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雲來 楔子 楔子

作者 ︰ 清秋淡落

「如果有來生,我不要富貴榮華,不要美貌如花,只求父母安康,得享天年。」

陸西雲看著安詳躺在棺材里的母親,眼淚簌簌的落,終于,連母親也離去了嗎?那麼這個世界,究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禮堂里很安靜,來參加葬禮的人此時都已經離開,于是冷冷清清的,讓她更覺得孤單,她情不自禁緊緊環抱肩膀,人漸漸地縮成一個防御的姿態。

「西雲,西雲。」旁邊一迭聲的輕喚,陸西雲抬起朦朧淚眼,認得旁邊這位正是她唯一的好友羅藍。

「你,沒事吧?」羅藍小心翼翼地看著陸西雲,認識這麼多年,險少看她落淚,記得上次還是——

「沒事!」陸西雲抬眼,抽了抽鼻子,冷靜地揮一揮手,于是馬上就有工作人員上來,抬著張母的尸體離開,陸西雲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狠狠低下了頭。

她知道,這一去就是真的再也不得見了,母親這就被送去火化,然後不久,她的骨灰就會被裝進一個小盒子里,由她捧著,送入墓穴,一如十年前的父親。

「西雲!」羅蘭驚呼,一把攙住搖搖欲墜的陸西雲,「你真的沒事嗎?」。

陸西雲勉強抑住腦子里傳來的暈眩感,不無慶幸,幸好,幸好是母親走在了前頭,不然,若是叫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她該是多麼傷心?

「你這兩天似乎不對勁啊。」雖然疑心是因為張母去世的打擊太大,可羅藍還是很憂心陸西雲的身體,「要不,叫個醫生來檢查下?」

「不用,我沒事,歇會兒就好。」

羅藍四顧了一圈,扶著陸西雲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她一直緊緊攬著她的肩,似乎這樣,就可以給她一點溫暖。沒有人知道,其實她有多害怕西雲淡漠的笑容。

「傻姑娘,為什麼一直不肯再找個男人,這時候也不用自己故做堅強了啊。」羅藍將臉埋在陸西雲脖頸,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多讓人心疼?」

陸西雲喉中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終于沒有落下,她長長嘆息了一聲,反手抱住羅藍,「因為一直還沒有配的上我的人出現啊。」

羅藍反哭為笑,輕輕捶打了陸西雲一下,「你這眼高于頂的家伙!」

陸西雲嘴角卻漫過一絲無奈,曾幾何時,也有個男人怒氣沖沖指著她的鼻子罵,「你這眼高于頂的家伙!我真懷疑,這世上真的有符合你條件的人存在嗎?」。

沒有了,沒有了,即使有,她也沒時間再等了。

陸西雲的眼光略過棺材里的那捧鮮花,一刻鐘前它還被放在母親胸前,如今,鮮花依舊,人卻——陸西雲不忍再想下去。

沒關系的,反正不久,她也會走這一遭,最終,什麼也不會留下。

再探頭往外看,天高雲淡,西雲西雲,她這朵雲,真的就要歸西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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