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阮清水郡主,兩人相見必定弩拔弓張,此刻也不例外,這阮郡主也是個能人,在駙馬府也敢如此張揚,也不知是誰給了她這份膽量而在稍後,這個答案就會揭曉,那又是後話。
徐青綾正暗嘆著這次的熟人絕不會少,片刻後,入眼的卻是不相識的人也不少方才,衛氏極有眼界地辭了兩位郡主大人,便帶著她們往笑鬧聲而去。
繞過一處假山,眼前的便入了徐家女的眼。
這才是真正所謂的群花爭艷,奼紫嫣紅那些年輕小姐們穿紅著綠,頭戴寶釵金簪,環佩叮當、巧笑嫣然,端的是一幅好景象。哪能像徐家的小姐們,穿得那麼窮酸。衛氏面色有些僵硬,不過,想到自己的計謀,又覺得丟點面子,也不算什麼。
然而,尹紫玉卻是羞愧難當,就是連徐青語也僵了臉色,唯有徐青綾依舊清清淡淡,不見絲毫異色。
離假山不遠處,是迎客的丫鬟,見她們過來,忙迎上前來,曲膝行了一禮,「奴婢帶夫人小姐過去。」
衛氏頷首,跟著丫鬟往前了幾步,到了人群的中心,正是被眾人圍繞著的長公主。即使長公主是主人,但是身份高貴,也用不得她站起來迎客。
而衛氏一行近了前,忙向長公主行禮。
長公主笑著讓她們不必多禮,讓人扶了起來,只是拿眼來來回回打量著徐家的四個小姐,笑得隱晦。
眾人的眼楮,自然是追隨著長公主的,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嘲諷之色,不過,她們自不敢在長公主面前出聲嘲笑,但卻是可以拿眼嘲諷著徐家四女。
然而,也不是沒有人敢出聲,這不,離長公主近處坐著的美貌**開口了,「徐夫人,你家的小姐怎麼裝扮得如此素雅?」
「素雅」,徐青綾听到這兩字,眼角一彎,對方留了口德,但也足以讓衛氏難堪。
衛氏沉吟片刻,才回道,「回七公主的話,今日是賞花之日,自然要與牡丹花幾分顏色,這才讓她們著得素些。」
徐青綾驚嘆又是一公主的同時,對衛氏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地蹙了蹙眉,思量過後的話,怎麼還是這般。這不是將所有的夫人小姐都得罪了嗎?
七公主倒是也不在意,只是輕笑幾聲,便給了衛氏台階下,移了話題,「姑母,想必此時,姑父在外院中已開了宴席。」
長公主輕應了一聲,「我們在等些時候,也開席吧」
長公主府的牡丹花宴確實標新立異,竟然連男子也邀請了,不過,在外院,也沒什麼打緊。
想來,這也是內院的女眷們盛裝打扮的原因,亦是衛氏看緊她們的緣故,不過,可惜了,她們應是不易得見那些適齡男子們。
既然外院早已開席,這也難怪一路行來,無緣得見那些貌美女婢,原來,都去伺候外院的達官顯貴、世家名流去了。
徐青綾正兀自陷入思緒中,听丫鬟們通稟,「三皇子妃殿下來了。」而徐青綾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那冷峻邪魅的軒轅熠也來了嗎?
甩開這種思緒,見徐青蘿向長公主殿下行了禮。
而長公主殿下未加刁難,便賜了座,唯有衛氏她們依舊站著,在這寬敞的亭中有些顯眼。不過,須臾,長公主便賜了座,在另一個席面上。
徐青綾跟在衛氏身後,不料,長公主卻喊住了她,「徐家五小姐,請留在原地。」
徐青語擔憂地望了徐青綾一眼,她對她一笑,便走回了原地待著,福了福身子,問道,「不知長公主殿下,有何事吩咐?」
「大膽」長公主呵斥道,引得眾人均望向她。
徐青綾跪倒在地上,「不知臣女何處做得不對,還請長公主殿下教誨。」
「教誨」將罪責輕輕揭過,是長輩對晚輩的教導,而非是因著長公主的身份,與她所做的錯事。她不覺她有什麼事情礙著了長公主的貴眼。
徐青綾低垂著頭,跪著,感受著各處的視線,她撇嘴,過了今天,她又該出名了,是唯一一個被在輕松的宴席上,被斥責的臣女。
然而,有一道視線清冷中透著憐惜,徐青綾清楚,那是她的長姐,如今的三皇子妃,徐青蘿所投來的。
長公主在「大膽」後,就未再出聲,只是與周遭的夫人小姐閑話著,誰家的公子該是時候為他物色媳婦了,誰家的牡丹比她家開得還好,等等諸如此類的。就是未曾想著讓徐青綾起身,或是將她的罪責說與眾女眷听。
長公主今日只是要她難堪罷了,而她又如何能隨了她的意呢?
