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綾攔住了三丫,「時辰已是不早,無須為這種人置氣!」拉著三丫的手,從女侍應身旁走過,「這翠玉簪子可不止他們一家有!屋子里還缺不少東西呢。」為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徐青綾自認為是不必要。
盡管三丫覺得小姐說得有理,但心中還是不舒坦。遂,當她邁步走至那女侍應邊上時,恰恰不小心輕輕踫了一下她,這力道並不大,卻使那女侍應因站立不穩坐倒在地。
那女侍應呆了有那麼一下,緩過神後,不是彈衣起身,而是索性將兩腿一伸,開始哭將起來,全然是一副潑婦模樣。這哭鬧聲,引得店里的客人向她倆所在之地聞聲望去。
只听那女侍應哭了好大一會兒,方停,正想大聲叱罵三丫,「你……」
三丫一時想不明白,為何她輕輕一踫,這人就倒在了地上。幸好,那女侍應一開始並未說話,倒是給了她挽回的余地。
「哎呀,你怎麼如此不小心!」在徐青綾听來,三丫的聲音有些夸張。而三丫待出聲後,作出了彎腰攙扶的動作。
店里的客人本就甚是疑惑,只是那女侍應卻是哭個不停,也就無法知曉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听得三丫起了頭,更是勾起了她們的好奇心,帶著疑惑望著這一個坐在地上抹著眼淚、難以成言,一個略彎著腰俯視著的兩人,只听得那站著的一個道了句,「你瞧瞧你,沒把我撞倒,反而你自己卻是跌倒了。」
眾人「哦」地一聲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女侍應咎由自取,陷害人不成,反被自己給害了。一時看向她的眼光從憐惜變成了輕蔑,甚至還有些帶著厭惡並幾句輕罵聲,而這些人自是那些手頭不是很寬裕的客人,之前不少受那女侍應的氣。正好能借此機會看別人羞辱與她,她們自然是極度配合的。
徐青綾搖搖頭,有些不贊同三丫的做法,但倒也隨了三丫去,這女侍應確實應該受點教訓,以後才會安安分分做事。
女侍應見眾人似乎是相信了三丫,忙辯解道︰「不是,不是這樣的,是……」卻是未能將原因解釋出來。
而這看在客人眼中,她的解釋卻是欲蓋彌彰、不知悔改。
「來,我扶你一把!」三丫蹲,朝那女侍應伸出手,想幫她一把。
那女侍應當然不會領情,一把揮開了她的手,憤恨地道︰「不用你假好心。」
這麼一來,眾人更是覺得三丫以德報怨,自不會是那尋事之人,這便更加落實了女侍應蠻橫無禮的行徑。
突然听得人群中,有人喊道︰「這什麼樣的店家,才有什麼樣的伙計!以後哪里還敢在這家欺客的店鋪中買首飾,大家說是不是?」聲音清脆悅耳,這句話一出,頓時將矛頭指向這家店鋪的掌櫃。
人群中開始有人應和,有人議論,唏噓之聲響徹整個店鋪,甚是喧鬧混亂。
這家店鋪的掌櫃被牽連在內,卻是該當的,誰讓他是雇佣這個女侍應的人呢。眾人紛紛將眼光瞄向正背對著眾人,還在向尹小姐介紹的掌櫃,似乎是想向他討要個說法。
喧鬧之聲頓停,店鋪里一下子了無聲響,只余掌櫃叨叨的介紹聲。半響,他才覺得不對,剛才的熱鬧他並未留心,也只當是客人們在商討著首飾。而鋪里一下子這麼安靜,轉變之快,卻是讓他抽回了放在尹小姐上的全部心思。
轉過身,見到眾人圍成了一個圈,並都望向他。晃了晃腦袋,甚是不解,遂,他上前幾步,撥開人群,卻看到那女侍應坐倒在地上,用袖子抹著眼淚鼻涕,極為狼狽。而女侍應見掌櫃過來了,似乎覺得有了靠山,更是嚷嚷道︰「王掌櫃,您可是得為我做主啊!」
「怎麼回事?」王掌櫃皺了皺眉,模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女侍應推人不成,自己反而跌倒了。」還是那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並有人開始對著掌櫃和女侍應指指點點。
「您怎麼可以說瞎話呢?」女侍應拉住旁邊客人的裙邊,拉扯道︰「明明是那小賤人推得我,您離我最近,一定是看到了。」
那方才出聲的客人很是不耐,抬腳甩開女侍應,而原本坐在地上的女侍應,因沖力,頓時撲躺在地,揚起一片塵土。
「我所說得都是事實,而且我親眼看到這個女侍應推了那個姑娘一把,自己反而被裙擺給絆倒了。」那客人肯定了自己方才的話,並解釋了那摔倒的過程,未理會那女侍應不像哀求的哀求,確切地說應該是指責,指責她未說出事實。
女侍應求人不成,也沒想到竟會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將眼光望向掌櫃,「掌櫃的,您可得相信我,我是無辜的,您得為我做主啊!」
「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王掌櫃地伸出食指點了點那女侍應,「還待在地上作甚,還不快起來,收拾行李,立馬給我滾蛋,我的店鋪供不起你這尊大神。」
女侍應頓時傻眼了,而眾人頗為認同掌櫃的處理方法,就各自散開了,依舊挑揀著首飾。
徐青綾見事了,「走吧!」邁出了店鋪,三丫後一步跟上。
而當那王掌櫃轉過身時,尹小姐主僕三人也望了過來。春蘭早就注意到了此事,礙于王掌櫃擋在身前,並未看到人影,只听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後來,又因人圍著,所以並未看到,直到事了,眾人散去,才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似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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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綾二人出了店鋪後,向前行了幾步,來到另一家店鋪。
徐青綾對方才之事,稍有些不滿,「就這點小事,你還能耽擱那麼久,我們還需辦其他事情。」語氣中帶著些譴責。
三丫沒回嘴,絞著頭發,想了一下,還是將當時的情況告訴了徐青綾,「小姐,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踫她,只是當我走到她身邊時,突然一顆小石子打在了我的右手臂上,才會踫到了那女侍應,但我的力道卻是不大,不足以將那女侍應推倒在地。」三丫舉起方才彎腰撿起來的小石子,遞給徐青綾看。
徐青綾左右查看了一下,只是尋常在路邊撿到的小石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主導了這麼一出戲?
徐青綾倒是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只當是三丫一時氣憤才會這麼作為,而事實卻是三丫是意外,而隱藏的那人卻是有意而為之,她到底是圖得什麼?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她竟然不知,三丫和她竟當了一回別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