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豈昔時月,春非昔時春。此生獨未變,仍是昔時身。
兩年的時間不過轉眼,卻已物是人非。
夕凡眼神黯然的注釋著眼前的一切,這里比以前更荒涼了,往日散發勃勃生機的老樹,如今已徹底枯萎,曾今住的地方,如今殘破不堪,沒有人來修理,就如被拋棄、遺忘了一般。
心絞痛絞痛的,又一次失去了嗎?
眼楮一陣酸澀,卻固執的不願意流淚。
「孩子,餓了吧,嬤嬤沒用,沒有什麼好吃的。」那時馮嬤嬤的眼慈祥而憂傷…
「三公主,嬤嬤沒事,嬤嬤幫你找了一個伴,以後就不會是一個人了。」
「主人,‘夕凡’的一切都是主人給的,夕凡一切都听主人的。」
「主人,‘夕凡’願意,‘夕凡’願意為公主一輩子呆在這里。」
「我現在不會說話了,又這麼沒用,幫不到主人,主人不要嫌棄我不要我好不好?」
「有沒有什麼事情?受傷了沒有?她們有沒有欺負你?讓我看看。」
「公主…我剛才好像听見你說話了,人果然病糊涂了。」
………
往事如流水一般從心頭劃過,原來這一切,自己早已印在了心里。
馮嬤嬤,小宮女,對不起!
是不是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你們就不會有事?
我只是想要你取代我的位置,總以為你有了公主的身份,就不會死。
我以為,只要自己還在,就可以保護你們。
…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你們!
母親不在了,連你們也不在了…
我好恨,好恨!恨這個世界!恨所有的人!
…
現在的夕凡兩眼發紅,體內真氣混亂,顯然處于走火入魔的前期,若無人阻止,她這一輩子便算是毀了。
銀屏奉太子之命陪夕凡過來,看她在呆呆的想事情,知道她心里很難過,也就沒有打擾。但此時看她兩眼發紅,皮膚也一陣陣血氣上涌,心里暗叫糟糕,現在的夕凡明顯很不正常,想到太子對她的關心愛護,還有剛大病初愈的身體,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恐怕也是要陪葬的。想到這里,銀屏頓時急了。
「夕凡,夕凡,你怎麼了,你說說話呀,不要嚇我。」銀屏拉著夕凡的衣服,聲音急切而恐懼,希望能夠叫醒她。
夕凡緩緩轉頭看著這個拉著她的人,眼神通紅泛著一陣陣殺意。
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叫,殺了她,殺了她,她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銀屏被夕凡的眼神嚇到了,霎時渾身被恐懼包圍,也忘記了要叫醒她,手不自覺的松開了。
夕凡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手漫漫的掐上了銀屏的脖子。
「夕凡,太子還在等你,你父母也在等你…」銀屏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了,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她還有理智,就會發現自己的話有多麼愚蠢,皇子公主的貼身宮女都是孤兒,即使剛進宮時不是,也會在她被選中時被滅口的。只是她做夢也想不到,卻是這句話誤打誤撞的救了她的命。
父母?好像很耳熟,很溫暖呢。
「夕凡,母親這輩子只希望你平平安安也平平凡凡。」
「夕凡,無論在什麼環境都要堅強,不能迷失了自己!」
「夕凡,你要記住,世上沒有跨不過的砍,只有過不去的心!」
母親的錚錚教誨猶如一道道驚雷,披在了夕凡的心上,意識頓時清醒。
眼中紅色漸漸退去,膚色也恢復正常,夕凡放開掐著銀屏脖子的手,眼中滿是詫異。
我,這是怎麼了?
「銀屏,你怎麼樣了?我…對不起!」看著銀屏眼里的恐懼,夕凡內心一陣內疚。
「夕凡,你剛才好可怕。」銀屏聲音沙啞,恐懼仍未退去。
想起玉簡中對修煉走火入魔的描寫,夕凡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幸虧被銀屏口中的父母兩字驚醒,要不然…
按玉簡中的描寫,走火入魔應該是心動期才會有的啊,自己還只是築基後期頂峰,怎麼會踫到,是因為馮嬤嬤和小宮女的事嗎?自己當時心里內疚了。
只是逝者已逝,往者已矣!
無論如何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何況自己已經盡力了。
世上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唯有人世滄桑,六道輪回,因果不變!
因為當年的承諾,所以照顧自己八年,身體勞累過度,終不免一死的結局。
若不是當年執意要她當自己的貼身宮女,也許當年就已經死了。
一切都是因果循環,死亡是終點,也是起點,現在的她們應該已經投胎轉世了吧!
只是自己呢?會有自己的因果嗎?不,不會的,自己絕不會被因果所左右,我命由我不由天。
馮嬤嬤,我會听你的,離開皇宮,從此海闊天空,是要平凡還是飛翔,任憑我一念之間!
如若不甘,我便替你們報仇!二皇子,我不會要你的命,只會讓你失去最重要的!
想通了這些,夕凡心里通體舒暢,靈氣撲面而來,幸虧周圍沒人,而且所需靈氣也不是很多,只是讓丹田內的顆粒轉換成蓮子狀。
大約一個時辰,周圍靈氣消散,夕凡體內產生了一個發光蓮子的物體。
夕凡知道自己突破了,進入了旋照初期。
自己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原來福禍相依,端看自己怎麼選擇,當然運氣也是很重要的!
「銀屏,說說這兩年發生的事吧,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的。」這兩年的事,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唯一清醒的這一年,又為了眼不見不淨,專心修煉。
「你想听什麼呢?」銀屏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夕凡,若說一個時辰前的她像惡魔,那現在的她就像謫仙,也許是夕凡的話真的安撫了她,銀屏的恐懼終于消散。
「馮嬤嬤和…三公主後來怎麼了?」這是夕凡現在最關心的。
「皇上以公主之禮將三公主葬入了皇陵,馮嬤嬤作為陪葬,也一同下葬了。」銀屏雖然不在恐懼了,但仍舊站在離夕凡一丈遠的地方,否則走進了就會忍不住顫抖,說不出話來。
「這樣,也好!」夕凡輕聲低語,能在一起,至少不會孤單。「那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了,就是二皇子被罰靜閉一個月,還有…太子要了你當他的貼身宮女。」
夕凡沉默了,這下,自己真的成了宮女了,兩年前自己不就有這個覺悟了嗎,只是現在更名正言順罷了。
「銀屏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我只是一個宮女,如果想知道別的,可以問問太子。」以太子對她的寵愛,這點小要求太子肯定會答應的。
「好了,我們回去吧。」天已經黑了,也該回去了,要不然太子就要來找人了。而且想通後,這里多呆也是無益的。
「我不想別人知道這里的事,銀屏,你可以答應我不告訴別人嗎?」。夕凡一臉期盼的看著銀屏。
銀屏猛點頭,眼閃過一絲恐懼。
果然不出夕凡的所料,半路果然遇到了出來找人的太子洛澤天。
看到夕凡平安的回來,太子眼里的擔憂終于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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