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在白沙鎮呆了半月之久,找了很多人,但沒有誰知道張家的去向,無奈之下,雲凡只好暫時打消了找張家的念頭。
這個世界太大,想要單人找到張家,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所以,在得到線索前,雲凡決定先放下張家之事!
不過,雲凡還是決定去一趟輝州城。
不為別的,雲凡只是單純的想到輝州城里看一看,而且,輝州城是大城,在輝州城里,她也許還可以遇到一些低階修士,打听打听修真界里的信息。
修真者大多是不會涉入凡間的,畢竟,若享受物質,那修煉便會因此減緩,和長生的希望相比,幾十載春秋的享受到不值一提。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修真。界里也有許多修為低下、進階希望渺茫的修士會到凡間的富貴、權勢之家做供奉,享受榮華富貴。長生無望,能夠享受百年富貴,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雲凡前往輝州城,並沒有飛行而去,而是腳踏實地、「慢悠悠」的走去。
白沙鎮屬于輝州城的附屬小鎮,離輝州城並不遠,不過二三十里的距離。就算是尋常人,稍稍走快些,半天也是可以走完的。而雲凡,雖然邊走還邊在欣賞路邊明麗、綺麗的風光,速度對于她來說,是十分的「慢」,但,就算如此,她一步跨出,也抵得上尋常壯年之人的三步。僅僅半個時辰,雲凡便到了輝州城。
此時不過才辰時,太陽才剛從連綿的青峰中露出,紅彤彤的,仿佛嬰兒紅潤的臉頰。這時的陽光是溫暖而和煦的,透過棉花般雪白的雲彩,傾撒在大地上,為大地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妝容,讓萬物都亮麗了起來。而附著在清翠的草木上,圓潤、晶瑩的露珠,更是如同一面面圓滑的鏡面,將射在上面的陽光紛紛折射出去,亮晶晶的,格外亮麗。
清晨是美好的,就在這美好的早晨里,一聲黑衣,面容顯得平凡無比的雲凡站在了輝州城雄偉的城門外。
淡淡的瞥了一眼十余丈的城門,雲凡毫不猶豫的隨著趕早進城的人流,慢步走進了城里。
雲凡站在街道上,看著輝州城城內的景象,不禁為輝州城城里繁榮感嘆了下。
輝州城不愧為輝州第一大城,街市興旺發達,房屋鱗次櫛比,各種店鋪有序的排列在街道兩側,叫賣聲源源不絕,街道足有三丈之寬,鋪著平整的石板,干淨整潔。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一片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
「冰糖葫蘆,來兩串」雲凡身旁,一個頭包灰白發巾、頭發斑白的老婦人對著她身旁扛著插滿冰糖葫蘆棒子的年輕男子說道。
「好 !兩文錢」男子從棒子上取下兩串冰糖葫蘆,遞給老婦人,說道。
老婦人結果冰糖葫蘆後,從腰間荷包里取出兩文錢給了男子後,離開了。沒有了顧客,那男子又扛著棒子往另外的方向走去,邊走還邊吆喝。
這樣的情形很多,乃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不過,雲凡從這件事里,認識到一件事。她……沒錢!
俗話說得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雖然這對已經是修真者的雲凡來說,不太成立,但,沒有錢,對她來說,仍然是有些難堪。
本來,雲凡是有些銀錢的,不過,她以前在蒼谷,根本無需用到銀錢,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將銀錢放入儲物袋中,而是交給了賈憐玉。而在她出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給賈憐玉說,所以……她現在,身無分文。雲凡是打算要在這里呆上幾天的,沒有銀錢那怎麼成?
不過,雲凡雖然沒有實打實的銀子,但……她身上的東西隨便拿一個出來,在凡人界里都是價值連城。當然,法器之類的東西她肯定是不會拿出來的。當下,雲凡便決定拿點低劣的東西換些錢財。
如此決定以後,雲凡神識放出,整個輝州城的一草一木皆浮現在她腦海中。而雲凡眼中也閃過一絲亮光……
站在輝州城最大的當鋪——「當」外,雲凡沒有思量,便走了進去。
當鋪的伙計名為李小二,二十來歲,面容算得上俊秀,乃這當鋪中資深的伙計。當雲凡走進來時,李小二正在招呼一個身穿華貴衣裳的人。
李小二眼角瞥了雲凡一眼,對于雲凡的印象立馬生出,衣裳面料一般,面容一般,不像是大戶人家的人,也不像有錢人。
既然不是大戶人家的有錢人,自然不值得他舍棄現在的客人去招呼雲凡,所以,李二基本是立馬做出了答案,先招待他面前的客人,至于雲凡……等他哪陣有空再說。這個「有空」的概念肯定是由他來決定。
雲凡進了當鋪,也並不著急,自顧自的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然而,時間流逝,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李小二本來招呼著的人已經做了交易,回去了,然而,李小二卻沒有半分要來招呼雲凡的意思。
雲凡眼中閃過一絲慍色,冰冷的開了口。
「難道是我是隱形的,或者你視力不好,看不見人」聲音清冷,如寒冰下緩慢流動的溪流,明明不帶感情,卻讓李小二感覺到了雲凡的怒氣,不覺打了個寒戰。然而,很快他便反映過來,俊臉漲成了紅色,雲凡這是在罵他不長眼楮呢!
