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了,屋中便只剩徐青綾主僕三人。
「珊瑚的傷如何了?」徐青綾記起珊瑚的傷勢,便問琉璃。
琉璃給徐青綾倒了杯水,巧笑道︰「奴婢今日送吃食時,像是已經大好。珊瑚姐姐也對奴婢說,明天就能起身服侍小姐了,讓小姐別為她擔心。」
徐青綾點了點頭,「沒事的話,你們也退下歇息去吧」
王羅秋上前一步,「小姐,奴婢有事稟報」
「嗯,說吧」徐青綾應了一聲。
「方才小姐一直在處理府中舊人的事,故而,奴婢一直不敢打擾您。那趙牙子午間便帶著一眾丫鬟和僕役過來,如今正候在耳房中。」她今兒個見趙牙子帶了這麼些人,知曉小姐是要再買些奴僕,便敢自作主張。
徐青綾也不責怪王羅秋這會兒才報,午間時,她還陪著唐蘇,自是不能親自過去挑選奴僕。
「如今天色已暗,不好辨識,還是留在明日白天再看吧」徐青綾思忖片刻,又道,「羅秋,你將趙牙子喚來,我與他說道一番。」
王羅秋應諾離去,不一會兒,便帶著趙牙子過來。
徐青綾請趙牙子坐了,又讓琉璃上茶,「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今日事務繁多,到這會兒方才歇下。而如今天色已暗,就不好再挑選奴僕了,要不,我讓羅秋安排住處,先將這些人留下,你看可好?」征詢趙牙子的意思。
那麼一群人,他來回帶著,也不方便,況且,明日還得讓徐青綾挑選,如此這般倒是省了他不少事。趙牙子略一思忖,便同意了徐青綾的提議。
「趙牙子,也在我這府邸歇下吧,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徐青綾提議道。
趙牙子委婉拒絕了,「多謝小姐美意若是我留下了,小姐還得派人知會一聲我家婆娘,倒不如我自己回去便宜。就不勞煩小姐費心了」
「也罷,那我就不留你了不過,用過晚膳再走吧」徐青綾並不強求,但是讓人等了那麼長時間,總得留人吃個晚膳才是。
趙牙子笑道︰「方才,羅秋姑娘已是端了飯食到耳房,我們都用過了。」
徐青綾回他一笑,讓琉璃拿了銀兩打賞了他,便讓琉璃送他離去。
「約莫有多少人?」徐青綾問得是趙牙子帶來的人。
「大概有二十幾人,男女很是平均。」
這就好辦多了,「那你就將他們安置在後罩房吧」後罩房本就是奴僕們的住處,鋪蓋被褥之類的也還齊全,屋子也夠。
王羅秋曲膝行禮退了下去,琉璃回來後,就服侍徐青綾歇下了。
徐青綾在半睡半醒間,卻是听見有人敲門,在外間守夜的琉璃忙上前問了是誰,才開了門。
只听見王羅秋低聲問︰「小姐,可是睡下了?」
「早已是睡下了,羅秋姐姐,發生了什麼事?」琉璃話語中仍舊泛著困意,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羅秋是不會在夜間打擾小姐歇息的。
王羅秋有些為難,想了片刻,才道︰「這事還是要告訴小姐的,要小姐拿主意才是」
「那我去將小姐喚醒。」王羅秋一向是有分寸的,若不是緊迫之事,也不會做出這般無禮的要求。
「琉璃,你讓羅秋進來吧」徐青綾在內室喊道。
兩人應是,琉璃拿著燈,與王羅秋一道進了內室,又將內室的燈點燃,王羅秋則扶著徐青綾半躺在大迎枕上。
「究竟發生了何事?」徐青綾出聲問道。
「小姐,後罩房內還有錢府舊人」想起方才之事,王羅秋就不自覺間一顫。
徐青綾心下一驚,怎麼還有錢府舊人,「別慌,仔細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來。」徐青綾安撫道。
王羅秋稍作鎮靜,這才緩緩道來,「小姐,您讓奴婢安置那些人的住處,奴婢將他們派了房,待奴婢準備回房時,卻听一個小丫頭大叫著從屋中跑了出來,神色慌張。奴婢問她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她這才顫著手指著她跑出來的那個屋子道,說屋中還躺著個人。」
那人便是錢府舊人吧,「繼續說」
王羅秋細細回憶著方才發生之事,「因著只剩那丫頭一人,又是最後派到房的,所以,奴婢就指了一間偏遠些的屋子給她。只奴婢與她兩人,奴婢也不敢去看,遂,喚上兩個男的,四人便進了屋。」王羅秋臉色泛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自己膽小。
若是她遇到這種情況,也得拉上幾個男丁壯膽。
「奴婢進了屋,便見一女子,蓋著被子,沉沉睡著,方才那麼大的動靜竟是沒將她吵醒。奴婢覺得不對勁,便往她臉上打量,面色枯黃枯黃的,看那樣子是病了一段日子了,不過,倒還是活著。奴婢見此,便打發了那兩男丁回去,又帶著那丫頭換了間空屋子,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心里卻是怎麼也難安,所以,才向小姐稟報。」
