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丫鬟 第二卷 一夜听雨 第二十章 計中計(三)

作者 ︰ 九葉子

簡單喝過了雞肉粥,言九兒梳洗一番,又同紫馨去小庫房里挑了一份不輕不重的謝禮。兩人就一起去到大太太院子里去。

去到大太太院子的時候,茵芸听說還在昏迷中,是大太太身邊的銀寧來接的她們。沒有有茵芸的花容月貌在旁邊壓抑,言九兒突然發現銀寧長得甜美可人,像是春天剛炸開的第一個女敕芽,精氣神是最佳狀態,人自然也美了。

言九兒悄悄留了心,將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記下來,這些蛛絲馬跡,或許有一天還能起大用。她本身可一點也不想牽扯進這些爛事里,但是保不準有人非要拉她下水,言九兒覺得,自己以前覺得能有多快,就多快地離開李府,所以不願意牽扯太深。但是茵芸在她面前跳塘,又是她跳下去救的,不管自己願不願意,其實也算是入了局了。

轉過回廊,大太太正在逗廊下的八哥說話。二人上前行了禮,說明了來意。

大太太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拿著一只銀質的小勺喂食給八哥兒,听的二人說了話,才放下了勺子。

「卻原來是你這個小丫頭,累的茵芸現在還在床上,論理你確實應該來探望茵丫頭。」

大太太听了言九兒同紫馨共同編出來的「救命的恩情」,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卻也沒多問,只叫她們去茵芸房里探望她。

言九兒松了口氣,她每次面對大太太,都有那種無處遁形的感覺。這古代豪門的主婦,言九兒還真不能把握她的情緒,也就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大太太又拿起了銀勺子逗那雀兒,給了顆松子兒八哥就說「萬事如意」。言九兒她們就知道這是叫她們告退的意思了,就行了禮要走。大太太卻又突然叫了聲「紫馨」,紫馨趕緊回過身子,做出聆听的姿態。

「你照顧老二,我一向放心,只是平日里還是要多注意你身體,一些瑣事,就叫下面的人去做吧。」

紫馨俯身謝過大太太,只說了不辛苦。

一股怪異的感覺涌上言九兒的心頭,為什麼感覺,大太太同紫馨之間對話的語氣,很是奇怪呢?還有,紫馨本身作為二少爺的貼身大丫鬟,難道不是大太太指派的麼,為什麼听起來,大太太話里話外,居然有敲打紫馨,叫她要注意下放權力的意思?

說著揣摩人心,言九兒很有些心得,總能從一個人的說話中,琢磨出一些不同的地方來。她很肯定自己的感覺是對的,但正是因為這樣,反而叫她想不明白了。

銀寧帶著她們穿過一道門,來到太太院子里,丫鬟們的房間。茵芸是大太太跟前首屈一指的大丫鬟,她的房間就在左手邊的第一間。兩人剛到門邊,就有一個人從里面端著一盆水出來,盆邊上搭著一張白帕子,卻是許久不見的張巧巧!

時隔一個月沒見面,就是張巧巧也有一瞬間的愕然,然後眼里劃過欣喜。

現在非常時刻,言九兒不能同她多說,只能點頭打過招呼,張巧巧也回了她一個笑,客客氣氣,看著她們就像是交情不深的兩人,緊緊只是認識而已。

銀寧也沒注意二人的眼神交流,本來就是兩個低階丫鬟,銀寧的注意力可沒空放在她們身上。

她想到兩人先前在大太太處說的,茵芸落水,是因為言九兒在池塘邊玩水,被去找紫馨的茵芸看見了,跳下去救了言九兒,所以今日紫馨才特意帶著言九兒過來,謝過茵芸的救命之恩。

銀寧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對「救命之恩」的說法,呲之以鼻!簡直就是個笑話,真要是救命之恩,昨夜怎麼會渾身濕透了回來,這哪里像是送恩人回來,分明就是一副送瘟神的模樣!

只可恨,那些丫鬟婆子進院子的遲,只看見茵芸和這個叫言九兒的丫頭在水里撲騰,落水的前因後果,一問三不知,真真氣人。銀寧無意識攪了下手里的帕子,明明就是天衣無縫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眼光轉動,停留在紫馨身上,難道是她?

銀寧眼珠子一轉,扶著門扉說道︰「茵芸姐姐病了,院子里的事情都沒人管,大太太叫我幫襯點,就不同你們進去了。」

紫馨微笑著點頭,不知道銀寧已經在心目中懷疑她了。

言九兒還在同張巧巧做著眼神交流,哪知道銀寧卻說出一個叫言九兒大吃一驚的消息來。

「紫馨姐姐,你平日里也不來我們這里走動,難道是因為老太太派來的,就看不上我們這群傻丫頭?」銀寧倚靠著門,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在和紫馨拉近距離。

紫馨笑笑,「寧丫頭,都說你嘴慣會哄人,現在看來果然伶牙俐齒,這都編排上我了。」

銀寧跺腳,「這哪里是編排了您了,嫌我嘴利,走了就是!」

銀寧自然是開玩笑,紫馨也怡然自得同她打著哈哈,言九兒垂著眼在一旁听,卻被銀寧的三言兩語解開了一個謎團。

原來紫馨是老太太指的,怪不得大太太先前要講些似是而非的話,果然是蜘蛛一樣的網,一層繞著一層,缺了一個線頭,就叫人理不出事情的條理來!

張巧巧一直以為老宅都是大太太說了算,聞言抬起頭來,悄悄打量紫馨,似要看看她這個府城的老太太親自指派的人,同她們這些丫頭有什麼不同。

銀寧本來還想試探幾句,此時過來一個小丫頭,說後門有人找寧姑娘。她只得將事情暫且放下。

「一看見紫馨姐姐,就叫人渾忘了時間,差點忘了你們是來探望茵姐姐的,銀寧還有私事,就不打攪了。」

紫馨笑著說哪里話,銀寧這個丫頭,比芽兒還要聰明。以前芽兒要是起了什麼心眼,紫馨還能看出幾分來,同銀寧打過幾個照面,紫馨卻不知道她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人。

言九兒跟在紫馨身後,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當口,是誰找銀寧呢?居然還是府外的……她轉而又失笑,覺得自己現在有些杯弓蛇影了。誰知道她正要進屋,被張巧巧一把抓住,壓低著聲音在言九兒耳邊丟下一句話,飛快的跑掉了!

(今天應該還有兩更……恩,書評區依舊不能回復,在此回答下JS童鞋和Will童鞋的疑問吧~簡單的來說,這是老宅錯綜復雜的關系網絡,開始浮頭的前兆~茵芸不傻,也不是誰都能像她這樣,走出這一招,內外原因一相加,茵芸是放在烈火上烤的那個出頭鳥……至于二少爺,暫時心目中除了心上人,別的都是浮雲,听雨軒的書房是禁地,二少爺的超冷氣壓,別的丫鬟是不可能走出茵芸這一步的……咳咳,打住,再說就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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