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婷把教案放回辦公室,和葉志高一前一後往宿舍去。教師宿舍分為兩個地方,一片住宅區是已婚教師的宿舍,另一片則是單身教師宿舍。單身宿舍區的面積要小一些,有四棟四層高的小樓,每層三十五間宿舍,其中有兩棟是女教師居住。
柳靜婷的宿舍在三樓,打開宿舍的門,葉志高發現這間單身宿舍很干淨,而且充滿了一種好聞的香氣。家具也很簡單,一張書桌,幾樣輕便櫥具。離陽台的位置有一張小床,被子疊得十分整齊。
葉志高看得出柳靜婷是一個十分注意生活細節的人,就連床腿附近的地面也十分干淨,窗台上未落灰塵。葉志高進門後問︰「柳老師,你這是要搬到哪里?」
「搬出學校,我已經在外面租了一間房。」柳靜婷淡淡道,然後目光在房間內掃視,似乎在決定該拿走什麼,留下什麼。
葉志高很奇怪,他可是知道在東海市租房很貴,就算是兩室一廳的小房子每月也要三千塊的租金。當然,柳靜婷也可以去郊區的農戶家中租房,但那樣路太遠,而且不安全。柳靜婷的月薪也就是五千塊,去掉三千多塊的房租,她還能留下多少?
「柳老師,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啊?外面房租都很貴,學校的免費宿舍不住白不住。」葉志高忍不住勸道。
柳靜婷嘆了口氣沒有回答,縴指一一指過皮箱、落地小櫥等等,「一會兒這些都要搬下去,我想車應該來了。」
葉志高也就不多問,他因為玉片的原因力氣很大,悶頭一手拎住一件皮箱,飛快地下樓而去。柳靜婷連忙跟出去,在身後道︰「別走這麼快!」
樓下果然已經等著一輛中巴車,明顯是柳靜婷提前預租的車子。葉志高來去如風,無論大件小件,沒多久都被搬下來。柳靜婷竟然沒搭上手,有些不好意思,「葉志高,你的力氣真大啊!」
葉志高微微有些氣喘,問︰「沒什麼,柳老師,你住什麼地方?我能不能去看看?」
柳靜婷笑道︰「好啊,我還擔心沒人幫我往下搬東西呢!那要多謝謝你啦!」
葉志高隨車,與柳靜婷一同來到她的新居。巧合的是,柳靜婷的新居竟然和葉志高的家在一個小區,而且離得很近。房東葉志高也認識,是一戶姓向的人家,只有老兩口。一進門,葉志高就親熱地叫道︰「向爺爺,向女乃女乃!」
老兩口無兒無女,對周圍的小輩一向很照顧,而葉志高是老兩口從小最愛逗的一個。一見是葉志高,兩位老人都很意外,向老頭看起來六十多歲,頭上無一根銀發,十分很精神,他敲了葉志高一記︰「小壞,你怎麼跑來了?難道逃課了?」
葉志高模著腦袋一臉委屈︰「向爺爺,我早不逃課了!」一指柳靜婷,「這位是我柳老師,我今天是幫柳老師搬東西,沒想到她在向爺爺家租房子。」
向爺爺和向女乃女乃相視一眼,對柳靜婷道︰「原來你是小壞的老師,那也不算外人。我們的房子本來是不外租的,是我老伴兒說空著浪費,我這才貼廣告租房子,其實也無所謂賺多少錢。這樣吧,以前商議的租金是兩千五,我給你再減一半,一月交一千二就成。」
這下葉志高也十分意外,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柳靜婷一臉吃驚︰「老人家,這合適嗎?」一千二的房價,在東海那簡直是便宜到了極點,柳靜婷十分不好意思。
向爺爺「呵呵」一笑︰「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小壞的老師,我們應該優惠。再說我和老伴兒根本不缺錢花,千兒八百的沒什麼大不了。」
葉志高撓撓頭︰「向爺爺,那多謝您了!下次我把老爸那副棋具搶來送你!」
向他爺樂了︰「好小子,夸下了海口,要是搶不來,小心我打你!」葉清遠手中有一副古時傳下的棋具,是他年輕的時候花一萬塊錢收藏的。葉清遠和向爺爺都愛下棋,因此時不時會來上幾局。而葉清遠常把那副棋具拿出來顯擺,向爺爺十分眼饞,提出要買,可惜葉清遠死活不賣。這會兒葉志高說要搶過來送他,他自然十分高興,得到棋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葉清遠那家伙肉痛的樣子。
「小壞啊,快十點了,你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向女乃女乃笑問,葉志高從小到大經常來向家蹭飯,這老兩口有好吃的總要給葉志高留下一些。
葉志高在這邊從來不知道客氣︰「哦,真餓了,向女乃女乃,上次您用蟹黃粉包的雲吞還沒有沒?」
向女乃女乃笑道︰「沒了,不過我有現成的配料,這就去做,先陪你向爺爺下棋,一會兒就好。柳老師也坐下,嘗嘗我的手藝。」說著就直奔廚房去了。
葉志高因為葉清遠的緣故,從小就會下圍棋,不過水平很低,最多供向爺爺和葉清遠欺負。葉志高笑道︰「向爺爺,您等我一會兒,我幫柳老師把東西搬了。」
租給柳靜婷的房子一室一廳,而且完全隔開,有獨立的衛浴、廚房,因此自成一片天地。房屋總面積約有六十個平方,完全足夠一人的生活空間,這也是柳靜婷選擇這里的原因。
葉志高十來分鐘就搬完了東西,然後洗過手陪向爺爺下棋。葉志高思路非常清晰,隨便一眼就能算計幾十步,這是相當驚人的計算能力。要知普通人下棋,能看透三、五步已經不錯,這其實代表一個人的心算水平。
十幾手下來,向爺爺已經皺起了眉毛,「小壞,你的棋精進的厲害,爺爺我可有些接不住了!」思索半天,便落一子。
柳靜婷便在一旁觀看,她不懂圍棋,但看樣子葉志高已經佔了優勢。葉志高一臉得意,「向爺爺,我最近專門研究圍棋,已經變得非常厲害,你老可要小心了!」其實葉志高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胸口掛著的那片玉。
向老頭一吹胡子︰「小混蛋,那你也不是老頭我的對手!」說完重重落下一子。
一老一少,你落子我吃子的下了足有半小時。葉志高其實可以輕松贏棋,但他心里只想讓老人家高興,最終還是以三子的劣勢敗局。向爺爺捋須「哈哈」大笑︰「臭小子,你服不服?」
葉志高故意板著臉︰「當然不服!等我吃完雲吞,再和向爺爺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