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門的余杭大老遠就嚷嚷了起來,只是跑近了一看,哪里還有幾個混混的身影。他身後跟著幾個看起來還算健壯的青年男子,也跟著余杭東張西望一邊問著,「哪呢哪呢?老板,哪里有灰色會啊?」
祝筱懿打發小狐狸出來趕這些人走,她實在覺得他們有夠吵的,然後自己在店里給小少年上藥包扎。
小狐狸本來想連余杭一並趕走的,奈何余杭臉皮超厚,不是他能夠趕得走的,于是他回來時,身後多了一個余杭。余杭好奇的看著祝筱懿手法熟練的給小少年處理傷口,不禁佩服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啊?你連這種處理傷口的事情都做得這麼熟練,你真是哎?這人是誰啊?那些混混呢?」
祝筱懿皺著眉看小少年右腿道,「這屬于骨折了,我處理不了,你確定你不去醫院?想殘廢麼?」對于余杭她大多時候都選擇無視。
余杭顯然也對于別人對自己的無視已經習以為常了,他自覺無趣的抓抓頭道,「為了給你找幫手,我還被那幫小子敲詐了一通,年底又要多給幾大千的紅包,你怎麼一點表示感謝的意思都沒有啊」
感情他喊來的幫手原來都是他公司的員工啊,難怪都叫他老板。祝筱懿不咸不淡道,「我又沒求你去叫人。」意思那是你自作多情,損失什麼的也是自找的,干嘛要我感謝你?
「听見了沒?沒事別老在這晃悠。」小狐狸狐假虎威的。他也是深受余杭「魔音灌腦」的迫害,這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的「嗦」也是能夠殺死人的
「呃」余杭滿臉不自在的干笑兩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這麼不招人待見麼。
「好了,別吵吵。你還沒回答呢?去不去醫院?」祝筱懿又問小少年。
小少年臉上出現一絲尷尬,弱弱道,「我我沒錢」誰願意自己小小年紀當殘廢,他也想去醫院啊,可是他哪有錢啊。
祝筱懿了然的笑,指指余杭道,「沒關系,他友情贊助了。」
「啊?」余杭一臉傻氣的指著自己,心想干嘛吃虧的事就輪到我頭上啊?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祝筱懿,他有時候還真有點心里毛毛的,輕易不敢違抗她的意志。
「怎麼?給你一個做好人好事的機會你還不願意?」祝筱懿斜乜著他。
「願意願意」我真賤余杭在肚子里狂罵自己。
于是,三人一起又把小少年送往最近的醫院。其實祝筱懿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她擔心那些混混回頭來找麻煩而小狐狸又沒輕沒重的到時候出點刑事案件就麻煩了,所以只好跟去盯著。殊不知卻把小少年感動得要死要活的。
「真是謝謝謝你們了」他右腿吊著石膏躺在病床上,滿臉不好意思。
「別客氣,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余杭一臉的仗義。祝筱懿看看他道,「住院手續都辦好了?」
余杭猛點頭,「辦好了,你看,這病房還是單間,不錯吧」那一臉討好樣看著祝筱懿,活像只等待主任表揚的哈巴狗。
「辦好了還杵在這干嘛?」祝筱懿道。
「啊?」余杭一臉委屈,心想過河拆橋也不用做得這麼明顯吧?怨念啊
「小明,你送余杭回去,再順便觀察一下我們有沒有被什麼可疑的人盯上,但是不許出手听到沒?」我怕你不小心把人打死。祝筱懿心說。
「好吧」小狐狸拉著余杭就走,心里在糾結到底什麼樣子的才算是「可疑的人」?
