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廢後已是過去三天,這些時日,外面廢後的余波不但沒有停息,反而鬧得愈演愈烈。這三天,風涼修都呆在風雅間,每每听到宮人回報外界情況時,無不是臉色鐵青,看著他緊握的拳頭,和略帶嗜血的雙眼,夕凡眼眸閃了閃,一絲擔憂掩于心底。
「修,煙兒為你給你唱歌,可好?」白衣素白飄逸偎于金色龍袍上,夕凡抬眼看著皇帝再次形成風暴的眼,如煙似水的眸子波光流轉,她抬手輕輕撫著風涼修皺起的眉,眼中含著心疼。
「好。」風涼修低頭看著懷中女子,看見了她眼底的關心和心疼,心一剎那柔軟了,眼中怒色漸去。幸好這三日呆在風雅間,也幸好這里有個如此善良的溫婉女子,每每在他憤怒時,為他撫平心中的煩惱,離去外面的紛爭,但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卻不知感恩,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利,欲置她于死地,這些天,若不是身邊有她,憤怒之下,風涼修豈會容他們如此猖狂。
看到風涼修眼底的變化,夕凡婉轉一笑,輕啟朱唇,柔和安靜的歌聲輕輕在屋內回蕩,夕凡的歌聲似乎含著某種魔力,男子漸漸放下心房,睡意涌來…
夕凡輕輕掙開風涼修的雙臂,卻因為被抱的太緊而驚醒了睡意漸濃的男子︰「煙兒?」
「修,煙兒為你柔柔,…,都是煙兒不好,讓陛下如此勞累。」夕凡靈巧的轉身,白皙晶瑩的手撫上他的發中,然後輕輕按摩。
在雙手踫到腦袋的那一刻,風涼修身體緊繃,片刻後,身體緩和下來,竟是舒服無比。
風涼修躺在側椅上,閉著眼楮,一臉的享受與舒坦。
此時,房間內,歌聲流蕩,帶著慵懶與睡意,香爐內的香片淡雅而醇厚,猶如上好的美酒,令人身體舒暢的同時,更是讓人很難抗拒,就像酒鬼對于美酒深沉的執著,再加上,夕凡高超的按摩技術,三日下來,風涼修側底對夕凡放下心房,也越發的煩悶外面的紛擾,所以這三天,風涼修也沒有離開過。
看著漸漸睡去的風涼國帝王,夕凡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但馬上又清明異常,她不能心軟,因為她必須變強,哪怕代價是踏著更多人的尸體來的,修真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
能達到這種效果,並不是說夕凡唱歌有多厲害,而是夕凡利用了來自現代的催眠手法,加上按摩技術和特殊香片的效果,日漸加深她在風涼修心底的映像,然後突破心房,成為能讓他付出一切的人,這雖然也算作弊,但不屬于修真界的力量,同樣可以瞞過所有人。
突然,夕凡一種異色閃過,又歸于平靜,外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顯得慌亂異常,恐怕是有事情發生了,外面鬧得如此劇烈,也該有個結果了,不知這次又會以什麼樣的結果來收場呢?夕凡眼內閃過絲有趣的神色,這戲里戲外,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導演,那些自認聰明的人著實可悲了。
「陛下…陛下…」人還未到門口,聲音就傳了進來,夕凡抬眼,只見一個較為年輕的太監,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這麼大的動靜,風涼修自然被吵醒,看見跑來的太監,平靜的眼,再次泛起波瀾︰「她又想干什麼?」
原來此太監正是鳳棲宮內的,這幾天因為鬧騰得太厲害了,風涼修沒有強制性的叫她遷出鳳棲宮,此時,他平靜的話語里滿是厭惡與不耐煩,還有被壓抑到極致的怒火,相信此時若前皇**昔如又弄出什麼事情的話,風涼修斷無忍耐的可能。
「陛下,皇後娘娘和那些大人們要自殺…」太監白淨異常,有點嬰兒肥,此時,他滿臉蒼白與慌亂,向來是剛進宮不久,沒有經過黑暗渲染的。
「呵呵,要自殺是嗎?高太!」風涼修平靜的眼眸沒有絲毫情緒,就因為這樣,更顯得絕情而冷血,再加上他臉上嘲弄的冷笑,頗有一種暴風雨前平靜的感覺。
「陛下!」門外走進一個胖胖的太監,正是時常跟在風涼修身後的,當今風涼皇宮的太監總管,名叫高太。這些天,夕凡對這個人還算熟悉,平時總是一副笑呵呵的,為人很圓滑,幾乎不得罪人。
「她不是想死嗎?朕就成全她,賜她一根白綾吧!」風涼修憤怒到了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只是那嗜血的眼眸,出賣了他內心的信息。
「是。」高太顯然愣了一下,看皇帝沒有改變決定的意思,便前去傳旨了。
「陛下,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夕凡臉色蒼白,靈動的眼強忍住眼中的淚,但使勁絞著衣袖的手,出賣了心底的不安。
「煙兒。」轉頭看著眼前令人心疼的女子,風涼修滿是愧疚與心疼。他伸手拉過夕凡,使勁的抱在懷里,似乎這樣就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相信我,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陛下,國家為重,在這樣下去,傳出去,別人會說陛下…,煙兒沒有關系的…」說道最後,那柔軟的聲音里,全是哭音,但女子又倔強的咬著唇,極力掩飾的,「煙兒青樓出生,若有來生…若有來生煙兒定陪在陛下左右。」
「傻瓜,我是風涼帝國的皇帝,豈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風涼修深邃的眸,閃過一絲恍惚,又仿佛恍然大悟般,眼中滿是堅定。這樣做不知是對是錯,一生能得一個這樣的女子,今生無悔,哪怕是負了天下人,亦不會輕易放手,況且這是他的國家,他還是有信心的。
「修,你這樣又是何苦,煙兒不想陛下成為昏君,煙兒亦不想成為…」夕凡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突然迅速的拿出一把刀,絲毫不猶豫的刺向心窩,鮮血染紅的雪白的紗衣,襯著她蒼白如玉的臉,混合成一種淒美的妖冶。
風涼修大驚,待反應過來時,只來得及握住那雙冰冷的手,匕首的一半沒入愛人的胸口,心沒來由的絞痛絞痛,仿佛碎了般,在這一刻,他有種失去了全世界的錯覺。
鮮血滴在風涼修的手上,終于將他從震驚中驚醒,不,她不能死,他不允許她死,因為他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