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一中一年D班教室。
「同學,你怎麼坐在我的位置上?」祝筱懿在床上和自己的被子掙扎了半天,還是決定起床上課去,所以她匆忙洗好臉就往學校跑,來的雖然算是最晚的好歹大家都還在早自修,她不算太晚。可是正要去自己座位坐下的祝筱懿卻發現,自己的位置上居然被同班的另外一個同學坐了。
那個同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祝筱懿,全班同學都在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這誰啊?」
「她跑錯教室了吧?」
「真是夠迷糊的」
巴拉巴拉巴拉
祝筱懿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個。為什麼同學們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她習慣性轉頭去看朱小采和馬晶晶兩人,卻只見她們兩好奇的看著自己,嘴里不時嘀嘀咕咕的討論著。
那模樣,和班里其他人一模一樣。
祝筱懿心里泛起不好預感,「晶晶,小采,你們怎麼了?」
「哎呀?她是誰?她好像認得我們?」馬晶晶瞪大眼楮看著祝筱懿,不停用手肘捅同桌的朱小采。
「听見了听見了,拜托你別這麼激動啊,我的肋骨都要被你捅折了」朱小采比起馬晶晶顯得淡定一點。「可是我印象里我們沒有認識這樣一個人啊」她很認真的作思考狀,似乎想認真想想自己是不是見過祝筱懿然後又把她忘了。
「噓噓噓,你小聲一點啦,你看她似乎受到打擊了,臉色很不好」馬晶晶小聲說道,「搞不好是人家哪時候跟我們說過話被我們忘了,記不得她也別表現得這麼明顯啊,很傷自尊的啊。」
祝筱懿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你們在那嘀咕得全班都听見了,還好意思說小聲。她月復誹完又疑惑,為什麼這幫人,似乎一副完全不認識她的樣子?今天是愚人節?她仔細想了想,不是啊
「這位同學,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坐在祝筱懿位置上的那位眼鏡男生滿臉同情的提醒道,「這里是一年D班,你走錯了吧,快回你的教室去啊,就快敲上課鐘了」要不是看祝筱懿確實穿著Z一中的校服,他真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泡啊?走個教室都能走錯,這也太離譜了。
「我就是一年D班的啊」祝筱懿老實道。
可惜她這句大實話引來的是全班的哄堂大笑。
「同學,開玩笑呢吧?可是也沒那麼好笑啊」
「同學,你以為今天愚人節啊」
「同學,趕緊回你的教室去,馬上老師就要來了。」
巴拉巴拉巴拉
祝筱懿是個固執的人,于是她等到了班主任,再然後她被當成故意搗蛋被帶到政教處。政教處老師問你是哪個班的怎麼這麼搗亂喊你的家長來一趟,
祝筱懿說,「我是一年D班的我沒有搗蛋我沒有家長」
于是她被帶到了校長室。
然後教務處老師說,「根本沒有這位自稱祝筱懿的同學的檔案,話說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有什麼目的?」
祝筱懿真想給那腦子養魚的教務處老師兩下。我能有什麼目的?你們學校能有什麼可以成為我的「目的」的?你以為你是國家銀行還是博物館?
最後,她帶著憤然和迷茫被保衛處轟出了教室,還被警告馬上月兌下校服不要到處冒充一中學生招搖撞騙惹是生非等等之類
祝筱懿懵了。她明明記得昨天放學時還好好的啊?怎麼睡一覺起來,世界就大變樣了?她明明記得自己是Z一中一年D班的學生,記得馬晶晶朱小采記得安吉拉老師記得那囂張的學生會長大小姐,怎麼現在這些人居然說她是虛構呢?
她想來想去,卻沒有個頭緒。只感覺自己似乎睡了一個好長的覺,然後醒過來,一切都不同了,又或者,她之前那些其實一直是在做夢?可是如果是做夢,怎麼可能她夢見有個馬晶晶有個朱小采就真的有?
她晃悠著慢慢往家里走,一邊走一邊想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腿一點也不瘸了,又或者,她根本不記得自己原本是瘸腿的。
她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可是到底是什麼,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然後她再慢慢回憶,驚恐的發現,她知道自己叫祝筱懿,知道自己住在現在的這個房子里,知道自己抽屜里有張銀行卡並且記得那卡的密碼,知道自己似乎很與眾不同能夠看見些「不干淨」的東西,知道自己被非常靈異的酆都聘請做了接引人,其余的,她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總覺得似乎在自己知道的這些事情之外,還應該存在發生過一些「其余的」事情,可是偏偏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比如,自己是父母是誰?自己為什麼能夠看見那些鬼?自己是怎麼做了接引人的?怎麼會想不起來?
