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雲來 第一卷 前程盡忘垂髫時 第七十章 交談

作者 ︰ 清秋淡落

卻說劉舒媛和卓容華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眼見得莫林一行人離開,陳嘉一行人離開,卻始終等不到澤芸出來,不由有些焦急地跑回來看,卻見到澤芸正跟一少年坐著聊天。

兩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滿,平白讓她們擔了半天的心,這小妮子卻安生地坐在這兒聊天呢。

澤芸坐在凳子上,翹著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孫忻昭說著話,她其實沒孫忻昭這麼激動,雖然書院里沒熟人在,可她剛剛認識了兩個好友,一點也不覺得孤單無聊呢。

「……哎,你不知道多無聊,還不如在鄉下時呢。」

孫忻昭又抱怨了一通,終于停下來問澤芸,「芸表妹,你呢?你來這幾天覺得如何?」

「唔,我很好啊!」澤芸托腮發呆,突然似乎感應到什麼,頭一轉,正見到背後站著劉舒媛和卓容華兩人。不由欣喜地跳下凳子,「咦,你們回來找我啊!」

「是,不過我看你倒挺自在的麼!」

劉舒媛瞥了眼澤芸旁邊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孫忻昭,這時候她倒不記得害羞了,只是氣哼哼地瞪著澤芸,「知不知道外面太陽有多大,我們等的你有多辛苦?」

卓容華也無奈地看著她,一臉失望難過的表情。澤芸只覺得心一沉,眼眶瞬時就熱了,「我以為你們早就回去了,對不起。」

澤芸是真愧疚,羞愧的無以復加,心里不住的責怪自己,怎麼能夠忘記她兩個好朋友呢?這麼熱的天,她們一定熱壞了吧?

可是劉舒媛卻撲哧一聲笑了,「傻丫頭,騙你的呢,我們剛才在亭子里,誰會傻忽忽在大太陽底下等人?」

澤芸茫然,卓容華也附和道,「不過你剛剛可真是嚇壞我們了,怎麼突然就跑了?」

澤芸有些赧然,「總不能見死不救——」

被冷落了半天的孫忻昭終于忍不住跳了出來,「芸表妹,什麼見死不救,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

「芸兒,他是你表哥呀?」

劉舒媛和卓容華異口同聲,似乎才注意這個小小少年,「怎麼從來沒听你說起過?」

孫忻昭當即就板了臉,有些委屈,有些怨憤,「芸表妹,虧我天天惦記著你,你就一點也不掛心我。」

澤芸頭疼地蹲子,她這個小表哥,怎麼這時候竟像個小孩子似的,不就是她沒在朋友面前提他麼?有那麼要緊?

劉舒媛和卓容華面面相覷,表兄妹吵嘴,她們倒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怕也插不上話,卻見孫忻昭嘀咕了幾聲,自顧自吃飯去了。

澤芸回頭偷瞄了眼恨恨吃飯的孫忻昭,瞧他那表情,竟是恨不得將她也生吞了去,不由吐了吐舌頭,飛快地告辭離開。拖著劉舒媛和卓容華的手就跑出了飯堂。

「吁——」終于跑到一處亭子里,澤芸才停下重重喘氣,回頭看見劉舒媛和卓容華一臉茫然的模樣,不由咯咯地笑出聲來,劉舒媛和卓容華對視一眼,也無奈地笑了。

三人坐了一會兒,雖然四處綠蔭,可熱氣還是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不一會兒就叫人發悶發暈,劉舒媛再也坐不住,「我們,還是先回芳菲苑吧。」

卓容華也是這個意思,澤芸自然沒有異議,三人于是又結伴返回芳菲苑,卻在經過飲綠水榭時,齊齊停住了腳步。

「我記得這兒,好象是叫‘飲綠’水榭,對,就是這個名兒!」

澤芸歡欣地拍拍手掌,「我一進來就覺得這里好涼快,兩位姐姐,不如我們就在這兒歇會兒吧?」

劉舒媛含笑點頭,卓容華便帶頭往前走。

或者是因為角度問題,在這一側,的確是照不到什麼陽光的,因為水榭臨水而建,旁邊是假山灌木,腳下是一汪綠湖,穿堂風徐徐而過。竟真的有些涼意,叫剛剛跑的滿身是汗的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好涼快啊!」

