說︰「十二弟,為兄想請你幫助我去求母後,請她將歆兒賜給我。」說完,碩塞還回頭看了看歆兒,歆兒自然是會以微笑。
這二人含情脈脈,卻不知道另兩個人早已經驚呆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福臨看著碩塞。他沒有想到,碩塞會在這個情況下向他請求此事,而他又不能不答應,因為碩塞如今的境況,都是為了保護他才造成的。
而那拉氏的心更是驚濤駭浪,她一直以為,碩塞真的不會再娶歆兒,而他們兩個之間也好像有著那麼一道不能逾越的牆壁,使得他們二人一直無法真正的平心靜氣的坐在一起,可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碩塞卻要娶歆兒,而且為了歆兒進門不受她壓制,還要皇上幫著求太後賜婚,如果歆兒也是太後賜婚,那麼她們兩個人的地位相當,這真可謂用心良苦啊。
這一屋子人真是心思迥異,過了一會兒,碩塞抬頭看向福臨︰「十二弟,你看如何?」
福臨抬頭看了一眼歆兒,此刻歆兒眼中誰都沒有,只有碩塞一個人。
罷,也罷,君子有成人之美,更何況他成全的是他的兄長,死心塌地的為他著想,一心為他的五哥。
笑著起身,福臨來到碩塞跟前,一拍肩膀︰「五哥,你可要好生的對歆兒,若是你讓歆兒傷心,朕勢必要搶回來的。」
碩塞笑看著福臨︰「你沒有機會的。」
言罷,兄弟二人哈哈仰天大笑起來。
碩塞醒了,福臨看也看了,如今又被碩塞拜托了事情,二人又先撤了幾句,先走了,碩塞得知歆兒一直沒有睡覺,一直在照顧他,心中更是感激,連哄待騙的將歆兒哄睡著了,看著酣睡的歆兒,碩塞的心都是甜甜的感覺,仿佛吃了蜜糖一般。
輕輕的為歆兒椰好了被子,碩塞又看了幾眼,他總是看不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不自覺的。眼神就會跟著歆兒轉,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歆兒一出現,他的眼楮就會不受控制。
看了半響,碩塞這才起身離去,出了門,反手將門關上。
那拉氏一直站在門外,看到碩塞出了門,連忙上前攙扶。
「陪我走走吧,躺了這麼多天,身體乏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碩塞淡笑著對那拉氏說著。
那拉氏知道碩塞有話跟她說,雖然擔心碩塞剛剛醒來,不宜過于疲憊,但是她更知道碩塞根本就是一個倔脾氣,只要是他定下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這麼多年,一直如此,當然,除了一個人,除了歆兒,只要是跟歆兒有關系的,不管事情大還是事情小,碩塞都會一馬當先,兵來將敵水來土堰。
碩塞在前面慢慢的走著,那拉氏扶著碩塞,在矮碩塞一步的位置扶著碩塞。沿著回廊走著,慢慢的竟然來到了一片荷塘。
此時的荷塘已經麼有了春天時候的爭奇斗艷,如今滿湖一眼望去,都是碧綠色,翠色欲滴,就那樣張揚的,沒有節制的鋪了整個湖面,微風吹動,滿湖的荷葉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走了一段路,碩塞停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那拉氏也停了下來,碩塞微微的嘆了口氣,抬眼望向遠處,湖面一片碧綠,鋪天接地,還記得他娶她的那一年,整塊池塘里面的荷葉也是如此碧綠旺盛。
「你恨我嗎?」。碩塞輕聲問道。
那拉氏微微一愣,但是還是搖了搖頭︰「不恨,夫君娶多少個老婆,都是夫君的自由和權力,這麼多年,夫君一直視妾為幾出,妾早已經感激不親,何來恨之說?」
碩塞回頭看去,那拉氏圓圓的臉上面,一雙眸子此刻十分的明亮。看著這雙眸子,碩塞不自覺的就想起了歆兒,每每歆兒要堅持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用那雙異常明亮的眼楮看著他,告訴他,她會堅持。
輕輕笑著搖了搖頭,他竟然戀歆兒到了如此程度,只是分開不多時候,竟然便開始想了。
來到那拉氏的身前,輕輕的將那拉氏攬入懷中,他碩塞何德何能,竟然取得如此賢惠的女子,為他生子,為他擔驚受怕,這麼多年來,其實他都覺得有些愧對那拉氏。
慢慢的撫模著懷中人兒的秀發,能夠感受得到懷中的人兒微微顫抖的肩膀,碩塞知道,這是那拉氏在努力的抑制著自己哭泣,但是,他想了歆兒那麼多年,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的,只有這一件事情,他無法放棄,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