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輕柔地幫徐青綾掖了掖被角,才緩緩道來,「奴婢按著小姐的吩咐去探查,薛掌櫃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名叫薛長貴,小兒子叫薛富貴。薛掌櫃家原先是農戶,七八年前攢下了些銀兩,才起了做生意的心思。又因著薛掌櫃善于經營,鋪子里的生意一向不錯,但家里還有些薄田,無人打理。」
薛掌櫃家的生意確實是不錯,從王棟例行匯報中就能得知。不過,既然如此,經商七八年,應該不至于連鋪子都是向人租用的吧?難道連買個鋪子的銀兩都沒有嗎?徐青綾尋思著,細細聆听珊瑚接下來的話語。
「薛掌櫃分外心焦,畢竟是祖上留下來的十幾畝田地,賣了也不是,不賣又沒人看管。正值當時,薛家好像發生了什麼事,第二日,小兒子薛富貴便回了老家,照料那十幾畝薄田,而大兒子依舊待在老父身邊。也不知曉薛長貴平日在忙活什麼,極少在鋪子里出現。」
听著珊瑚的描述,那身著長袍與她對峙的是薛長貴,而跪地啼哭的,必然就是薛富貴,薛富貴倒是有些孝心,不過,這薛長貴,老父尸骨未寒,盡然有閑心算計她的鋪子,人品顯然易見,必不是什麼好東西。
「昨日,薛掌櫃離開酒樓後,臉色雖不好,但還算正常。只是听說,昨日晚間隔壁鄰里听到薛掌櫃家傳出爭吵聲,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後,那爭吵聲便歇了。他們家再未傳出聲響,哪想今日一早便看薛掌櫃吊死在正堂上。」
看來,昨日的爭吵應該與薛掌櫃的死息息相關,她確信薛掌櫃不會因為她退租一事而選擇死亡。她與薛掌櫃雖只見過一面,但很確定他不是那種軟弱到會尋死的人。那問題就出在他兩個兒子身上,徐青綾幾乎可以確信,薛掌櫃的死,與薛長貴絕對月兌不了干系。
「奴婢已讓人去打听了,昨日夜里他們究竟是為何事發生爭吵,應該不久便能有回復。」
徐青綾虛弱地笑了笑,贊道,「做得不錯,不過,再去打听件事,薛富貴為何會突然去照料薄田。日子有些久遠,可能並不好打听,盡力就是。」
珊瑚點頭應諾,「是,奴婢一定辦妥。不過,小姐,此事要不要出動探子?」
「這點小事,何必出動探子。」薛掌櫃家的事並非是什麼秘辛,若是出動探子,那就太過大材小用了。
珊瑚笑著點點頭。
「你與我說說那薛長貴與薛富貴的性子如何?」坐得有些發麻,徐青綾微微動了一下坐姿,琉璃朝徐青綾欠欠身站了起來。
珊瑚換了個姿勢,繼續道︰「听人說,那薛富貴為人敦厚老實,又向來孝敬他家老子;薛長貴,奴婢也未打听出來,只知道他很少外出。不過,有傳言說,他好賭,奴婢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吩咐王棟,去沁水城各個賭坊打听下,薛長貴有無出入」徐青綾沉吟道,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珊瑚見小姐神色嚴正,忙應是。
徐青綾神情稍緩,接過琉璃倒來的茶水,抿上一口,復又道︰「薛掌櫃家還有其他人嗎?」。
「薛掌櫃的妻子早逝了,薛長貴娶有一妻,納有三妾,正妻叫桂香,娘家算得上富裕。小兒子並未娶妻。」
怎麼看都是一個富裕人家,能納三妾、家中又有僕婦伺候,怎麼會連鋪子都買不起?唯一的原因便出在薛長貴的賭癮上。
徐青綾又抿了一口,將茶盞遞給琉璃,「你那邊如何了?」問的是唐蘇那邊如何反饋的?
「……當時,韓公子也在,奴婢說了您的情況,唐掌櫃他們都非常擔心您。尤其是韓公子,一听您生病,面色一下子就慘白了,第一個沖出青衣閣。」即使知曉了韓公子的身份,她也沒覺得小姐會配不上他。何況,韓公子對小姐一向用心,讓他來做姑爺是再好不過的。
徐青綾暗自好笑,她也知曉韓逸對她有意,不過,琉璃這般向著他,時不時地總是想著為他美言幾句,實在讓她頗為無奈。
「對了,小姐奴婢趕到雜貨鋪門前時,恰巧看到韓公子離去,不知他有沒有來看過您?」琉璃隨即問道。
「沒有。」見琉璃詫異,徐青綾解釋道,「這畢竟不是我們府邸,況且,我這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哪能隨隨便便讓男子在閨房相見」當下刻意忽略曲岩兮在她醒來前,坐在她床榻旁的事實。
琉璃臉上泛起了紅意,「是奴婢忽略了這點。」小姐這些年來,既是經商,又是管理佟老爺的一些事務,總是在外忙碌,差點忽視了小姐還是閨中女子。
徐青綾渾身乏力,也無力氣臊她,只是問向珊瑚,「王大爺那邊可有消息了?探子可有來報?」將大半的探子派出去尋他,也應該有消息了吧?
珊瑚搖搖頭,「探子那邊還無甚消息傳回,王大爺吉人天下,應該不會有事的。」
王大爺如若是出了事,她對王羅秋與王大娘就無法交代了,「明日,你帶上給羅秋的孩子新做的兩身衣裳,再拿著我的對牌,去庫里取一些滋補藥材,給他們送去。」
珊瑚應諾,徐青綾又對琉璃道,「明**去一趟趙家村,帶些實用的物事去探望下王大娘,順道去探探消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琉璃。
琉璃收到徐青綾遞來的眼神,點頭應道,「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妥。」別院那邊,她與小姐確實好久未曾去看看了,應該無甚大事。
「你們記住,一定要守口如瓶」徐青綾指的是王大爺一事。
兩人會意,連聲應諾。
「我要歇會兒。」就這麼一會兒,她便有些體力不支了。
兩人服侍徐青綾躺下,她便讓她們也下去歇息,一幫子人今日沒少折騰。
珊瑚先出得門,琉璃似乎又想起一件事來,又折了回去,「小姐,奴婢方才忘了一事。唐掌櫃與我一道出得門,趕到雜貨鋪前卻沒瞧見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徐青綾並未睜眼,只道,「知道了,你出去吧。」雖然她與唐蘇姐妹相稱,但她總是看不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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