兩呱噪的走了,祝筱懿這才在病床前坐下來,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看著小少年。小少年這才發現自己一直都還沒有說過自己名字什麼的,真是太沒禮貌了。對待救命恩人這樣可真是太不應該了,不由歉然道,「對不起啊,我都昏頭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張好,是本市人,今年16歲了,謝謝你們救了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的。」
祝筱懿一訕道,「救你也不是為了要你報答,你怎麼惹到那些混混的?」
「我」張好一臉的憤然,又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不方便說就算了,我也就隨口問問。」
祝筱懿這麼一說張好更加不好意思了,「不是不是,只是對不起,我剛才騙了你」
「嗯?」
「其實,我不是沒有家人,我有一個女乃女乃我們一直相依為命的。」張好生怕祝筱懿生氣急急解釋著,「剛才你說通知我家人,我是怕女乃女乃要是知道我被人打傷了一定會急死的,所以才情急之下騙你說我沒有家人。對不起」
「好了,我能理解。別動不動就道歉,那麼自卑干什麼呢?你又不比別人差」祝筱懿鼓勵的對他笑笑,「那麼,能告訴我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你麼?也許我能幫上忙?」
「我」張好更加羞愧的低下了頭,「我欠了他們的錢。」
「哦。」祝筱懿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張好看不出她對這理由是不是反感,只得繼續道,「女乃女乃生病,我沒辦法,就通過一些渠道向他們借了些錢。本來說好十天之內按雙倍還的,可是還錢的時候,他們居然說物價都上漲了,所以利息也要上漲,讓我還三倍,我還不起,所以」
「是看你好欺負所以坐地起價吧」祝筱懿點點頭,「了解了,所以,你借了多少錢?」
「兩兩千」
「就為這麼點錢把人往死里打?」祝筱懿冷笑,「你說你去還錢,還了沒?」
「還了四千。」張好黯然的低下頭,這些錢,還是他瞞著女乃女乃偷偷當了家里的祖傳玉器才湊到的。
「青龍幫麼?」祝筱懿撫著下巴,平時從來不注意這些,但是她也知道本地是有一些灰色勢力存在的,那些人開地下賭場,放高利貸,收保護費,開展桃色事業總之什麼賺錢做什麼,至于良知什麼的對于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
她有實力。當然並不是要充當什麼救世主,打擊犯罪這種活自然是留給警察來做,輪不到她強出頭,可是既然這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而且貌似把她自己也卷進去了,更重要的是對于張好這個小男生她挺有想幫一把的同情心,所以,是不是干脆好人做到底,去會一會那什麼青龍幫?
「這一次連你也連累了。」張好見祝筱懿神色不定,以為她在煩惱青龍幫會來報復。「我知道青龍幫不好惹,等我腿能動了我會去找黃毛老大說清楚的,一定不會連累你的,你別擔心」明明自己怕得要死,居然還反過來硬撐著安慰祝筱懿。
祝筱懿被他的天真逗樂了,「說清楚?你認為說得清楚麼?」
「這個」
「再說了,就算說得清楚又怎樣?他听得進去麼?別忘了我的員工可是把他的人給打了。」祝筱懿提醒著張好,不希望他去干蠢事,「青龍幫什麼的,我一點也不在乎。你不要自作主張去給我求情什麼的。再說了,估計等不到你腿傷好,他們就會找上門來了。」
既然是說灰社會,應該還是有一定門道和實力吧?否則怎敢出來混?她猜測,自己的落腳點什麼的應該很快就能被他們找到。
「這可怎麼辦?」張好愁眉苦臉的,他不認為祝筱懿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女生能對付一個橫行鄉里的混混團體。
「都說了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安心養傷。然後,對了,告訴我你家地址在哪吧」祝筱懿忽然道。
「干什麼?」張好一頭霧水。
祝筱懿笑,幫人幫到底,所以,「把你女乃女乃也接過來住幾天啊」張好是在自己保護下了,那麼難保拿他沒轍的黃毛一伙不會去找張好女乃女乃麻煩,她最討厭就是欺負老人和孩子,既然決定幫張好,就幫得徹底點好了。
張好念頭一轉就明白了祝筱懿的用意,感動得眼淚汪汪的。
等著小狐狸「護送」余杭到家之後又回來,並且報告說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祝筱懿把小狐狸留下來照顧張好,自己按著張好告訴的地址去接人。
不出所料的張好家住得很遠,在北郊一個特別偏僻的村子里。順著一排排低矮老舊的房屋走過去,祝筱懿一家一家看著門牌號。
「976,就是這一家了。」祝筱懿拍門,然後等著。
過了許久才听到拖沓的腳步聲接近到門邊,然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里邊聞到,「誰呀?是好好嗎?」。
祝筱懿不自覺的放柔聲音道,「張女乃女乃你好,我是張好的朋友,能開一下門嗎?」。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出現在祝筱懿面前,她佝僂著腰,臉色蠟黃,形容枯槁,一看就是長期勞累病痛又營養不良的模樣。
張好女乃女乃看著祝筱懿,顯然有些意外,「真是個乖乖巧巧的女女圭女圭呢我家好好從來沒有帶朋友回來過,也沒有听他提起過你,你真是好好的朋友麼?」見著自己孫子的朋友,張好女乃女乃顯得非常開心。一直以為張好沒有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