「 國公夫人到了」宮女的聲音又起,接著,便是韓夫人被丫鬟簇擁著而來。近前的身子突然一滯,顯然是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徐青綾。
「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就跪在這冰冷的地上?」韓夫人越過她,向長公主行了禮,便輕笑著道,眼光不時地打量著她。
低垂著頭,叫人看不清她的臉,倒是有些遺憾韓夫人暗想著,對于徐青綾,她本來就沒什麼好臉色,上次生辰宴上也是。一想到逸兒這些天的作為,她更是有些惱怒,全沒了參加牡丹花宴的好心情。
「殿下,這姑娘可是惹您生氣了?」韓夫人狀似無心地問道,見長公主殿下臉色不豫,她又道,「每年的牡丹花宴,哪一次,殿下不都是眉開眼笑的,今兒個怎麼如此反常?若是有什麼不干淨的礙著您的眼了,將她從您眼中攆走就是,何必自己置氣呢?憑白傷了身子。」
徐青綾眉頭一挑,怎麼,如今,韓夫人看她更是礙眼了,這韓逸也不知如何作為的,竟叫她做了他的出氣筒。
長公主正想開口,卻被一聲,「母親」給截斷了
「怎麼來的這麼晚?真真是越發缺少管教了」長公主斥道,並沒給宋文華一絲笑容,「駙馬爺就是這麼教導你的?」
文華郡主一向與駙馬走得近些,而長公主自然將駙馬爺的不忿,遷怒到自己的女兒身上。
宋文華面色難看,知道母親向來不見待自己,也從未對她和顏悅色過,就連她喜歡的表哥,她也沒給過好臉色。
她知道都是她向著父親引起的,母親恨父親的風.流,可是,母親又何嘗不是呢府中養著這麼多男寵,難道還不能解了她的怒氣嗎?父親是外人,可她是她的女兒,嫡親的女兒啊
抬眼望向高貴的母親,宋文華自然也看到了各處投來的目光,有帶著憐惜的,有帶著嘲諷的,什麼樣的都有。不能對母親發火,卻是將火引到了在座的各家女眷們。
「你們看什麼?」宋文華尖叫道,「再看,我就讓皇帝舅舅挖了你們的眼」
如此驚世駭俗的話,竟然月兌口而出,果然是個刁蠻郡主。眾人紛紛移了眼,不過,長公主卻是冷著臉,讓龔媽媽帶宋文華到身邊。
冷冷地掃了宋文華一眼,長公主開口了,「真真是丟盡了我的臉面果然同他是一樣的接下來,別在給我開口說話,否則,你這個月就不用從自己的院子出來了,給我好好待著。」
長公主與宋文華,絕對是棍棒教育。
阮清水相跟著宋文華進來的,此時,便至了眾人眼前,看著顯得異常沉默地氣氛,笑著道,「今日良辰美景,是誰惹殿下生氣了。」看了跪在地上的徐青綾一眼,隨後,便越過去,向長公主殿下福了福身子,便將眼凝在一旁情緒低迷的宋文華,「郡主大人,怎麼沉悶起來,往日這時候,最活躍的便是她。」
眼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了,她越過徐青綾,將矛頭直指宋文華。
「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孽障嗎?」。長公主冷聲道,情緒依舊不好。
阮清水听後,忙勸慰道,「殿下,您別跟郡主置氣了,最近您常說,您的身子有些不適,清水很是擔心,您可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挨著長公主的另一邊坐了,夾在長公主與七公主之間,阮清水並不安坐著,「清水還想多听听殿下的教誨,有些詩詞問題還想請教殿下」
這也是長公主不待見宋文華,反而,比較喜歡阮清水。長公主年輕時,素有才名,而駙馬爺也是當年狀元,沒想到生出的女兒卻是不愛詩詞歌賦,只愛胭脂水粉,花色衣裳的。
長公主難得緩了臉色,一笑後,輕點了下阮清水的額頭,打趣道,「我本以為,你是擔心我,原來是擔憂沒人給你解疑」
阮清水連忙反駁,眾人均是笑看著,與之前宋文華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別。
一旁的宋文華,緊縮著肩,握在手中的竹箸,頂著桌沿,頭垂得越發低了,不過,那怒氣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眾人又閑話片刻,女眷也到的差不多了,長公主這才留意到跪在地上的徐青綾,「怎麼還跪著呢?還不快快起來。」
徐青綾應聲,跪得時間久了,有些趔趄,不過,還是穩住了。
長公主對著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又道,「徐五小姐,看著身子有些不妥,金玲,你帶著她下去歇著吧」
那叫做金玲的宮女應諾後,帶著徐青綾出了花園,往僻靜處而去……
(趕上了,不過,過渡章節寫得很是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