「你~~」李小二想要大罵雲凡,可當他對上雲凡如寒潭般波瀾不驚、亦毫無感情的眼眸時,嚇了一跳,話語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截斷。那眼神……是人該有的嗎?
「把掌櫃叫來,告訴他有買賣」雲凡也不想和李小二這種勢利之人多廢話,直接切入了主題。
「是……是」向來機靈的李小二打了結巴,然後逃也似的奔去找掌櫃。本來,李小二也是有一定的決定權,若是金額不超過百兩的買賣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像現在這樣,他連看都沒看到典當之物便去找掌櫃的情形著實沒有。至于原因……連李小二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只是覺得雲凡很恐怖,讓他心里發寒,一刻也不想在這房間里多呆。
李小二這是被冰冷的雲凡嚇著了呢!
其實,雲凡上世在地球的時候,雖然也算是悶敦型的人物,但她卻並不會讓人感覺到冷,最多是讓人有疏離感罷了。連雲凡自己也說不清,她這一世怎麼就成了這樣?
很快,「當」的掌櫃便來到了雲凡面前。掌櫃是個姓洪的中年男子,典型的商人相,一身被撐起的錦袍,肥頭大耳,眼楮被臉上的肥肉擠壓,只留下兩條縫。不過,這兩條縫里卻不時爆出精光,顯然,這洪掌櫃也是不簡單。
洪掌櫃一看見雲凡的打扮,兩條縫里閃過一絲不屑,就這樣的貨色也值得讓他出馬?洪掌櫃在心里問道。
不過,洪掌櫃卻不是李小二,縱使他瞧不起雲凡,他也沒有再從臉上表現出什麼,而是滿臉堆笑的向向雲凡問道︰「不知姑娘到此時想要典當些什麼?」
「這表情還掩飾得真好,哼」雲凡心中冷笑到,洪掌櫃最初眼中出現的「不屑」她並沒有看掉。不過,她臉上、眼里依然如一泓古井,沒有一絲波動。
袖口輕抖,一顆玻璃彈珠大小的白色光瑩珠子便出現在她手中。
「你看看此物值多少銀錢?」雲凡聲音清冷,不帶感情。隨後,雲凡便將珠子遞給了洪掌櫃。
洪掌櫃別的不說,鑒別寶物的能力到還真是不錯,在看到珠子的那一剎那,洪掌櫃便知道了那珠子的品類。但答案讓他目瞪口呆,彈珠大小的圓滑白色珠子?不,這分明就是一顆夜明珠。這東西可是值大價錢呀!
雲凡拿出的夜明珠品質並不高,就算是在凡人界,也只能算是比較珍貴而已,按理說,這並不會讓洪掌櫃失色。的確,洪掌櫃震驚得很,但卻不是因為這夜明珠,而是因為雲凡。
在看到雲凡的時候,洪掌櫃很是自然的將雲凡歸結為了「窮人」,然而現在,這個窮人卻拿出這樣的東西,而且,還沒有半分心痛之色。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你看到了一個乞丐,然而,這個乞丐卻面不改色的拿出一顆鑽石出來,看到這樣你會作何感觸,當然是震驚和……
洪掌櫃略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綠光。
交易很快結束,雲凡拿著兩千多兩銀子出了當鋪。
待雲凡黑色的身影慢慢變小,快要淹沒在人潮涌動的大街上後,洪掌櫃臉上笑意一斂,眼中閃過猶豫的光芒。但很快,洪掌櫃眼中的光芒變得堅定起來,一絲陰狠的光芒從兩條隙縫中透露出來。
「等你下地府後,可別怪我手辣,誰叫你無權無勢,又多財呢」洪掌櫃小聲嘀咕道。隨後,洪掌櫃轉身,回到了當鋪的內間。
不久後,五個滿臉煞氣、身形彪悍的青衣男、女從當鋪中快步走出,朝著雲凡離去的方向奔去。
洪掌櫃這是想干什麼?他竟然想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劫財。在他看來,雲凡能夠毫不介意的拿出一顆夜明珠,這說明雲凡身上很有可能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而雲凡肯定也不是輝州城里顯赫之輩,這輝州城中的顯赫人家他是知道的,其中並沒有雲凡這樣長相的人物。洪掌櫃其實也害怕雲凡是其他地方的顯貴,所以,在作出劫殺雲凡這一決定之前,他也猶豫的一下。但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洪掌櫃如此想到後,也不再猶豫,當下決定劫殺雲凡。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個真理。錢,有時候,還真的是萬惡之源。
洪掌櫃會如此做,歸根結底還是他將雲凡當成了軟柿子。他是個習武之人,但他並沒有從雲凡身上感覺到一點武者專有的真氣,在他的感知里,雲凡和凡夫俗子無異。至于「仙人」這種可能,洪掌櫃潛意識的將這種可能排除在外,「仙人」豈是那麼好遇到的?而且,「仙人」里哪一個不是呼風喚雨之輩,若他們要錢,自然會有人甘心奉上,哪還需要自己來典當東西?這不月兌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然而這一次,洪掌櫃失算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像雲凡這樣的修士,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