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綾望著遠處,手中感受著那葡萄酒瓶帶來的溫度,躁動不安的心便平靜了下來,「心瓶」確實能讓人覺得安心。而它的價值又不止于此,至于除了能緩解「窈窕」的一部分毒性和讓她變得耳目聰穎以外,究竟有何功能,便還需她去發掘。
低下頭,看著連著「心瓶」瓶端的藍色鏈子「止水」,在陽光下,泛著璀璨的藍光,熠熠生輝。這估計也如「心瓶」一般,是一個下品靈器吧。先祖所給的物事,應不會太差!徐青綾暗自月復誹。
如若此刻讓秦風知曉徐青綾如此猜測,該是懊悔將「止水」送予她,更會面色不善地斥責她,「你家先祖會拿一個下品靈器來糊弄血親後輩嗎?」。約莫秦風會被氣得吐血。
而此時的徐青綾自是不知,這「止水」究竟是何物,只是想起昨日佟掌櫃將秦道人的話轉述給徐青綾的那幕情形。
昨日,佟掌櫃從正堂出來後,便來東廂房見她,告知她秦風已經離去的消息。
那時,她萬分錯愕,先祖竟這麼不告而別了!她原先以為第二日,先祖會在大家的目送下,離去,竟是不知他會走得如此悄悄然。
徐青綾回憶著,她與佟掌櫃當時的對話便浮上眼前。
「青綾丫頭,秦道人已經走了。他讓我告訴你,他最不喜看人依依惜別,因此,選擇你不在場時離去,你也別太難過。」佟掌櫃拍拍徐青綾的頭,安撫道,「他也希望你以後過得好好的!」
而秦道人的一部分原話,佟掌櫃則是選擇不說,「反正以後也不會見面,何必浪費彼此感情,怏怏地來送他呢!」秦道人是這般跟他說的。
徐青綾表面雖是平靜,但佟掌櫃明顯知她並不開心。
「這不,萬事還有爺爺在嗎?爺爺為你遮風擋雨!」佟掌櫃拍胸保證道。
「青綾自然是知道爺爺疼我,只不過,秦道人就這般離去,心里不免有些惆悵!」徐青綾苦笑道。
她不知曉佟掌櫃是否清楚她是先祖的血親晚輩,也不敢貿然喊秦風為先祖,還是照以前那般喚他。
「沒準兒,有一日,秦道人還會過來封國呢!」佟掌櫃揣測道,盡管他自己都不會相信,那秦道人當著他的面,告訴他以後不會再出現了,讓他好生照顧徐青綾。
徐青綾搖搖頭,像先祖這般的修道者,一般都潛心修煉,難得來俗世,估計她這輩子是見不到他了,否則,何以囑咐她憑自個兒的本事在這個異世生活。
佟掌櫃嘆息一聲,記起秦道人的另一囑咐,便轉了話題,「青綾丫頭,還有一事,秦道人讓我傳話給你,‘給你心瓶上安得那條藍色鏈子止水,有寧心安神的作用,讓你凡事放寬心。’這是秦道人的原話,他說你自是听得懂。」
心平氣和,靜如止水!
秦道人這是讓她忘記前程往事,莫再記掛前世吧!
徐青綾「哎」的嘆息一聲,將懸掛著心瓶的止水讓琉璃幫忙掛在脖子上後,便起身道,「我們回去吧!」
琉璃點頭應諾,便隨小姐回了東廂房。
剛剛在炕上坐下,便有門外的小丫頭來報,王大爺求見。
徐青綾讓他進來,王大爺今日才回來,那日已讓人向她傳話,因為要播種,故而,可能得過幾天才能來接小姐。
徐青綾則是回話,讓他安心辦事,她那時正泡著藥湯,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事的,在自己的干爺爺家打擾幾日,便也無甚麼大礙!
「事情辦得如何了?」徐青綾讓他在錦杌上坐了,便直奔主題。
王大爺娓娓道來,將這幾日的事情仔仔細細地稟報給徐青綾听。
「那日,小姐吩咐小的從趙牙子那將菾菜種子運回趙家村,小的也按您的吩咐,讓二愣子過去幫忙。二愣子知道後,立馬阻止小的將那種子買下來。」
徐青綾輕抬秀眉,發出「嗯」的一聲,是在尋問二愣子可是知道這菾菜能另作他用?
「二愣子並不知道小姐將那買了菾菜的二十五兩銀子給了他。」王大爺補充道,「小的當時將那銀子是交到他老母手中,他老母還沒來得及將此事告知給二愣子。」
那就是說,二愣子並不知道這種菾菜能用作制糖,那不會是二愣子心善,怕她也上當受騙吧?
「二愣子告訴小的,這菾菜種子不能種出可以吃的菾菜,怕您也像他那般被騙。」還真被徐青綾給料中了,這二愣子的本性端的是善良淳樸!