徒勞的在客廳里到處煩躁的走來走去,祝筱懿覺得自己就快想破腦袋了而在她的窗外,有兩個身影一直在看著她,很巧妙的,隱藏在她發現不了的角落。
「這樣真的好麼?選擇性封印了她的部分記憶,這樣她很容易產生思維混亂啊」一身白西裝像白馬王子一樣的黑哥哥說(黑無常)。
「就是,當時我就主張要麼就干脆把她所有記憶都封印了,大不了我們從頭培養她的戰斗技能,可是上頭嫌麻煩又找不到頂替的,所以才這麼干了,可是這樣子,這丫頭不是要是不是陷入思緒混亂的苦惱中麼?真是可憐」一身黑色西裝像黑社會老大一樣的白哥哥說(白無常)。
「唉唉唉在浮塵界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上頭一點消息也沒有透露出來?」黑哥哥非常具有八卦精神的道。
「當初上頭說把她的試練地點定在浮塵界我就快震驚死了,卻沒想到最震驚的還在後頭」白哥哥道。
「是啊,沒想到浮白居然可以陪同進入,這可是不合規矩的」黑哥哥。
「最沒想到的是浮白居然沒能出來,難道是死在里面了?那個耶那若太難相處,一點也不透露呢」白哥哥接道。
「真可憐,她不會想得精神崩潰或者分裂吧?」黑哥哥說。
「有可能,太可憐了我看不下去了,唉唉唉」白哥哥很多愁善感的說。
「走吧走吧,我眼楮瞬間濕潤了」不甘落後的黑哥哥假裝擦了擦眼楮。一直喋喋不休的兩只終于飄走。時不時還有諸如「真是太可憐了啊啊啊」之類的話語飄飛。
被觀摩了許久的祝筱懿對此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已經成為了某些同僚心目中最可憐最需要同情的人了。她還在苦惱,為什麼感覺自己腦子里總有一種一團一團的模糊?
她記憶中自己的真正身份是接引人,在Z一中上學只是一個掩飾的身份,既然這個身份莫名不能用了,那好歹找個別的身份?或者,就這樣當個無業游民好了?不知道卡里有多少生活費?
既然想起銀行卡,又無事可做加上肚子餓了,于是她決定出門。
對著ATM機上顯示的數字,祝筱懿久久無語。
「1000塊話說,我也太窮了吧?接引人沒有工資的麼?」她自語,記憶庫里似乎確實沒有關于接引人工資這一項目。也就是說,很可能沒有,那麼花光了這1000元,她吃什麼?
「話說以前我都是怎樣活的啊?」她百般納悶,這樣一聯想,又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啊啊,思維真的有點混亂」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大圈,她還是沒有舍得去大吃一頓什麼的,還是很老實的回家泡面了天知道自己需要用這1000塊生活多久呢?
而且記憶庫里似乎沒有關于怎麼去到自己工作地點的方法。只有兩個聯絡人。
黑白無常?又稱日游神夜游神?這怪怪的兩兄弟。但是她也找不到他們,所謂聯絡人,也只是他們來聯絡她,她根本無法聯絡他們,她覺得,太不公平了。但是除了等他們招商她,她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在無所事事兩天之後,終于等來了她期盼已久的黑白兄弟。
那兩人一身西裝的樣子祝筱懿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嚴肅
「咳咳」黑哥哥清清嗓子努力做出非常正式非常公式化的模樣,「接引人,這是你的新神份」他遞過一個文件袋。
祝筱懿疑惑的接過,沒急著看,只是問,「我以前的身份為什麼不能用了?」她還是對于自己的學生身份忽然就沒了有點耿耿于懷。
「呃」黑哥哥顯然對祝筱懿這忽然的疑問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語塞。
白哥哥見機得快連忙道,「工作需要經常變換身份也是有的,不該問的少問」樣子挺拽。
「哦」既然人家這樣說,祝筱懿表示沒意見。
「希望你以後好好工作」交接完畢的黑哥哥和白哥哥匆匆離去,祝筱懿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像是落荒而逃。
能不逃麼?她要是再問出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怎麼辦?老實巴交的兩兄弟留著冷汗跑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