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凡在選了這個小宮女當貼身宮女後就拉著馮嬤嬤往回走,絲毫沒有理會小女孩死活的意思,也沒有再多看她們一眼,大家的眼里都充滿了疑惑,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啞巴公主又在耍什麼花樣,當初堅持要這個小宮女當貼身宮女的也是她。
「三公主,按規矩,你應該帶走你的貼身宮女的。」說話的還是那個宮女,雖然她口口聲聲都在叫自己三公主,但夕凡從她聲音里听不到半點主僕尊卑的意思,反而充滿了鄙視,好像她才是三公主一樣。
夕凡停下腳步,轉身定定的看著她,眼神似笑非笑,明明只是五歲小孩的容貌和身軀,卻無端端的生出一種高高在上不容反駁的氣勢,仿佛與生俱來,讓看著她的人充滿了壓力,不自覺地選擇妥協,那個宮女不自覺的低下了頭,現在的這個三公主仿佛在告訴她誰才是真正的公主。
「秋霜,秋明,將秋色帶下去杖責二十。」原來這個討厭的宮女叫秋色,那兩個打小女孩板子的宮女叫秋霜和秋明。
「蘇嬤嬤,我錯了,饒了我這次吧,我下次再不敢不守規矩了。」听到要杖責二十,秋色的臉馬上變的蒼白,趕緊跪下來求情。
「教習房的人,原本該最守規矩的,犯了規矩就該受罰。」蘇嬤嬤沒有一絲表情,依舊淡漠。但內心有什麼想法就誰也不知道了。
「三公主,奴才會把她處理好,明天給您送過去。」這次蘇嬤嬤的聲音顯得異常尊敬。
其實夕凡本不是一個強勢的人,在她的生活中理智總是佔第一位,所謂的強勢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麻煩,只是那個叫秋色的宮女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泥人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是自己,所以夕凡動用了精神力,讓她吃一點點苦頭,當然夕凡也有自己的打算,小宮女現在傷的都處于半昏迷狀態了,自己那什麼也沒有,哪有藥給她治傷,況且這里離她們住的地方可不止幾步路,只有自己一個五歲小孩和馮嬤嬤一個老人家怎麼把她帶回去。
本來依夕凡如今的地位,即使以氣勢壓人,宮女和嬤嬤們也未必願意听她使喚的,但因為她們有錯在先,拒絕了夕凡選的第一個宮女,雖然這是主子們之間的事,但如果鬧起來,她們教習房也也絕對是要倒霉的,現在夕凡選了一個別的主子不會要的,也算間接解決了教習房的麻煩。主子間的爭斗向來是最激烈的,特別是個宮娘娘之間,如今齊妃娘娘要求提前給四皇子選貼身宮女,難保其她的娘娘不會提出同樣的要求,五皇子和六公主可只比四皇子小幾個月,都同是四歲多。再者,教習房是教規矩的地方,她還兼顧犯規矩的宮女太監的處治,所以她們本身也是及懂規矩的,而且夕凡再怎麼說也還掛了個三公主的身份,所以第二天就蘇嬤嬤就親自將她送了過來,並詢問了小宮女的取名問題。
小宮女送到後已經清醒了過來,身上的外傷也治了個七七八八,但還是有一段時間不能下床走路,畢竟年紀還小,打板子還是傷了筋骨,但小孩子的骨骼肌肉生長也較快,所以大約十天半個月就可以恢復正常。
「三公主,給她取個名字吧。」馮嬤嬤拿來了筆墨紙硯讓夕凡寫在上面,宮里的宮女太監都是識字的,如果不會的話又怎麼幫主子辦事,所以在夕凡會走路後,馮嬤嬤就教了夕凡識字,不知道是三公主太聰明了的原因,還是別的,她學字學的特別快。其實這里的字,也就是中國古代的繁體字,對于夕凡而言,這是她從小學到大的字體,更本不用馮嬤嬤教的,但為了不引起懷疑,夕凡假裝很認真的學,而且努力讓自己學的速度變慢,但在馮嬤嬤眼里還是很快的。
夕凡在紙上寫下‘夕凡’兩個字,沒錯,夕凡準備給自己的貼身小宮女去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名字。宮中有規定,皇子、公主的名字只能有皇帝取,所以在別人眼里,落日帝國的三公主是沒有名字的,而為皇子、公主訓練的宮女和太監也是沒有名字的,因為他們的名字只能有由他們的主子取。
夕凡現在的身份是個啞巴,而且沒有自己的名字,每次看到馮嬤嬤以為自己沒有名字這件事暗自傷神時,夕凡就忍不住想告訴她,自己有名字,名叫夕凡,七夕的夕,平凡的凡。已經五年沒有听別人叫自己的名字了,久到自己都可能快忘記了,反正她是自己的貼身宮女,叫她就當是在叫自己吧,夕凡心里安慰道,但心里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你要給她取名叫‘夕凡’?」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意思。
夕凡點了點頭,轉身看著床上滿臉激動、雙眼通紅的小宮女,用眼神詢問她願不願意,小宮女頭趕快使勁點頭,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公主,我願意、我願意的。」這時小宮女感動得一塌糊涂,三公主不僅救了她的命,還不嫌棄她沒用,選她當貼身宮女,還給她取這麼好听的名字…小宮女在心里默默地發誓,,三公主就是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主子,自己什麼都听主子的,為了主子死也願意。
「蘇嬤嬤,麻煩走一趟了,三公主幫她取名叫‘夕凡’,還要麻煩你去內務府記名。」內務府會記錄包括宮女、太監之類的宮中所有人的名字,好便于管理和查詢。
「不麻煩,三公主,沒有其他的吩咐奴才就先走了。」蘇嬤嬤依然恪守規矩,也許規矩已經融入了她的生命。
夕凡禮貌溫和的點點頭,與昨天的氣勢奪人判若兩人,蘇嬤嬤忍不住感慨,皇族的人果然沒一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