「那你怎麼勸服他的?」徐青綾好奇地問道。
「小的告訴他,這種出的菾菜自有他用,讓他不必理會。而他向來又有些傻愣,便也沒再說什麼,頗為賣力地將種子運回小的家里。」
這樣不明不白的解釋竟然也成,徐青綾有些詫異。
「他又問小的,可是要將這些種子種了?如若要種菾菜的話,這個時節就該是播種的時候,讓小的莫要耽擱。小的想,這種菾菜的事自然是他有經驗,便托了人將這事稟了您,您便讓小的去里正那將那十畝沙地買下來。」這後面的事,徐青綾也差不多知道,王大爺也未詳細說來。
「……這十畝的沙地已經都播了種,也按著您的吩咐,一個月給二愣子五兩銀子的例錢,讓他看顧這些菾菜……她那老母不知從哪知道得知他受傷的事,便也管著,死活不讓他出去。不過,小姐給的差事可比他去做苦力強多了,他也同意,一心照料著這幾畝菾菜…….」
徐青綾點頭,這部分事已上了正軌,就差房子、鋪子和那物事了,如若真是找不見,那便只能找其他物事來替代了。
「趙牙子那邊可是還有其他消息傳來?」
王大爺連著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徐青綾思忖片刻,便讓王大爺去收拾下那日歇在佟府所遺留的物事,「已是好幾天未回別院了,今日便跟爺爺告辭吧,你收拾完先去門外候著!」遣了王大爺下去,同時,吩咐琉璃將她的物事也收拾妥當。
一炷香的光景,徐青綾身後跟著拿包袱的琉璃,主僕二人向正堂走去。
自那日秦風離開後,佟掌櫃便回到了正堂。
佟掌櫃一听她是來辭行的,便又是一番挽留,無奈徐青綾主意已定,佟掌櫃不得不送她出鋪子。
在佟掌櫃結束了一番嘮叨後,徐青綾正要抬腳邁過門檻,卻見王大爺急匆匆地向著雜貨鋪跑來,「怎麼了,可有何事?」徐青綾狐疑道。
「小姐,趙……趙牙子那邊……有信了!」王大爺甚是歡喜地喘氣道。
「哦,青綾丫頭,你托了牙子,是打算尋什麼物事?」佟掌櫃听了,便出聲問道。
徐青綾不悅地睇了王大爺一眼,她本不想讓佟掌櫃知道,替她操心的,如今,卻是被攪合了。
佟掌櫃,猴精般的人物,自是看到了那有色的一眼,「青綾丫頭,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你還有什麼事不能與爺爺說的?難道你還將爺爺當外人?」佟掌櫃假怒道。
徐青綾無奈,佟掌櫃又恢復了那老頑童樣。一般人踫到她不願說時,即便是不滿,也會將這事藏在心中,並不會當著她面說。而這佟掌櫃可倒是好,就這麼直言不諱,確實讓她有些下不了面子。
徐青綾不得不感嘆于佟掌櫃的直接,但有時候卻是她所應付不了的。
「爺爺,您看您又跟青綾開玩笑了不是?青綾怎麼會將您當外人呢?青綾只不過是托了那牙子在京中尋間院子和鋪子罷了,一樁小事而已。青綾想著就不麻煩您了,才沒告訴您。」徐青綾解釋道。
「你這丫頭,尋院子和鋪子,怎麼可以說是小事,這可是動則上千兩銀子的事。之前給你的銀兩應是不夠的,來來來,你先在錦杌上坐一坐,爺爺吩咐人再取些銀兩過來。」說著,拉著徐青綾往檀木桌邊走去,按下仍想反抗的徐青綾。
自己則是讓人喚了賬房過來,「先給小姐支五千兩銀子。」
那賬房應是,正要離去,徐青綾抬手想阻止,手卻是被佟掌櫃一把拍下,瞪了她一眼,同時,又遣了賬房離去。
「爺爺!」徐青綾很是無奈,她不想從佟掌櫃那拿錢,「青綾手中的銀兩買下院子和鋪子已是綽綽有余了,您無須再給我銀兩了。」
「爺爺我還能不知你那番心思?」佟掌櫃反問道,「你莫要說了,爺爺給你的銀子,你拿著便是!」口氣甚為堅持。
「以後這雜貨鋪都是你的!」佟掌櫃低聲嘀咕了句。
「什麼?」徐青綾無法確信,這怎麼可能!
佟掌櫃卻是以為徐青綾並未听清,忙掩飾道︰「沒什麼,爺爺沒說什麼!」想打了馬虎眼過去,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見徐青綾還想說些什麼,佟掌櫃忙轉移了話題,「可是想過在哪購置院子?有沒有看中意的?」
徐青綾暗道,既然佟掌櫃已經知曉了這些,一打听便能知道她想購置哪處的院子,便不再隱瞞,如實道︰「那趙牙子倒是薦了一處院子,青綾還未去看過,也怕那處院子的主人不願賣給我?」
「哦,是怎麼一回事,跟爺爺說說。」佟掌櫃追問道。
徐青綾將那日與趙牙子的對話,盡數告訴了佟掌櫃。
佟掌櫃听後,思量片刻,道︰「這確實有些不好辦!那房子在北城的話,倒也好辦,卻是剛好有一牆立于西城的地界……」頓了一下,便道,「丫頭,爺爺幫你想想辦法!你先去看看那院子,如若是滿意的話,爺爺一定幫你將那房子買下來。」
剛說完,那賬房便拿了五千兩銀票過來,徐青綾一番推讓,最終還是收下了,因著佟掌櫃說,「就當是先將那晶糖所賣得的銀子給你,你這是借爺爺的,到時候抵消便是了!」
「還有那鋪子的事,可是怎樣了?」佟掌櫃不忘還有鋪子的事徐青綾未與他說道,便又問道。
「目前,鋪子還沒有著落呢!那牙子手頭還沒有合適的鋪子,青綾讓他先幫著尋覓。」
佟掌櫃「哦」了一聲,道︰「這樣也行,爺爺也幫你留意著,看看著永清巷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出售。」
「呃,這……」徐青綾並未打算在永清巷買鋪子,而且她所賣的物事,也並不適合將鋪子開在這,「這鋪子的事,還是先緩緩再說吧!」徐青綾委婉道,
「你這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就這麼定下了。」佟掌櫃果斷地替徐青綾下了決定,「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趕快辦事去吧!」生怕徐青綾再提出反對,竟是趕徐青綾離去。
徐青綾有些哭笑不得,她這究竟攤得是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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