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一天,也演了一天的戲,雖說觀眾很配合,但也十分疲勞,被封印後的身體果然與凡人無異,夕凡嘆息。
在風涼修的陪同下,回到了風雅間,仗著小孩子無力取鬧的個性,夕凡將風涼修與宮殿內的太監、宮女都趕了出去。
隨著風涼修出去的步伐,夕凡胸口悶悶的,有一股氣流在身體里強橫的亂竄著,似乎要離體而出,夕凡知道,體內那股氣流,正是剛得手的國運。
夕凡努力抑制著不讓人發覺,她蒼白著臉,直到所有的人都以離開,終于抑制不住倒在地上,嬌弱絕美的身子費力的喘息著,張口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更是蒼白異常,偶爾還會透入出一股金色。
呵呵,她就要死了吧,憑她合體初期的修為,始終無法將這逆天的國運強留片刻,但她還是這樣做了,因為不甘心,哪怕即將面對的是那強烈的反噬。
體內生機快速流逝著,再不甘心也無用,在這絕望的時刻,夕凡的腦海里突兀的出現了某個人的身影︰一身淡然的青袍,神秘的眼眸,詭異的面具,夕凡心里閃過嘲諷的笑,這個人居然是認識不久的禹,她無時無刻不在防備的男人,卻是她此刻最相信的,總以為,這種時候,自己掛念的應該還是那不知身在何處的師尊,原來人身處處是意外,就連自己的心也是…
來還不及嘆息,意識就以陷入黑暗,可是她期盼的人始終沒有出現,這也許是她人生最大的諷刺,這一輩子負了太多的人,最後也終將被別人所負。
在夕凡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國運終于擺月兌了她的身體,正要離體而去時,卻似乎踫上了什麼,暗金色的國運似有靈性般扭曲著,最終又被逼入女子脆弱的軀體內,接著白光一閃,身影跟著消失了。
風雅間內詭異出現的混亂氣流,最後又詭異的趨于平靜。
在風涼帝國邊界處,正有不少修士戰斗著,戰斗雙方正好是修真界的兩巨頭之二,天魔宗和劍道門。在這徹底混亂的修真界,這樣的戰斗隨處可見,那些無門無派的散修見之,無不躲得遠遠的,唯恐被牽扯在其中,成為杯具的炮灰。
劍道門中,以一個冷酷的白發青年為首,這人正是那日被夕凡所救的白隱,在夕凡失蹤後,夜澤天本想殺了白隱泄憤,但在黑色魔鷹離開天魔宗範圍後,就被隨後趕過來的蒼寂救了下來。
夕凡的失蹤成為了三派間正式宣戰的導火線,就此修真界徹底混亂,那種混亂而狂暴的氣息,彌漫在修真界上空,就連對此事毫不知情的凡人,也本能的有了危機感,這是人人自危的時代,修真界隱藏的牛鬼神蛇也紛紛出世,其中不乏野心勃勃著,而趁亂渾水模魚者也不在少數。
修真界平靜得太久了,久到這些不安定的修士磨盡了耐心,修真界戰爭的爆發,與其說是為了一個女人,還不如說是眾人野心的結果。
凡人中,大凡有點能力的人,都會有野心,而天爭命的修士更勝之。
在修真界,除了上雲派、劍道門、天魔宗外的其它門派,被壓制得太久了,誰又不想反抗?
三大門派的戰爭中,更是少不了他們的推波助瀾,可惜三大門派也不是傻子,會在消耗自身實力的同時,豈會容許別的門派積蓄實力。隔岸觀火終是要被火燒的,在大能力者的操縱下,所有門派都卷入了這個混亂的戰場。
自從白隱被救回去後,就又進入了閉關時期,而作為他師父的蒼寂也沒有管,只是不免對天感嘆一聲︰痴兒!
