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長公主越近,金玲越是猶豫,最後,一咬牙,還是走了過去,輕聲喚道,「殿下,殿下」
正與七公主說笑的長公主聞聲回頭,見是向來辦事得力的金玲,笑著問道,「辦妥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搖搖頭,側身對長公主耳語。
須臾,便听長公主的怒斥以及響亮的巴掌聲在花園內響起,「你是怎麼辦事的」
後來,徐青綾听聞,長公主怒聲教訓了一個宮女,牡丹花宴後來的賞花與看戲,因著長公主的怒氣,眾家夫人紛紛告辭離去。
听聞這一消息的時候,徐青綾已在了徐府她自已的院落中,半躺在陳管事送來的臨窗美人榻上,吃著冰鎮的水果降暑。
而旁邊隨伺的琉璃,將水果切成小塊兒,方便自家小姐用食。手下動作利落的同時,嘴也沒閑著,「小姐,真是韓公子帶著您出來的?」
徐青綾輕輕「嗯」了一聲,「不是你想得那樣」
琉璃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徐青綾給堵上了,但是還是禁不住問出口來,「小姐,韓公子真的待您挺好的」
徐青綾聞言,坐起身來,表情嚴肅,「我那日同你說得話,你可還記得」
琉璃半晌才點了頭,她當然記得,她知道小姐的身份配不上韓公子,況且,這幾次見到韓夫人,似乎也並不待見小姐,可是她仍存著這樣的念想,希望小姐嫁得好。
徐青綾見琉璃不語,「過幾日,你同我去鋪子里看看,若是還有時間,便去趙家村看看。」
琉璃頷首,「那今日,奴婢去向老爺請示一下」
「不用了」徐青綾用銀箸夾起一塊隻果,「待今日母親過來了,我與她說便是了。」
琉璃驚起,「夫人,今日會過來?」
徐青綾點頭,琉璃又問,「可是夫人還在長公主府啊,回府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徐青綾輕笑,漫不經心地耍玩著銀箸,道,「你剛才不是讀了字條中的話嗎?戲台子都叫人撤了,母親自然會提前回來。」
「雖然韓公子傳過來地字條上是這般寫的,但是賞花宴未必這麼快能結束,畢竟是與禮不合,長公主殿下應該會安排其他的節目。」
「別忘了,長公主殿下向來不會顧及那些俗禮,行事又驚世駭俗,這種事情,她自然能做得出來。」徐青綾極為肯定道。
……
馬車搖搖晃晃,攪得她的心都亂了,煩躁異常,這五丫頭究竟是辦了什麼事兒,竟然將長公主氣成這樣,想起長公主臨前的話,激得她一聲冷汗。
她造的是什麼孽,竟然攤上這麼一個禍害,白姨娘倒好,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她,自己倒是走得干脆。
「母親」徐青韻喊了一聲閉目養神的衛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五妹妹出事了,連累到了我們?」一想起長公主對母親的臉色,徐青韻就覺得窩火,憑什麼徐青綾做的錯事,要讓母親,讓她,讓整個徐家來擔?
「行了」衛氏睜開眼來,「別攥著我的衣裳,至于是不是你五妹妹所為,見了她就知道了。」
而後面的馬車上,尹紫玉甩開大迎枕,「都怪五妹妹,肯定是做了惹公主生氣的事兒,否則,怎麼會早早地解了宴席連戲也沒看成」
她早就打听過了,駙馬府的戲台子只有一個,那外院的必然要與她們共用。憑她的美貌與智慧,遲早要將三皇子殿下虜到她的石榴裙下,屆時,別說是幫襯著徐青蘿了,就是讓她的寵愛復起,那又有何難
所有的一切,她都準備妥當了,唯一沒想到的是徐青綾會壞了她的好事,真真是可氣。
徐青語對尹紫玉的話,不語,對她緊抓著大迎枕的手,更是視而不見,她有些擔心徐青綾,听說是摔傷了。
在四人的各懷心思下,馬車進了徐府。
待下了馬車,衛氏吩咐了一句,「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便進了自己的院落,吩咐綠梅,「讓人去將五小姐請來」
綠梅頷首,一刻鐘後,便有小丫鬟回了話,綠梅向衛氏通稟,「五小姐摔得有些嚴重,現下還昏迷著呢」
「哦?」衛氏驚疑,「叫大夫看了嗎?」。
綠梅點頭,「說是讓梅大夫看了,梅大夫說摔得有些嚴重,此時,昏迷著實屬正常,半年內需得好生調養。」
「摔得這麼嚴重?」衛氏有些不信,「替我換身衣衫,我過去瞧瞧。」
綠梅幫著衛氏換了身常服,便跟隨在身後,匆匆來到徐青綾的院子。
一進院子,見守門的婆子要通傳,衛氏忙止住了,「你家小姐還昏迷著呢,莫叫聲音干擾了她」
那婆子點頭,叫了小丫鬟帶路,自己則退至一旁。