王羅秋這是不忍久病之人,讓她那般躺著,自生自滅吧。不過,要請大夫,必然是要向她請示的。
「你到外院,讓王大爺去濟世堂請個大夫,然後,將錢馬和劉月娥喚來」王大爺他們是歇在外院的,明日買了男僕,除了今日,也是將他們安置在外院的。
王羅秋應是離去,徐青綾喚了琉璃服侍她起身,收拾妥當後,便出了屋子,去了東次間的廳堂。此時,錢馬與劉月娥已是穿戴齊整,等在東次間了。
徐青綾坐下後,並問說話,就光是看著他們二人。
錢馬與劉月娥被徐青綾盯得有些不自在,想說話,又不敢說,直到徐青綾接過琉璃遞過來的熱水,抿了一口,才道︰「你們應該知曉今晚發生之事了吧」
劉月娥諾諾應是,她是住在後罩房的,今晚的動靜又不小,自是知道發生了何事。而錢馬一直是住在外院的,外院離後罩房的距離頗遠,倒真是不知。遂,茫然不知地望了徐青綾一眼,疑惑道︰「小姐,奴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事,需要交給奴才去辦的嗎?」。自從確定能留下來後,他就隨琉璃他們改了口。
「你們二人應該知道這府里還有人吧是誰還在後罩房中,而我又是不知道的?」徐青綾沉聲問道。
錢馬面上一驚,望著劉月娥,便月兌口而出,「難道是綠柳那丫頭?」劉月娥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我這院中,除了她,還有誰?你們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那丫頭會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也不見你們稟告于我,嗯?」徐青綾抿了口茶水,聲調清冷地道。
錢馬想在徐青綾面前表現,搶在劉月娥面前答道︰「小姐,綠柳丫頭這已經是病了很久,錢大人遣散下人們那會兒,她病著,就並未讓她離去。」邊說著,邊拿衣袖擦了擦眼楮,「綠柳是個可憐的,同奴才一樣,都是孤兒,就是遣走她,她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小姐來的這幾日,大家都是紛紛為著能否留下來著急,所以就沒人想到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這綠柳也是苦孤無依之人,她與琉璃又有何嘗不是呢?
徐青綾沉吟道︰「除了綠柳,這院中可是還有其他人?」
「小姐,除了奴才六個,再加上琉璃,就沒有其他人了。錢老爺在時,該遣散的都被老管家給遣散了,有些也隨著老爺回鄉了,就剩下七人了。」錢馬如實道。
「劉嫂,你就去照顧著綠柳,待會兒大夫來了,也好有個幫襯。」徐青綾吩咐道,劉月娥點頭應諾,便與錢馬退了下去。
「羅秋,你待王大爺回來,去探一下綠柳,明個告訴我她的狀況」徐青綾吩咐完,便回屋歇下了。
第二日,徐青綾剛剛用罷早膳,王羅秋便來報,說起綠柳的情況來,「……大夫說,綠柳受了風寒,高燒難退,又延誤了診治,待全好也得十天半個月了。」
只要能好就行本就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況且,這個時代醫術並不發達,十天半月還是輕省的,「讓劉月娥好好照顧著便是。」
話剛落,錢馬便來報,趙牙子來了,如今,這錢馬倒是勤快得很,因著徐青綾需照看的馬匹不多,而王大爺又對那馬有些感情,並不讓錢馬照看,這錢馬便擔起了門房的活。
徐青綾應了一聲,便請他進來,又吩咐王羅秋將那群人喚來,「就讓他們在院子里吧。」
院子空間大些,好盛下那些人。
王羅秋應是離去,不會兒,趙牙子便到了,向徐青綾行了一禮,便問起徐青綾何時挑選下人。
「待他們一到,我們便出去選吧」徐青綾笑道。
趙牙子笑著應了,乘著這空擋,徐青綾問起讓他尋的鋪子和那物事如何了,得到的回復卻是,仍未找到。徐青綾倒也不急,有著糖售賣的銀兩替她支撐著平日的用度,還是完全夠的。
此時,王羅秋進來了,「小姐,那些人已經等在院子中了」
「那我們出去吧」徐青綾先起身出去,趙牙子尾隨在後。
徐青綾來回打量著這二十來人,這些人則是恭敬地垂下頭,「都抬起頭吧」否則,她如何挑選。
一眾人均抬起頭來,而徐青綾沒想到的是,竟然會看到熟人。
(妍冰要辦一下手續,收拾東西什麼的,最近只能是一更,等4月10號從業考試結束後,會加更幾章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