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徐青綾面前的是掛著溫和笑容的少年,俊朗儒雅,著一件靛藍色杭綢深衣,黑發仍是高高束起,只不過今兒個用的是銀鎏金簪子,不同于那日的竹紋玉簪子。笑意盈盈地望著徐青綾,這人徐青綾是相熟的,不是那在虞山上巧遇的陸姓公子,還能是誰?
他的身旁則不再是上次那名喚洛恆的男孩兒,而是與他年紀一般,但身量略高于他的少年。那少年著一件淺紫色直裰,腰系深紫色絡穗,眼形似若桃花,面上帶著妖嬈的笑容,散發著一股男子少有的媚態,但並不顯女氣。
那桃花眼少年一手彎曲藏于身後,另一手則持撒金玳瑁折扇。在這陽春三月,空氣中還透著股冷意,那少年竟是輕輕搖擺著手中的月下美人燈下玉的娟面扇子,似乎並不懼冷。
看著那並不相識的少年的這番裝扮,徐青綾心里不由略略發抖,那一身模樣莫名地帶給她一絲冷意,不過,幸好只是面上的,而不是內里的。
徐青綾將右手輕輕地搭在左臂上,在眾人不易察覺下,輕輕地揉搓了一下。待稍稍適應這股寒意後,她方回以一笑,盈盈地向陸公子福了福身子,道︰「真巧,竟能在此與公子相遇。」
「哦?」那桃花眼少年微挑了下眉,狐疑地問道︰「你們認識?」隨後,深怕一句還不足矣,便又加上一句,「這小胖丫頭,你是何時認識的?」雖是對著陸公子問的,但那桃花眼卻是對著徐青綾的。
徐青綾在那一剎那微微一怔,倒也是未發作。而琉璃卻是無法容忍有人如此辱罵她家小姐,杏眼瞪起,怒視著那桃花眼少年,而那少年則是對此視而不見。
陸公子也被那桃花眼少年問得一愣,微皺了下眉,覺得好友的話有些過了。但仍是點點頭,算是對那少年的疑問做了解答。
隨後,便稍帶歉意地對徐青綾道︰「小姐,請勿見怪!」特他那好友道歉,「這兒不便長談,可否請小姐與包間中再行交談。」
徐青綾听了陸公子的話,便回頭望向大堂,只見大部分食客都紛紛望向他們,昂頭側耳傾听他們之間的交談。轉過頭,又望向陸公子,他們是背著門的,但她與琉璃及王大爺三人則是正對著大門。大門通向大堂的過道並不寬敞,門外的客人想進青衣閣,必然是需要他們將身子側過來,方能入了大堂的。
徐青綾點點頭,「公子,說得極是。」答應了陸公子的提議,不過,這廂房已滿,這陸公子難道是事先預定了包間?
一旁的琉璃想說些什麼,嘟噥一聲,卻是被耳尖的徐青綾給听了去,側身對她道,「一切等上了樓再說。」
那妖異般的少年見此略帶深意地一笑,對陸公子的這個提議也沒有反對,只是閑閑得望了一眼徐青綾。這不大點的孩子說話竟極為老成,也能隱忍方才他對她的挑釁。
而此時在他們邊上的店小二東子卻是再慶幸不過了,如果不是陸公子和韓公子恰巧進來,解了圍,他還不知道如何收場才好。方才那丫鬟比她的主子氣勢還大不少,差點將他嚇個半死。看來,他已經被老板的每次怒吼聲,弄得草木皆兵了。
「東子。」听起來,陸公子與這家店的小二也甚為熟悉,「你帶我們去包間吧。」點醒了正呆愣著的店小二。
東子忙一吆喝,「好 !陸公子,縐紗已為您所預留,請您與韓公子以及這位小姐,隨小的去縐紗。」說著,便打頭走在左前方,引徐青綾,陸韓兩位公子以及琉璃和王大爺上樓。
這縐紗卻是布料中的一種,是帶著褶皺的絲織品,但是听那東子的意思,包間竟是用「縐紗」來命名的。
輕邁著步伐,徐青綾隨著前頭的三人,緩步上樓,後邊則尾隨著琉璃和王大爺。幾級台階,拾級而上,便到了二層。
二層並沒有包間,只有那淡紫色的沙曼將臨近窗子的座位隔了開來,隱隱透著桌椅的影子,看得並不十分地清晰,這應是雅座了。
這沙曼將雅座三面環繞起來,而另一面則是迎窗,很是隱秘。外頭的人只能看得見模糊的人影,其中坐著何人,生得何模樣,那是無從窺見的。而這正好與徐青綾只不過不想讓其他人看見面容的想法完全相符的。
徐青綾思量著,至少在她減肥成功之前,她還是希望將自己隱藏起來。待減肥成功後,她的模樣該是不一樣了。且那也是需要時間的,那時她的模樣估計已經長開了,不仔細辨認的話,應是看不出她就是徐家的五小姐。
此時,一陣輕風吹過,將沙曼輕輕吹起,漫天飛舞的紫色帶著它特有的清香,使雅座看起來頗為神秘懾人。
這更讓徐青綾起意,下次一定要在這雅座上坐上一坐。
沙曼的另一邊則是如同大堂那般的設置,放著方桌和錦杌,只是一桌與一桌的間隔卻是比一層的大堂大上許多。
徐青綾只是匆匆一瞥,就隨著他們的步伐邁上了三層,已是看不見那紛飛的紫紗。
三層是一間一間木質包間,包間的門外掛著一個橢圓形的木牌,上面用小楷書寫著包房的名字。
(這章寫得還是不順,親們先湊合著看,等有時間妍冰再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