澤芸隨手折了把葉子,就爬上圍桿,將葉子一片一片地往水里扔,無奈力道太小,葉子只能原地飄落,毫無美感。澤芸卻不泄氣,伸出手又要去折,卻被卓容華攔住。

「好了,芸兒,你還是安心坐會兒吧,咱們聊聊天?」

劉舒媛早已經找了個位置坐下,舒舒服服地支著臉,盯著水面出神,這幽靜的夏日午後,讓人昏昏欲睡,卻因為這滿池碧綠,叫人無端端的心靜不少。

「剛才你怎麼這麼鹵莽啊,就這麼沖回去了!」

卓容華嗔怪地看了眼澤芸,「知不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真要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

澤芸只是嘿嘿傻笑著,並不答話。卓容華覺得沒趣,索性便直接問道,「說起來,難道你認識那伙人?」

澤芸低著頭,絞著手指,有些矛盾,現在想回去,她也覺得自己是沖動了些,就為那個小霸王,要真傷到了自己,那多不劃算?

不過只要一想到當時她沖過去。拉著陳嘉的胳膊喊「哥哥」,而陳嘉一臉愕然的神情,她就忍不住又咯咯地笑出聲來,不管怎麼樣,她畢竟是化解了一場矛盾不是嗎?

小小女童完全沒有想到她貿然插手這件事情會有什麼後果,她只是為自己的能干沾沾自喜,以後再見到陳嘉,她就不會覺得低人一等了,他救過她,她也幫過她,他們扯平了!

卓容華等了半天,卻只等到澤芸莫名其妙的偷著樂,無奈的她最終也只能放棄繼續盤問。澤芸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做事無非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能有什麼原因呢?

中午有差不多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申時才需要去上課,學的還是「四藝」,當然不會把這里的「四藝」簡單的理解成琴棋書畫,不過不容否認,琴棋書畫也的確是屬于四藝中的。

雖然入學考試時沒考,可是入讀書院的女生里面,哪個沒有受過啟蒙,對「四藝」一竅不通的?便是澤芸,好歹也通了一竅,一手書法就寫的不差。

因為卓容華的姑姑在書院教書,澤芸便免不得多問了幾句,諸如知不知道「四藝」到底要學什麼之類的,卓容華自己也是一知半解,連猜帶蒙,「琴棋書畫總是省不了的,或許還會教些其他的樂器,不過我曾姑姑提起過,插花、點茶、焚香、掛畫這生活四藝也是必學課程呢。」

「哦?」劉舒媛來了興致,「我還以為這些是名門望族的小姐們才需學的東西,原來我們也能學嗎?我娘早就想請人來教我,可一直沒找到精通這四藝的。」

澤芸在一旁插話道,「那為什麼不索性找四位先生呢?一人教一樣不就好了麼?」她眨巴眨巴著眼楮。一臉天真。

劉舒媛失笑,卻還是耐心解釋,「插花、點茶、焚香、掛畫這四藝說來容易,可真正能學到精髓的卻少之又少,坊間其實有不少據說是精通某項的,實際上卻只是渾水模魚。我娘說了,若不能找到好先生,寧願不學,以免誤人子弟!」

「所以,如果四藝皆通,便說明這人是真的有本事,並非坑蒙拐騙之徒?」

劉舒媛欣然頷首,「此言不差。」頓了頓,她又笑了笑,「說來慚愧,其實我對這四藝也只是一知半解,若是妹妹知道更多,還望不吝賜教。」

卓容華臉上浮起紅雲,「我哪里知道,無非是听姑姑念叨了幾句罷了。」

澤芸卻拍拍手,「可是今兒個我們卻要學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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