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同舟 第一卷 誰家新婦初長成 第五章 愜意的娘家生活

作者 ︰ 慵懶海棠

「小薇,多吃菜!」白天齊心疼女兒,也知道肯定是在白家受了氣,只是守著幾位姨太太,不方便不點破而已。這個白若林,居然敢怠慢自己的女兒!一定不能輕饒了他!

「是,爹。」

還是家里好呀,吃著清淡口味的精致小菜,白薇胃口大開。白若林家的廚子是老太太那邊的遠親,老太太喜歡吃甜的爛的油膩的,所有的菜品都朝這個方向靠攏,連拌個青瓜都是甜的,自小最不愛吃的偏偏是這甜,把她惡心的!這兩天就沒正經吃飽飯。

「來,陪爹爹喝兩杯!」白天齊興致很高,又指著三姨太桂蘭說,「你也陪著!」

三姨太桂蘭之前是唱昆曲的,很能喝兩杯,「好,我今天就陪老爺和大小姐盡興!」桂蘭連忙站起身滿滿倒了三杯紅酒。

白天齊諸事以養生為大,烈性的白酒一般在家里是不會喝的,每年都高價從外國商人手里采購一些紅酒,家里還專門為這個建了個小小的酒窖。

清涼映紅的酒盛在高腳玻璃杯里,入口有股子清香,白薇很喜歡喝這種酒。

酒過三巡,席上的眾人似乎都有些醉了。

「爹,明天我還去櫃上幫忙吧!」白天齊在安國藥材市場共有兩個鋪號,一個齊仁堂,專營自家種的藥材及收購的本地藥材,一個天仁堂,專營東北名貴藥材及南洋藥材,白薇一般在後者櫃上幫忙。

「好!前兩天趙掌櫃還說,你走了之後櫃上要再招個人。」白天齊爽快地答應。他這個女兒,完完全全繼承了自己的精明。天仁堂做的是與朝鮮等外商貿易,都是些大客戶,店里專門雇了翻譯,但這個翻譯不懂中醫和藥材,有時也不太靈光,白薇在就好了,醫學堂那幾年專門找洋教修了兩門外語,一個英文一個鮮語,且追隨洋教在國外待了半年學習西方醫學,有些外國大客戶,特別喜歡與白薇談生意,因為交流起來很流暢!

白薇雖然身為小姐,確是個勤快人,在櫃上能搭把手的事兒都幫著干了,年齡雖小,威信並不小。

夜色愈深,酒席已撤,白薇與父親在前廳飲茶,說些閑話。談話內容主要是圍繞白若林家,才只寥寥數語。白天齊就明白了自己女兒在夫家的尷尬處境。

外有能干妾室,內有年輕嬌妾。偏正室多冷落多年,再加上多命絕不測,有如此的怪局面,也實是事出有因呀,看來白薇的問題有些棘手。家務事從來不比生意,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爹不必擔心,女兒自有分寸。」白薇寬慰父親。

「老爺,姑爺來了!」下人張奎匆匆進來通報。白天齊聞言臉色一沉,白若林到底還是知道深淺,道,「讓他在外面等著!」一面又說,「來,小薇,嘗嘗今年的明前龍井如何?」

「爹故意,爹爹明知女兒不太喜龍井那股子青草味兒,我要喝普洱!」

一陣陣笑聲從庭院里傳出來,白若林沮喪地坐在馬車上,听出那是岳丈和妻子的聲音。他是一個懂得規則的人,知道此刻斷不能硬闖進去,而且今天的事情他也是充滿了歉意。

昨天晚上他喝多了酒,不知怎的就到了五姨太的房里,完全忘記了新婚的妻子。今天早上白薇在餐桌上賭氣而走,他本來是想追出去的,畢竟這個妻子是他最中意的一個,秀麗端莊,知書達理,最要緊的還是對醫藥的精通。現今家里的鋪子越來越多,他一個人根本管不過來,再加上自前年陸續在外省的商號,全權放給外人,終究是不太妥當。當然了,這幾年瑞雲確實幫了不少忙,分擔了他的一部分負擔,但瑞雲對醫藥所解不多,能做的事不過日常瑣事。當初他下了那麼重的聘禮,而且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也是因為這一點,白家需要一個有氣派的太太來掌管內事,這樣他才能騰出時間專門往外跑。

白若林從馬車上下來,在大門口焦躁地踱來踱去,已經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了,夜已經深了,周圍一片寂靜,岳丈和妻子的笑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老爺,姑爺還在外面候著!」管家余叔看到白天齊洗漱完畢,準備更衣休息了,連忙低聲提醒。

白天齊微微一笑,用手捋捋胡子,說,「讓他繼續等!你去告訴門房,兩個時辰後領他去客店休息!」

白家自己有一家中等規模的客店,是白天齊今年新開的,盈利居然還不錯,這當初還是白薇的主意。

白若林失了禮數可他不能,畢竟不能讓他在外面等上一夜,而新姑爺回門不能住在岳丈家,這是多少年的老規矩。

屋子里面的燈熄了,緊接著院子里的燈也滅了,白若林又饑又困,心里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破了。

他多麼希望此刻白薇能夠笑吟吟地走出來,像那一次一樣。可惜沒有,院子里已經漆黑一片了。

門房老李是白薇母親的窮同鄉,他是個老實人,但人老實不代表沒有立場,且不說當年多虧白家救他全家,只說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姐,老爺只此一個子嗣,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千嬌萬疼中長大,而且小姐自小聰明乖巧,這麼一個花骨朵似的好姑娘,誰娶了那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呀?誰知大小姐才嫁過去,回門居然姑爺都不跟著!居然這麼怠慢他家大小姐,他能老老實實地听余叔的吩咐嗎?

白若林看著那門房老李有些鄙夷的目光,再也支持不住了,打算不再無謂地等下去了,看來白家今天不準備接待他了,那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

「你!听著!我家老爺說了,讓你在此候著!」老李的語氣完全不像對一個新姑爺講話。

白若林壓住內心的火氣,瞪了老李一眼算作回答。既然老岳丈不讓走,那只能等著。明知道這是白天齊治他,他也不敢違背。這點忍耐還是有的。

過了四更,夜色有些發白,再過一兩個時辰就天亮了,白若林被迷迷糊糊地叫醒,帶到了紫薇客店。

「爹,早安!」白薇笑吟吟地給白天齊行禮。昨夜是她這幾天來睡的最暢快淋灕的一晚,幾乎十幾分鐘就睡著了,一直到天亮。

昨晚她肯定也听到了白若林匆匆趕來,可她知道他不是為了她,而是禮數,早在結婚之前,白若林就有些怕他爹,白天齊不表態,她怎麼可能為了這麼一個僅有一夜夫妻之禮的男人說出半句呢?

「大小姐,這是我兄弟從南方帶來的玫瑰茶,成色比咱們這里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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