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外面侍衛出動的聲音,白隱也披了件衣服,跟著出了門。只是還走出不遠,那些侍衛們就回來了,看起來像是並沒有發生什麼似的。
「刑統領,發生什麼事了嗎?」。白隱看到正往皇上寢宮走的侍衛統領刑耶順口問道。
「原來是白將軍,也沒什麼事,有個小毛賊想擅闖皇宮,現在已經走了,下官正要去給陛下稟報一下。」刑耶打量了一下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年將軍,白殞大將軍的獨子。傳聞少將軍白隱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已是世間少有的武林高手(不包括修真者),再加上其聰慧無比,在民間是個人人稱道的天才神童。而其身名在外要從他十歲時說起,白家世代為將,而且每個都是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將,但不知是殺孽過多的原因,還是其他的,白家子孫一代比一代稀薄,到了白隱這一代,就只剩下他一個獨子。白老將軍對其自是疼愛有加,取名白隱,希望白家從此隱退江湖,不在從軍,希望能使白家的血脈得以傳承。但白隱自小熟讀軍書自是不甘平凡,便在十歲時偷偷離家參軍,從一個小兵做起,並用他的軍事才能屢戰屢勝,不到三年就升為了讓敵軍聞風喪膽的將軍。白殞老將軍知道後已于事無補,只好無奈的嘆息一聲。然而皇上知道後很高興,封其為威遠將軍,召他回來,並在昨天親自接見了這個軍事天才。
「那刑統領先忙吧,白隱便不打擾了。」進宮之前,父親曾告誡過他,除了皇族人外,這位頗為神秘的刑統領也是不能得罪的,至于為什麼,白老將軍沒說,只是叫他別多問。
「那下官便先走了,白將軍也早點休息吧。」點了一下頭算是告別後,刑耶就轉身往皇上寢宮走去。其實以刑耶修真者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用對一個凡人如此客氣的,只是白隱不同,他是皇上看重的天才將軍,從昨晚皇上讓他留宿在皇宮就可以看出來,像皇宮這種地方向來是不許外人留宿的,更何況是個男人。而且落日帝國也更需要他,凡人間國家的戰爭,修真者是不能夠參與的。
目送刑統領走後,白隱就在皇宮里逛了以來,而且盡找偏僻的地方走。本來在**這種地方是不應該亂走的,但實在是睡不著,昨天皇上召見,並且聊到了很晚,因為宮門已經關閉,皇上很大方的留白隱在皇宮住了一晚,雖然皇上並沒有說什麼,但白隱知道這已是很大的恩寵了,而且按規矩自己應該在早上宮門開啟之時就出宮回去,**這種地方實在不是他這種人該呆的地方,要不然即使皇上不說,別人也會有意見的。
現在距宮門開啟還有三個時辰左右(這里的一個時辰等于現代的一個小時),白隱又實在是睡不著覺,在軍營呆久了,突然住在華麗的皇宮里實在是不習慣,反正已經起來了,就到處走一走吧。
不一會兒,白隱來到了一個偏僻廢棄的荷花池旁邊,就著月光遠遠看去,發現荷塘旁邊坐著一個大約七八歲身穿白色里衣的小女孩,本來在皇宮這種地方自己不應該多管閑事的,只是看到小女孩單薄而脆弱的背影,白隱就管不住自己的腳步向她走去,不是因為可憐她,戰場上的殘酷殺伐早已練就了自己冷酷淡漠的心,見慣了生死的自己又怎會有同情心這種可笑的情緒存在呢。只是這個小女孩孤獨倔強抬頭望天的情景深深刺痛了自己的眼。人人都道威遠將軍如何的聰明,如何的用兵如神,但是誰又知道,在多少個生死逃亡的夜里,自己也曾這樣孤獨倔強的望著天空。
白隱走過去將外套披在小女孩身上,緊抿的唇牽強的扯出一個弧度,本來自己是想笑一下,免得嚇到了這個脆弱而倔強的小姑娘,只是已經多年不笑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帶在這里。」不知該如何開口,白隱便隨便說了一句。
夕凡轉過頭來,看著這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大男孩,刀削般冷硬的臉,星眉劍目,渾身上下散發出冷酷與鐵血的氣息,緊抿的唇微微上揚,很明顯他是想笑的,只是不習慣,所以看起來十分牽強,但夕凡本能的感到溫暖,每個人都希望在脆弱的時候有人關心吧!不知怎的,夕凡的眼楮開始發酸。
「大哥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好嗎?」。夕凡沒等他答應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淚在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感受到她的眼淚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灼熱灼熱的,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一絲絲漣漪,就像平靜的湖水丟進了一顆石子,待漣漪擴散後,便把怎顆心都攪亂了。白隱感到有些心疼,這麼美麗倔強的一個女孩,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像如今這般哭泣。
「有什麼委屈就都哭出來吧。」白隱手輕輕的撫模著小女孩的背,企圖讓她的悲傷減少一些。
夕凡什麼也沒理會,就讓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回吧,把心里的不滿、委屈與脆弱都哭了出來,從今以後自己再也不會再哭,也不會再有機會讓自己哭。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會兒,也許是一個小時,夕凡哭累了便趴在他肩上睡著了。
白隱看著這個在自己肩上睡著的小姑娘,心底泛起陣陣憐惜︰是誰忍心讓你如此傷心…如果可以,以後,便由我照顧你,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開心…
待夕凡醒來,暗沉的天已經泛起一絲魚肚白了,夕凡不好意思的看著白隱。
「大哥哥,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夕凡臉蒼白得毫無血色,眼楮腫的像核桃,滿臉歉意的看著這個關心自己的大男孩,「我叫夕凡,是三公主的貼身宮女。」
「我叫白隱,沒有關系的。」白隱看了看自己狼籍的衣服,一臉的不在意。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不知道這次自己能不能幫到她,這時候白隱開始感到了自己的弱小。
「娘不要我了,爹也不要我,只有馮嬤嬤和三公主對我好了,」夕凡滿臉落寞與傷心,「可是馮嬤嬤病了。」
「我去替你叫太醫。」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將小孩賣到皇宮。只是自己沒有皇上的召喚是不能進宮的,為今之計,只有去求皇上了,以皇上對自己的看重,這點小事應該會答應的。
「隱哥哥,你是個將軍吧。」有這樣氣質的人,除了常年征戰的將軍外,夕凡想不到其他身份。
「是啊,昨天皇上賜我威遠將軍的稱號。」沒有意外她的聰明,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猜到。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你也不容易的。」夕凡搖了搖頭,他的想法自己又怎會不知,只是又怎麼能夠連累他呢,伴君如伴虎,剛得到封賞就提這樣的要求,別人難免會覺得是侍寵而嬌,而且這是**,難保皇上不會覺得他管得太寬了。
「你…懂我!」白隱身體一震,沒想到懂自己的居然是這個才七八歲的小女孩。
「隱哥哥,宮門要開了,你快走吧,這里不是你該久留的地方。」外人是不應該在**里留宿的,能呆一晚已是破例,又怎能多呆。而且自己有辦法救馮嬤嬤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計劃也應該改變了。
「那你自己保重!」確實是要走了,白隱也不拖泥帶水,起身往宮門走去。
「隱哥哥,等等。」夕凡把他的衣服從身上拿下來,還給他。
白隱接過,她的意思自己懂,無論從哪方面講,自己的衣服也不應該出現在**。
夕凡站在原地,一身白衣,脆弱而堅強的看著他,蒼白的臉和單薄的身體仿佛風一吹就倒。白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夕凡,既然你在皇宮里呆得不開心,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帶你出去,你…不適合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