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丫頭們的講述,顧不上別的,只草草淨了手臉,就令紫蘇打著手電,寄奴不放心,也跟著,一行三人來到五姨太的院子。
院子門口上方掛了兩盞白色馬燈,燈下站著兩個家丁看守,其中一個正是五姨太的內佷子段芸,他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小姑姑,但她畢竟是他在百家的依靠。如今去了,再沒有仗腰子的了,不定廚房的大爺們怎麼收拾他呢。
想到這些不由兩眼哭得通紅,朦朧中看見似乎是太太領著兩個丫頭來了,五姨太就是讓她毒死的,段芸腦子里的血液如沸水般,恨不得一拳打死那個惡毒的女人。
紫蘇把手電遞給寄奴,認出其中一個年紀大的趙叔,負責院子修葺及年節花草的,上次白薇院子里建小廚房,他出了不少力,是個能干的人,便笑著說,「趙叔,太太要去里面看一下!」
趙德禮來了白家這許多年,很多事情心里明白,便閃開半個身子,自衣襟下模索出鑰匙要開門,沒注意到身後一臉怒氣的段芸。
段芸劈手把鑰匙搶過來,指著趙叔的鼻子罵,「你哥老糊涂!我姑姑就是她害死的,這會兒又要來看,連個死人都不放過!想讓她進去也容易,先把我殺了再說!」段芸本來是想動手的,但一想到上次頭上的傷,就怯了,是以言語相脅。
紫蘇不以為然,輕蔑地笑笑,「要想殺你還用等到現在?快讓開罷,實話跟你說,害死你姑姑的另有其人,太太就是要過來查看一下,別給臉不要臉兒,大不了攆了出去!」
段芸听了紫蘇的話,氣的差點發暈,果然是有主子就有奴才,全是一個個惡女人!這時虎杖與石韋正好到了,白薇不願再嗦,示意二人上前制服了段芸,趙德禮趕緊從那小子手里拿回鑰匙開了院門。
院子里還有兩個小丫頭看著,因天色晚了了,只躲在西廂房里,點燃了一只蠟燈,心里俱驚恐的要命,要知道鎖著的正房,距離這廂房不過十幾步遠,如果五姨太陰魂不散,最先撲上的肯定是她們了!二人越想越怕,只說這些閑話兒分神,忽然听到院子門似乎吱嘎一聲推開了,二人不由嚇得寒毛豎立。
其中一個年紀大名喚甘草,手快地插上廂房的門,又側耳听了一陣,似乎有腳步聲進來了,再自窗戶邊一看,便放下心,對另一個唬得面無人色的丫頭說,「別怕,是太太來了!」
紫蘇在最前面進來,發現正房一片漆黑且上了鎖,又見廂房里亮著燈,便打門,「誰在里面?」
甘草大著膽子把房門打開。
紫蘇一看她兩個那模樣,知道是嚇壞了,口氣不由就軟了很多,說,「兩位妹妹辛苦了!誰有鑰匙借用一下。」
正是甘草拿著鑰匙,她有些猶豫,王大娘交代過任何人不許進來,紫蘇忙自衣內掏出兩塊大洋來遞給她,說,「一人一塊吧,這辛苦一夜,明天也不知有沒有人能賞。太太只過來查看一下,什麼都不會動,幾分鐘就出去了,你們怕什麼?」
甘草期期艾艾地接過錢,那年齡小的飛手抓了一塊大洋,勸說,「姐姐,鑰匙給她們罷,王大娘早睡過去了。」
甘草這才解下鑰匙遞與紫蘇。
屋門被打開,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子說不清的難聞味道,紫蘇與寄奴都捏著鼻子,白薇用手帕掩了口鼻。
五姨太的尸首已經被自地下挪到紅木榻上,眼皮也已闔上,白薇仔細查看了各處,沒有外傷。
「小姐,你看!」紫蘇忽然發現小木幾底下有塊小點心。
白薇點點頭,寄奴飛快撕了一塊兒袖子,把點心小心地包起來。
又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三人便出來了。
段芸瘋了一樣地掙扎,虎杖無法兒,只好一手掐了他的脖子,不知不覺越用力氣越大,段芸的嘴唇都發紫了,卻不說一句求饒的話。
石韋在旁邊看著危險,便讓虎杖松開手,虎杖依了,段芸一下解月兌,不知從那里掏出一個短刃,對著虎杖的脖子劃下去,虎杖一驚閃開,段芸便撲了個空,恰好這時白薇三個自里面出來了。
眼看段芸要傷到白薇,石韋忘記了自己拳腳不行,一個箭步上去擋住,只覺得肩頭一麻,繼而才覺得疼。
寄奴看到石韋血淋淋的肩膀,心疼地掉下眼淚。虎杖一看石先生受傷,仿佛怒了的獅子,幾下奪了段芸的刀,重新制服了她。
白薇不願在這里停留太長時間,便說,「放了他,咱們走!」
紫蘇拿來兩個干淨的碗盞,手上戴著橡膠手套,小心地把那點心剝開,皮與豆沙餡子分裝在兩個碗里,白薇也戴了手套,仔細看了看,分別往里面倒了些蒸餾水。
紫蘇攪拌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麼來,還是拿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來,插入那豆沙里面,約兩分鐘後拿出來,發現銀針變黑了。
「是砒霜!」寄奴驚呼。
白薇笑著說,「你這法子雖笨,卻還實用!」
看那豆沙餅不像是從外面買的,做的有些粗糙,也不像是二姨太那邊廚房做的,更不可能是四姨太那邊,如此看來,只可能是大廚房那邊做的。看來要徹查一下廚房了。
白薇心里有事兒,第二天早上五點便醒了,梳洗停當即遣人去巡捕房,昨日都說好了,早有一干人在那里日夜等著,高思明親自帶隊,穿著便服的警察旋即到了白家。
高思明分別在大門,二門,下人院子,後門,五姨太院子等都派了人持槍把守,任何人不準進不準出,自己帶了其余十幾個人來到白薇院子。
白薇先不急著別的,豆蔻煮了許多早飯,先分著給高思明的兄弟吃了。然後才帶領著他們來到前面大廚房。
紫蘇替白薇說,「太太不會為難你們,只要你們說實話。旁邊就是巡警,誰也不許說假話!」
廚房的差役大約有十六七個人,其中有五六個婆子唬得不輕,跪在地上大氣兒也不敢出。那幾個廚子除了段芸,都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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