「我听說,你們家小姐說得有些嚴重?」衛氏問著前頭帶路的小丫鬟。
小丫鬟聞言,轉過身,福了福身子,才道,「小姐被抬進來時,滿身是血,好像是磕到了,嗯?磕到了腦袋。」小丫鬟有些不確信。
衛氏點頭,帶著哭腔道,「那你趕緊帶我去看看我可憐的兒啊,這是招的什麼罪啊」
小丫鬟忙應聲答是,匆匆帶著衛氏向著徐青綾的閨房而去,正待敲門通傳,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是琉璃端著一盆血水出來,看見衛氏,忙將血盆遞給那帶路的丫鬟,向衛氏行禮,道,「夫人,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家小姐,傷得很嚴重?」衛氏余光望向小丫鬟手中的血盆,看著有些嚇人。
「奴婢代小姐謝謝夫人的厚愛。」說著,說著便抽泣起來,「如今,都還沒醒呢雖然梅大夫說了,今日能醒過來,但是奴婢看小姐今日的狀況怕是難」
琉璃以袖掩面,引著衛氏進了房門。
「大夫可說,若是今日不醒,會如何?」衛氏跟著琉璃的步子,邁進了房門,追問道。
「大夫說,今日不醒,他日醒來,有可能會,會,會,痴了」琉璃語帶梗咽,幾乎話不成音。
「啊?」衛氏的聲音高了八度,暗想道,若是痴了,這可不行與文昌伯府的婚事,她不可能推了。可千萬得醒過來才是
如此想著,也未等琉璃打起簾子,自己以手撩簾,進了內室。
近前,徐青綾平躺在床榻之上,臉色極為蒼白,頭上更是綁著厚厚的繃帶,雙眼緊閉。
綠柳搬了錦杌過來,放在腳踏上,衛氏坐了下來,一把抓起徐青綾露在被子外頭的手,瞬間,又撒了手,「你家小姐的手,怎麼會這麼冰?你們有沒有好好伺候著?」
內室的丫鬟除了衛氏帶來的,紛紛跪在地上,「奴婢們不敢輕忽,最少也會留一個在小姐身邊伺候著。」
衛氏重新又抓起徐青綾的手,還是冰涼滲骨,若不是探向鼻尖的手,感知她還有氣,她都以為這麼一摔,這丫頭就撒手人間了。
「大夫可有說具體什麼時辰能醒?」屋內有些沉悶,窗子又是緊閉的,衛氏只有說話,才能透過氣來。
「差不多就是這會兒」綠柳抬首回道,身子依舊跪在地上。
衛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卻突然覺得她握著的手,突然有些回暖,忙向前探去,暗自嘀咕了句,難道是要醒了?
半晌,也不見徐青綾醒來,只不過手上的溫度已經與正常人相同了。
自己表露的關切也差不多了,時辰已晚。若是她不醒,難道還待到她醒為止,這樣,就錯過了她的晚膳,遂,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好好照料著五小姐,若是她出了差池,唯你們是問還有,先別告訴老爺,省得他擔心」
眾人應諾,衛氏滿意地點了點頭,正想月兌開徐青綾的手,那手卻是一動,驚得她甩開她的手,發出一聲重響。
屋中所有人都望向她,衛氏咬牙道,「綾姐兒,似乎快醒了」
「真的?」琉璃與綠柳同時發問,也不待衛氏讓她們起身,慌忙趕至床頭,一個為徐青綾拭汗,一個為她掖了掖被子,而衛氏也緊盯著徐青綾。
此時,徐青綾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幽幽」轉醒,有片刻的迷茫,看著屋內的眾人不發一語。
衛氏從錦杌上起身,探向徐青綾,「可是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徐青綾這才將目光對準衛氏,看了半晌,明白過來是誰後,慌忙想起身,「母親,您怎麼來了?」卻是被衛氏阻擋下來。
「你先好好養傷要緊」衛氏關心道,「幸好,你還年輕,身子骨能養過來」語中帶著欣慰,要真是出事,她還真想不出來,讓誰嫁去文昌伯府。
畢竟,尹紫玉她已有安排,徐青語又稍顯木訥,成不了大事,至于徐青韻,她是她嫡親的女兒,她又怎麼可能將她推入火海。
而眼前的徐青綾,雖說她也不是很滿意,但眾觀所有人來看,看來看去,還是她比較得用。
衛氏轉了思緒,微笑道,「近些日子,讓大廚房給你煲湯,天天喝上一盅,好的才快」
徐青綾眼中淌著淚珠,點了點頭,「謝謝母親」
「傻孩子,哭什麼」衛氏忙拿著錦帕意思意思地擦了擦徐青綾的眼角,「你只要好好養傷就是,旁的事情就讓丫鬟們做。」
徐青綾點頭,開口道,「有一事,想求母親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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