白隱的變化,劍道門是願意看到的,愛情可以將人摧毀,反之也會讓人迅速強大,這樣也才會對劍道門更有利。
再次閉關出來已是百年後,白隱走出了閉關的處,百年前環繞周身的凌厲劍氣,此刻以化為那冰原上劇烈的風暴,陰寒刺骨而又銳利如斯,在他周身氣息的影響下,山峰上飛沙走石,周圍的樹木與靈獸頃刻間便化為飛灰。
白隱走上山峰的最高處,緊抿著唇望著北方,那是天魔宗的方向,但那里也有他最深的牽掛。白隱歷盡風霜的眼射出迫人的光,那眸光冰寒而凌厲,宛若一把死神的劍,痴情至極致就是無情,這是永久不變的定律。
烈陽峰上的變化,無不在向劍道門傳遞一種訊息,劍道門的天才弟子白隱出關了,這是眾人最值得關心的一件事情。
當年白隱的出現,不知打碎了多少的心,在短短十五年的時間內結嬰成功,在這樣的天才面前,那些自認為天分很高的人無不一不被打擊得鮮血淋灕,那破碎的信心和少女的芳心,在他的冷酷與無情之下,都成了脆弱的玻璃。
歷經百年的閉關後,那個天才又將到達怎樣的程度?他的天才是否會延續下去?這是劍道門弟子此刻共同的心聲。
烈陽峰上,黑衣男子白發勝雪,背後那把黑色的巨劍散發出迫人的氣息,凌厲而危險。
「出關了…嗯…不錯,一百年的時間到達合體初期,沒有辱沒為師對你的期望!」蒼寂的嘴角泛起一絲復雜的笑,帶著欣慰與苦澀,欣慰的是如此逆天的正是他的嫡傳弟子,這種妖孽的修煉天賦果然沒有辱沒那傳說中的劍靈體質,而苦澀卻是因為自己,百年的時間,不過是從合體初期上升到合體中期,相信不久以後,就會被白隱超過,作為他的師尊,又怎會不郁悶。
「師尊!」白隱收回視線,將那肆虐的氣息收斂,恭敬的對蒼寂彎腰。
于白隱而言,蒼寂是他的授業師尊,更是他的救命恩人,加上上次,蒼寂已經救過他兩次了,就算師尊曾經威脅過夕凡,那也是為了他好,所以那絲毫不能抹滅心中對他的感激。這世上除了那個心心念念著的人兒外,師尊就是他最重要的人了,白隱這樣告訴自己。
「好了,修為都快趕得上師尊了,還露出這種表情也不怕丟臉。」蒼寂霸氣的聲音柔軟了些,白隱眼底的感激他看在眼里,也終于將心底的那絲不舒服舍棄,他是自己的弟子,弟子的修為超過師尊,他該高興才是。
「是,師尊!那天魔宗的實力如何?」被蒼寂如此一說,白隱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趕快轉移話題,探尋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
距離他們成親已經過去百年,他該去看看她的,若她過得不幸福…
「白隱,如今你也到了合體初期了,是時候該進入長老堂了。」蒼寂避而不答,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在劍道門,凡是到了分神期的弟子都有資格進入長老堂,當然這也會根據個人意願,只有進入長老堂的人,才有資格知道某些修真界的隱秘,這是修真界各大幫派間不成為的規定。
「是,師尊!」白隱壓下心底的焦慮,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但每次遇上她的事情,他就沒法冷靜,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是別人的妻,現在,他只是想去看看她,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若過得好,他白隱才會徹底斷了心中的念想。
「夜澤天」想到這個名字,白隱體內劍氣就忍不住急劇翻涌,在皇宮時,無力護她,到了修真界,卻又奪她的妻子,是的,在白隱的心底,她就是他的妻子,永遠的妻子,也是他今生要守護的人!
想到夕凡有可能在別人的懷里,從此再也不用他來保護,白隱心底的嫉妒就發瘋般的成長。
「好了,不要多想了,閉關了這麼久,就讓自己休息一天,明天就將舉行入長老團儀式,儀式上,長老團將會隨意派出一人對你出手,若能挺過來,才有資格通過,然後知道更多關于修真界的隱秘。」說完這句話,蒼寂就離開了,明天的入團儀式對已經合體初期的徒弟而言,根本不是難事,「進入長老堂後,為師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那會是你最想知道的。」
蒼寂霸氣的眼中閃過深思,那件事情對白隱而言,不知是福是禍,但他有權知道,他不希望有一天,白隱會因此怨恨師門。
看著蒼寂消失的身影,白隱沉思,那會是與她有關嗎?或許她沒有嫁給夜澤天也說不定…念頭閃過,白隱好不容易靜下的心又動搖了,心底那思念的火苗呈幾何倍燃燒。
回到洞府,看著那套如火般的華貴嫁衣,白隱似乎看到了她穿著嫁衣的絕美身影,那該有多麼迷人,本來,他們可以永遠不分開的…,這一切都被他毀了,那個從前是太子,自己要效忠的國家的繼承人,現在的天魔宗少主,他的死對頭。在戰斗之余,他第一次知道了恨的感覺。
修真無歲月,人間已萬年。
白隱沉浸在往日的回憶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他似乎遺忘了很多,也放棄了很多,昔日,父親和爺爺的淳淳教誨,教他效忠帝國,他白家就在這樣的忠義誓言下,一代代犧牲在戰場上,為帝國奉獻了所有,現在想來,還真是一場笑話,而他的家族就這樣在笑話中泯滅…
陣陣鐘鳴聲傳來,驚醒了尚在回憶中的白隱。
一夜的時間在白隱的回憶中流逝,收斂好多余的心思,帶著冰寒的氣息朝山頂飛去,那座最高的山峰是歷代劍道門門主居住的山峰,峰名熾陽。
今天,白隱將會是那里的主角,是劍道門內最年輕的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